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 章 要不,去买海吧?
马太守明白了。
原来他家文才目光如炬,独具慧眼,一早便察觉到了这小子的非凡之处,果断地将人带在身边,施以各种恩惠与关照,让她死心踏地的跟着他,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果然是他马俊升的儿子,眼光狠辣,未雨绸缪。
好,很好。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偏爱。
若是有,那也是包藏了利用之心的偏爱。
马太守颇为满意的看了眼马文才的胳膊,这苦肉计用的好啊。
正所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些平民啊,只要给他们些蝇头小利,便可对上位者掏心掏肺,死而后已,更何况文才为了他,忤逆父亲还自伤至此,想来这小子内心对文才的知遇之恩,不知有多感激涕零呢。
马太守颇为感慨说道:“文才身上还受着伤着呢,你们这种情如手足的友情,我这一生怕是遇不到了。梁贤侄,你就好好的跟在文才的身边,他素来护短,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哦,既然伯父让我跟着那我便跟着吧。”只要太守您将来不后悔就成。
“爹放心,她跟着我,我自不会让她吃苦。”马文才也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是,苦肯定是要吃的,不然,如何将她打磨成一把指哪儿打哪儿的利剑?不过,当着这小子的面不好说太多,马太守只是笑了笑,点点头,并未言语。
梁予兮则是满意地看向了马文才,是的呢,男朋友,我真的一点苦都吃不了,以后吃苦的事,全交给你啦,加油喔。
“行了,我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若是无事,你们便回去歇息吧。”马太守道。
“是。”两人冲马太守行了一礼,便一同出去了。
看着梁予兮的背影,马太守眯了眯眼,这小子有个优点——贪财好色,如此,便更好拿捏了。
【梁予兮:不是,谁好色了?说实话要负责任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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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予兮与马文才从马太守那儿回来之时,马统看到他俩,立即便迎了上来道:“梁公子,公子一听说你去了老爷那儿,药还没上好呢,人就冲出去了。这药,马统都放那儿收好了。”
马统说着,指了下桌上的小药箱。
梁予兮睨一眼马文才道:“你爹奈何不了我的,瞎紧张什么啊?坐下,我给你上药。”
若是给他扒光了上药,岂不是可以酱酱酿酿了?
闻言,马文才立即退后一步道:“还是马统来吧。”
“好吧,你来。”梁予兮也不强求,这活她从来没有做过,力度把握不好,别一不小心弄得人伤上加伤就不妙了。
“好嘞,这个我有经验,小时候公子被老爷打,每次都是我给公子上的药。”马统说着,颠颠的跑去拿药箱了。
马文才不以为意,不过都是些旧伤而已,自他娘走后,马太守便伤不到他了。
然而,梁予兮心中却是酸酸胀胀的难受。
不过,也就能受了三秒钟,她立即便把这奇奇怪怪的感觉赶跑了。
如今马文才这个大反派已经改写了剧本,难受毛线啊毛线,该唱,该笑。
日子就该唱着笑哈哈地过才对。
事实上,梁予兮即便捂着嘴,也笑出了鹅叫声。
因为那儿正上药的马公子,这次,哇哦,露的有点多啊!
矮油,整个上身,全露出来了耶!
哈哈哈,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这等眼福,让梁予兮一时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啊,不对,她想来今夕是何夕了,今夕于大夫说了,她晚上必须与帅哥睡,若是帅哥的伤口又流血了,她还得给他上药呢,什么止痛丸、生肌膏、止血粉、防腐膏,她全都给他用一遍。
这样,揩油的时间可以拖长点。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呀。马统边洒药粉边说道:“梁公子,不是小的吹牛,若问上药技术哪家强,大晋杭州找马强。马统最强,简称,马强。”
呵,看样子这手法是不错,她家韭菜头上的汗,挖个池塘都可以养鱼了。
梁予兮一把扒开他道:“让开,我来。”
马文才道:“兮儿,无妨,你还是别上手了。”
这血糊拉拉的血腥气,怕熏着她了。
梁予兮睨他一眼道:“怎么,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丫鬟来,让她给你轻手轻脚的上药啊?”
闻言,马文才立即说道:“不用,还是你来吧。”
梁予兮拿起止血药粉,小心的撒到了皮肉翻飞的伤口上。
这个于大夫,他当真不是个庸医吗?明明伤的这般严重,他偏要说她家韭菜拉口子的时候,心中有数。
这哪里有数了?数在哪儿了?
梁予兮飞快地给他上好药,包扎好。
又给他迅速的拢好了衣裳道:“这大冬天的,非要用那种最笨的方法,蠢死你得了。”
马文才看了眼马统。
懂懂懂,马统立即麻溜的滚了。
屋内,马文才盯着她,笑道:“心疼了啊?”
梁予兮瞪他一眼:“对,我心疼你人肩膀上长了个猪脑子,好蠢好蠢。”
哪里蠢了?他这分明是一箭双雕。
其一,让马太守投鼠忌器。
其二,以后那姓傅的若是拿救命之恩来说事,他也有两剑之痛可回击。
马文才见她生气,立马“嘶”了一声,眉头轻蹙道:“疼。”
我去,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灯下看郎君,梁予兮觉得,她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灯下,小马哥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便是皱个眉,都这般恰到好处的皱到了她的心尖尖上。
真是造孽呀造孽,妖颜惑众啊。
梁予兮立即往他嘴里塞了个蜜饯道:“不疼了吧?行了,天色已晚,我回去睡了,你,你给我老实点。”
少给我出来妖言惑众。
说着,梁予兮噌的起身,拉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马统奇怪的问道:“公子,小姐她怎么突然就跑了啊?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说谁是鬼呢?马文才看了眼小药箱道:“把这收拾好。”
“是,公子。”马统动作麻溜的将药粉瓶子码放整齐了。
马文才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眸中三分戏谑七分喜欢,她那是害羞了吧,真是......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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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梁予兮出了门,拐个弯,便回了她自己的屋。
刚一回屋,马泰便来了,手中还抱着一个雕花红木盒。
此时,马泰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了,不止收拾好了身上,换了身新衣服,还收拾好了他破碎的心情。
自从老爷爬到了太守这个位子后,他就没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此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申枉为人。
可是,刚才他哭哭啼啼去找老爷告状之时,老爷却警告他,莫言招惹梁公子,否则,后果自负。
连老爷都让他忍气吞声了,他还能如何?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姓梁的今日让他丢尽了脸,他日,这脸,他总能从她身上找回来的,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以牙还牙了,他要她付出血的代价。
此时,马泰将手中的红木盒子放到了桌上,对着梁予兮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梁公子,刚才是小的没听清,弄错了老爷的意思,对公子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是小的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的莫要嫌弃。”
说着,马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恭敬的递给了梁予兮。
这是他特意从他的小金库里挑选出来的“好东西”,反正姓梁的一介平民,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梁予兮打开一看,是一小盒子小珍珠,珠子颗颗近圆,圆咕隆咚的很是喜人,但成色不好,不是有斑点就是有小坑,好在没有生长纹,送人也行。
马泰见梁予兮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她果然什么也不懂,忙笑道:“梁公子,你看,这珠子颗颗正圆,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梁公子可以拿来送给夫子,定然极有面子。”
夫子就算了,他不配。梁予兮合上小盒子道:“行吧,我收下了,你那些话,本公子就当你吃错了药,飙错了。”
飙错了?这是在骂他放屁吧。马泰低头拱手道:“梁公子不计前嫌,小的感激不尽。”
梁予兮不想再与他啰嗦,直接问道:“马管家,是马大人让你过来的吧?”
“正是,马大人令小的给梁公子送来了300两金的见面礼,望公子笑纳。”马泰说着将红木盒子打开,给梁予兮过目。
梁予兮看着这么多的黄澄澄,内心土拨鼠尖叫,发财了发财了,又发财了!
她如今已经有千两黄金,即十万两白银了,好苦恼,没地方藏了啊。
要不,回去挖个地窖?
或者,到海外买一片海,专门产海珍珠?
梁予兮笑眯眯的说道:“伯父太客气了,然而长者赐不可辞,晚生这便收下了,请马管家代我谢过马伯父。”
马泰道:“是,小的一定将梁公子的谢意转达给我家老爷,小的这便告退了。”
“马管家慢走。”
马泰刚走到院外,便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站在树下,他心中立时便恐慌了起来,不会吧,公子应不是特意在此等他的吧?
不会的吧?他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奉命行事那不是本份吗?
其余人看不出来这是老爷的意思,难道公子也看不出吗?
马泰不敢停留,立即停下脚步行礼道:“公子。”
马文才上前一步,一股威压扑面而来,马泰暗道一声不好,公子看来很生气啊。
不过,他是老爷的左膀右臂,希望公子看在老爷的面子上,能够对他网开一面。
马文才也不与他废话,直接说道:“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还办错了差事,最重要的是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马管家,自己去戒堂领罚,三十军棍。”
什么?三十军棍?马泰要哭了,三十军棍比五十常棍还要厉害,公子这是想要他的命吗?
“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眼里糊了屎,还请公子高抬贵手,从轻发落小的吧。”这三十军棍打下来,他一个养尊处优几十年的奴才,就要去见三清老爷了啊。
这个马泰,就是他爹跟前的一只好狗,马文才不愿与他多说,只道:“要不三十,要不五十,自己选。”
五十?别别别,马泰哭丧着脸道:“公子,三十正好,小的这便去领罚,请公子放心,以后小的定不会再冒犯梁公子,请公子明鉴。”
马文才摆摆手,马泰立即便退了下去。
不过,去戒堂前,他来了马太守这儿。
一看到马太守,马泰“咚”的一声跪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道:
“老爷,您救救马泰啊,公子要打马泰三十军棍,打死马泰是小事,可是,马泰还要给老爷当差啊,尤其,马泰近期还要出去给老爷物色小女子呢啊,老爷!”
马太守放下手中的笔,不耐的说道:“哭哭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马泰住嘴道:“那老爷......”
马太守起身,绕开桌子,走到马泰的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就是三十军棍吗?你尽管去受刑,我定会让府医治好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出事,去吧。”
马泰.......
马泰只能灰溜溜的去了戒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