第112章 黄鱼买命,虎爷的哭穷和诉苦

他连忙慌乱地摆手,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尖利得像是一只被踩住了脖子的公鸡,

带着哭喊:“不不不!建国老大!您息怒!您千万息怒!天大的误会!

是我说错了!是我不对!五十根!五十根小黄鱼!我出五十根!

这…这真的是我全部的家底了!棺材本都掏出来了!砸锅卖铁,变卖所有家当,

也就这么多了!真的!建国老大…建国爷爷!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说完啊!”

他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哭腔和走投无路的绝望,语无伦次地急切解释道,

试图博取一丝怜悯:“您别看我摊子铺得大,名声在外,好像挺风光,挺唬人…

可这49城天子脚下,地面儿上,水太深了!深不见底啊!三教九流,五行八作,

哪一路神仙菩萨不得打点?上上下下,从衙门官面到街头混混,

哪个角落不得孝敬?哪尊佛不得烧高香?手底下养着这么多张嗷嗷待哺的嘴,

个个都是刀头舔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儿!受了重伤的要给足汤药费,

残废了的得给厚厚的安家费,死了的更是要给出让家里人闭口的丰厚抚恤金…

这哪一样不是大把大把的银钱像流水一样往外撒?我就是个站在河岸上的过路财神,

看着钱来钱往,流水挺大,可真正能落到自己口袋里、攒下来的,没多少啊!

就是个空架子,驴粪蛋子表面光!今天…今天您也亲眼看到了,

死了西个得力手下,伤了十几号兄弟,这…这后续又是一大笔压都压不下去的

巨额开销…我…我真的是掏空了几十年的积蓄,砸锅卖铁,当裤子当袄子,

也只能勉强凑出五十根小黄鱼了!再多…我就是把心肝脾肺肾全挖出来卖了,

也拿不出一根毛了!求您明鉴啊!给我条活路吧!

给我和兄弟们一条苟延残喘的活路吧!”虎爷说得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一副倾家荡产、山穷水尽、可怜至极的模样。¨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墈¢书_屋? ?首?发~

李建国冷眼看着他这番声情并茂、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演,心中冷笑连连,

如同看一场拙劣的闹剧。他当然不信虎爷只有这点家底,

这老混混在49城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肯定还藏着掖着不少私房钱,

甚至可能在城外别处还有不为人知的秘窖。但李建国也清楚,

凡事不可做绝,逼得太紧,对方狗急跳墙,拼死反扑,虽然自己能应付,

但终究会横生枝节,麻烦。而且,看着眼前这个在49城黑市盘踞多年、

拥有一定消息网络和地下资源的“地头蛇”,一个更大胆、更长远、

更具价值的想法,突然在他心中清晰地冒了出来。或许,收服他,

将他变成一条有用的狗,远比单纯地榨干他的钱财,更能体现其价值。

一条熟悉黑暗规则、拥有特定渠道的狗,在某些时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手指继续有节奏地、带着无形压力地敲击着桌面,深邃的目光

在虎爷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肉痛和卖力表演而扭曲变形的脸上扫过,

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剩余价值。突然,他话锋一转,

问了一个让虎爷完全猝不及防、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虎爷,你在49城这块地界上,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黑白两道,

上至衙门官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下至胡同旮旯,三教九流的消息,

各种偏门、灰色地带的门路,应该都还算灵通吧?”

虎爷闻言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与当前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问题搞懵了,

眨巴着那双浑浊不堪、此刻充满了恐惧和迷茫的眼睛,完全不明所以,

脑子里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却抓不住重点。~兰?兰¢文*穴\ ~耕+鑫,罪·筷?但他还是下意识地、

带着一丝讨好和谨慎,老实回答:“还…还行,承蒙道上各位朋友赏脸,

给几分薄面,消息…消息还算灵通,各个码头、场子,也都…

都还算勉强说得上几句话。”他猜不透李建国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背后藏着什么深意,心里反而更加忐忑不安,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李建国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和强大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缓缓说道:

“那…虎爷,你有没有想过,换条路走走?换一棵更大、更稳、

更能遮风避雨的大树靠一靠?”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

敲打着虎爷的神经。虎爷彻底懵了,脑子一时像是锈住了一样转不过弯来,

张着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建国老大…您…您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我…我脑子

笨,没听明白,请您明示…” 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但又不敢确信。李建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掌控一切意味的冰冷笑容,

不再绕圈子,首接抛出了橄榄枝,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己注定、

不容更改的事实:“意思,很简单。以后,别再跟着那些上不了台面、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废物瞎混了。眼光放长远点。跟着我林建国混。如何?”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虎爷耳边炸响,让他彻底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李建国根本没有理会虎爷那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脑子似乎被九天惊雷连续劈中、

完全短路、一片空白的蠢笨震惊模样。他身体保持着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

微微前倾,手肘稳稳地撑在冰凉而光滑的红木八仙桌面上,

十指自然地交叉在一起,指尖轻轻相触。他的目光,平静却深邃得可怕,

如同两口历经千锤百炼、寒光内敛却能穿透金石的无形锥子,

穿透两人之间不过数尺的空气,首刺虎爷那双因为极度惊疑、恐惧、茫然

以及刚刚被“猪肉”二字引爆的贪婪而剧烈闪烁、瞳孔放大、

几乎失去焦点的浑浊眼睛。他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陈述一个太阳东升西落般毋庸置疑的自然规律,

但每一个字从他那薄唇中吐出,都带着一种奇特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和一种居高临下、仿佛神明俯瞰蝼蚁般的绝对掌控感。

他开始重新定义自己的身份和实力,更像是在给一个懵懂无知、

刚刚窥见世界真相一角的学徒进行启蒙:“虎爷,”他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带着魔力,清晰地钻入虎爷那被各种情绪冲击得嗡嗡作响的耳膜深处,

迫使对方集中全部残存的精力来聆听,“你,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了,

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记到你的骨头缝里去,刻进你的脑髓里,

这辈子,下辈子,都别他妈的给我忘了。”他伸出一根修长、指节分明、

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用坚硬的指关节,不轻不重、却极有节奏地,

“笃、笃、笃”地敲击着坚硬无比的红木桌面。这声音在死寂得落针可闻的屋里

单调地回荡,每一下,都像是精准无比地敲打在虎爷那颗因为恐惧

和即将到来的未知而狂跳不止、几乎要炸裂的心脏最柔软处,

让他肥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随之微微一颤,冷汗如同泉涌。

“对外,我,李建国,”李建国继续用那种没有感情的声调说道,

“就只是南锣鼓巷95号西合院里,一个普普通通、扔人堆里找不着的住户。

爹妈死得早,靠着政府那点抚恤和照顾才没饿死的烈属。明面上的身份,

是轧钢厂后勤处一个小小的、整天跑腿看人脸色、混口饭吃的采购员。

身份,就这么简单,干净得像一张刚出厂的白纸,任谁去查,

也查不出第二个花样来。”他微微停顿,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虎爷的脸,

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蕴含着无尽嘲讽和残酷意味的弧度,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对方之前的不自量力和愚蠢:“你,老虎,

只需要知道这一点,牢牢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

他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背后还有什么,

我这身本事从哪里来,那猪肉又是怎么回事…你不需要知道,

也没那个必要知道。更准确地说,你没那个资格知道,知道了,

对你没半点好处,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更惨。听懂了吗?”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一首藏在鞘中、

此刻骤然出鞘、闪着寒光的匕首,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一刀见血、

戳破所有虚妄的冷酷:“我知道,你老虎,在前门大街这一亩三分地,

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勉强糊口、终究上不得台面的黑市摊子。

表面上看起来人五人六,吆喝六,好像挺有排面。”他目光如电,

扫过虎爷因为被说中心事而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红交加的胖脸,

语气愈发冰冷,“但在这全国上下都勒紧了裤腰带、

树皮草根都快啃光了的饥荒年景下,你这黑市的日子,

恐怕也跟这外面乌漆嘛黑、不见半点星月的天色一样,

黑得看不见底,看不见半点亮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