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 章 送不送礼

地二十五号

王蓝田与秦京生两人坐在八仙桌边,大眼瞪小眼,瞪成了绿豆眼。

五蓝田一拍桌子,指着秦京生道:“已经亥时了,你为何不去睡?!”

秦京生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推开秦京生的那根手指头,讨好的笑笑,说道:“蓝田兄,你,不是也没睡吗?”

他不睡自然有他不睡的道理,秦京生眼睛一瞪道:“你是谁啊,你敢管我的事?!”

秦京生忙给他倒了杯茶道:“蓝田兄说笑了,我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啊。”

“哼,我谅你也不敢。”王蓝田瞪着他,这就是个破落户,越来越穷。

秦京生想了想他那个越来越瘪的荷包,一脸堆笑的说道:“那个,其实,我盲猜了一下,蓝田兄,你是不是想去给陈夫子送礼啊?”

闻言,王蓝田冷冷一笑,哼,果然,这穷鬼都这般穷了也要送。

他在枕霞楼住了那么久,可是听说了,玉无暇那个蠢女人早被人赎了身了。这里面甚至还牵扯到了一个大官,只是,具体的事情他打听不出来罢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王蓝田不悦的问道。

秦京生一脸谄媚的笑道:“蓝田兄,这书院上下,谁不知道王公子你最为阔绰,这送给陈夫子的礼,想来定然丰厚极了吧。”

毕竟,刚开学,梁予兮那厮还没机会来讹他的钱呢,所以他荷包里的银钱定然满满的。

王蓝田抱胸,斜着眼看向对面那个穷鬼道:“丰不丰厚的与你何干?”

秦京生立马说道:“蓝田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年一起去陈夫子那儿送礼的事了啊?我们一起去,一起回,配合的多么默契啊,你说是不是?”

“放屁!”王蓝田眼一瞪道,“去年一起那是去年的事,与今年何干?”

去年他被梁予兮讹去了不少钱,加之还要下山过正常的生活,那送给夫子的必然少了。

今年可不一样,为了让他不回家过年,他爹可是给了他好些银钱的。

今年送礼,他包陈夫子满意。

但秦京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想蹭他的礼?哼,门都没有!

闻言,秦京生有些着急,这个王蓝田,这不是屁话吗?当然是蹭他的礼啊。

他的月银已经断了好久了,没什么好东西可送夫子了,可他若是与王蓝田一起去送的话,夫子看到王蓝田的厚礼一高兴,也就不在意他的礼薄了那么一些些了嘛。

秦京生连忙起身,给王蓝田又是捏肩,又是捶背道:“蓝田兄,你的礼,我帮你捧着啊,我是粗人,有的是力气。”

王蓝田一把推开他的手道:“哼,想蹭我的礼,没门儿!你送你的,我送我的,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一定要与秦京生错开时间去送礼。

秦京生今日去的话,他便明日去。

他若是明日去的话,那自己便后日去,总之,绝不与他同一天去。

秦京生被王蓝田一句话说中了心中的算盘珠子,也不尴尬,只是蹲下身来,给他捶腿道:“蓝田兄,大家都是同窗嘛,你看啊,我若是有个好前程了,对你也是一种助力嘛。”

“你,助力,我?”王蓝田怀疑的看向他。

“对啊对啊,”秦京生连忙点头道,“你看啊,就像梁予兮之于马文才嘛,我对蓝田兄,也是忠心耿耿的,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你于我,就像梁予兮之于马文才?”王蓝田思索了一下,怒道,“秦京生,你放p!我问你,你有梁予兮的神力吗?”

秦京生愣了一下,摇头。

“那你有梁予兮的才华吗?”

秦京生摇头。

“你有梁予兮那般在同窗当中的好名声吗?”

秦京生摇头。

“你有梁予兮那般,得先生与山长的喜欢吗?”

秦京生摇头。

还摇头,还摇头,你还一直摇头,王蓝田一脚踹开他道:“那你还敢说之于,我之于你个锤子啊之于。”

秦京生看他又要踹过来,连忙连滚带爬的躲开了道:“蓝田兄,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嘛。”

王蓝田腿有些软,他坐回椅子上道:“行,给你个机会,你说。”

唉,这次休假,下下次休假,他王蓝田都不想下山了,他就想在山上养养身子。

身子好了,才有下次,下下次,每每次。

秦京生看王蓝田终于肯听他说话了,只是,到底该说什么,他还没想好。

都怪梁予兮。

突然,秦京生眼睛一亮道:“蓝田兄,梁予兮也有比不过我的地方!”

王蓝田喝了口茶道:“哪里?”

“他个头啊,个头那么矮,跟个矮冬瓜似的,站在马文才的身边就像个,像个......”

“像你妈!”王蓝田一巴掌扇到了秦京生的脸上道,“那样岂不是更衬得马文才身材颀长,一身的男人味儿?”

秦京生......

他真的是倒霉,怎么碰到王蓝田这纨绔了?

看看人家马文才是如何对梁予兮的?

他坠落深谷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不说,还罩着他,笔墨纸砚就不说了,最让他秦京生嫉妒的是,还输给他钱用。

还拿自己跟梁予兮比,那他呢,他能比得上人家马文才的一个脚趾头不?

不过,此事他还得再争取一下,因为陈夫子那老贼可不是个好东西,送少了就跟没送一样。

但是不送,他一介平民,陈夫子肯定会在结业考评上为难自己的。

只他做了官,女人、金钱、权势,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

秦京生立马抱住王蓝田的大腿道:“蓝田兄,我以后就是你最忠心的狗腿子,你信我,你信我啊。”

王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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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陈夫子睡意全无,正在屋中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他知道这届学子难带,可是没想到啊,居然这般难带。

都到这个时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给他送礼。

真正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啊。

他们还懂不懂得尊师重道啊?

他们还知不知道他是夫子,掌握着他们的命运啊?

他们到底有没有分清,谁是书院的大小王啊?

真是气死他了!

陈夫子吸了口气,再等两刻钟,若是不来,过时不候,他们便没有机会了,哼。

“当真是气死我也!”陈夫子在桌边坐下,瞅着门口,又开始等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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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房舍

刘伯锡有些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

今日陈夫子的暗示他自然听懂了,毕竟去年他也送了不少。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第一不是小梁马的,便是大梁祝的,从来没轮到过他一次。

这次回府过年,父亲没少拿此事训斥他,若非祖母护着,他这年过得可没那般舒适。

所以,这礼,到底要不要去送?

若是送出去还和去年一样,都听不到一个响来,那还不如留着,都花在自己身上呢。

但是,万一呢,万一这次陈夫子争气了呢?

罢了罢了,还是去送些礼吧,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只是,这礼嘛,不必与去年一般多,减半就成。

思及此,刘伯锡爬起身来,穿上衣裳便出去了。

他刚一出门,一阵阵寒彻心扉的北风便呼呼的直往他脸上扇。

刘伯锡赶忙退了回来,关上门,扒了衣裳便躲到了暖呼呼的被窝里。

罢了罢了,今年过节不送礼,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北风,这么暖的被窝,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

一会儿之后,刘伯锡抑扬顿挫的呼噜声便传到了屋外,被屋外的山风一吹,便飘散在 了空中。

只可怜陈夫子,等了大半宿,居然一个都没等到。

真的,这届学子太难带了,明日开始,他便要给他们加课业了!

写不完的,一个都别想好过,品状全部下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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