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章 这是公子的贵客,还不快点下跪道歉

梁山伯点头道:“嗯,菜户就是对食在长久的相处之中,感情更浓厚了之后结成的关系。其实,菜户对于宫女和太监来说,已经算是夫妻关系了,在宫中当差之时,他们会像正常的夫妻那般,相互帮衬。”

原来如此,梁予兮感慨道:“这也算是这些可怜人之间的一种相互慰籍吧。”

梁山伯也感慨道:“是啊,所以疼女儿的人家,哪里舍得把女儿送去宫里啊。”

“山伯说得不错。”梁母刚好进来听到了,便直接说道,“兮儿,山伯,正月十五一过,你们赶快回书院。哦,不,正月十五之前回书院也成。”

不过是一个正月十五,只要不进宫,便可年年一起过节。兮儿早回书院一日,她便早放心一日啊。

“好。”梁山伯与梁予兮互视一眼,瞬间达成了一致,如此也好,省得娘亲担心,且家中确实不如书院安全。

梁母见他俩如此听话,便欣慰的说道:“那我去让翠姨给你们准备准备,多带点兮儿爱吃的东西过去,你们俩也商量下,究竟哪日回书院。”

梁予兮与梁山伯一同点头道:“娘,知道了。”

看她娘出去了,梁予兮与梁山伯商量道:“哥,明日正月十三,你觉得十三走还是十四走啊?”

梁山伯问道:“兮儿,你想哪日去书院的?”

梁予兮道:“我听哥哥的。”

梁山伯想到祝英台,便道:“妹妹,不如,我们明日去祝家庄拜访英台如何?”

梁予兮打趣的看着他道:“然后,再与她一同回书院啊?”

在妹妹这种眼神下,梁山伯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笑道:“妹妹觉得如何?”

梁予兮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哥哥有要去看的人,那自己,其实也有的啊。梁予兮嘿嘿一笑道:“我没意见,挺好的,就这么办!”

闻言,梁山伯笑道:“那便如此决定了,我回屋写拜帖。”

对喔,还要写拜帖的。看她哥走了,梁予兮立即开开心心的喊道:“铬烟,快,磨墨。”

铬烟奇道:“小姐,你不是说读书不行,冷;写字不行,冷;刺绣不行,冷的吗?”

“哎呀,别管,快点哈。”为了给某人一个惊喜,这点冷算什么?嘿嘿嘿。

翌日,梁山伯与梁予兮一同上了马车,四九与铬烟自然随行,赤电与马车同行。

刚出了村口不远,梁予兮便叫道:“陈叔,停车。”

梁山伯不解的看向了自家妹妹,就见她利落的下了马车。

看小姐下了马车,铬烟也机灵的下了马车。

梁予兮摸了把赤电的大脑袋,回头对梁山伯说道:“哥,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分道扬镳?梁山伯愕然道:“予兮,你不与我一同去上虞吗?”

梁予兮上马,将手递给铬烟,把铬烟拉上了马道:“哥,我有别的事,我们分头行动,正常月十六,书院碰头哈。”

梁山伯恍然,眯眼道:“予兮,你要去......”

“我没有说,那是你说的哦。哥哥,我们后会有期。”说着,梁予兮打马而去。

看着自家妹妹如风的背影,梁山伯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小时候好啊,他说去哪儿,妹妹便去哪儿。

梁山伯喊道:“你路上注意安全!”

梁予兮朝后摆了摆手道:“代我向英台兄问好!”

梁山伯看她跑远了,但仍笑道:“好,代你向英台问好。”

老陈回头问道:“公子,我们去哪儿啊?”

明明夫人说的是去尼山书院,但显然,公子与小姐都不是去书院的。

梁山伯道:“陈叔,去上虞。”

四九想到马上就能看到银心了,连忙说道:“陈叔,快走啊。”

陈叔应了声后,马车便启动了。

马车内,四九兴奋的说道:“公子,祝公子看到你,定然是又惊又喜,他一定想不到,你这个时候会登门拜访。”

梁山伯笑道:“对,给英台一个惊喜。”

四九高兴过后又问道:“公子,小姐去哪儿了?”

梁山伯反问道:“你说,她能去哪儿?”

四九一拍脑袋道:“四九明白了。”

外面,陈叔急了,这个四九,你倒是说啊,小姐去哪儿了?若是夫人问起,他该如何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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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梁予兮打马而行,小脸冻得通红。

铬烟在她后面还好,她躲在自家小姐身后道:“小姐,要不,我坐你前面吧,我身子壮。”

“你身子壮?”梁予兮原本想笑,但她的嘴冻住了,只能板着脸道,“你有我壮吗?还有,请叫我公子。”

“哎呀,这些天在家叫习惯了,公子,公子公子,铬烟记住啦。”铬烟抱着自家小姐,在她毛绒绒的狐狸大氅上蹭了蹭,呀,好舒服,好软啊。

梁予兮问道:“铬烟,知道我们去哪儿吗?”

铬烟大声道:“不是建康就是杭州,对吧,公子?”

“那到底是建康呢还是杭州呢?”铬烟问道。

梁予兮呲牙道:“我也不知道啊。”

“啊?”铬烟傻眼了,“那公子,我们就,随波逐流吗?”

“那也得有波逐才行啊,咱们且行且思考吧。”

铬烟......,这么冷的天,小姐居然这么不靠谱,她铬烟命苦啊。

想想四九,他坐的是马车哎。

梁予兮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搓了搓脸,问道:“铬烟,你说,往左还是往右?”

铬烟探头看了一下,问道:“公子,往东是哪里?往西又是哪里啊?”

梁予兮大手一挥道:“左,建康;右,杭州。你说吧,公子我听你的。”

啊,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这让她如何选嘛。铬烟连连摇头道:“我不行的,公子你自己拿主意吧。”

“好吧。”既然都不想担这个责任,那便交给天意吧。

梁予兮跳下马来,将铬烟也放下了马,两人在地面上活动了下身子之后,梁予兮从荷包里掏出一文钱来道:“遇事不决,掷个骰子。铬烟,看我的吧。”

梁予兮说着,将那一文钱合于双掌之内,口中念念有词道:“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既问北风。役使雷灵,妖怪丧胆,鬼神现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坛庭。急急律令。破!”

说着,梁予兮便要将那文钱掷出。

不是,小姐,不可如此随便啊。铬烟忙包住自家小姐的双手道:“公子,三思啊,若是遇不到人,咱们这苦,岂不是白受了啊?”

“那倒也不至于,江山处处好风光嘛。若是寻错了地儿,我们便就地游玩,也算喜事一桩了,是不是?”

梁予兮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反正,遇到人最好,若是遇不到,那就当旅游了嘛,有什么关系嘛。

“不要,公子,你再想想嘛。”铬烟不松手,觉得小姐还可再挽救一下。

“哎呀,铬烟,你松手,松手。”

“不要,公子,你若是不再想想,铬烟绝不松手。”

梁予兮......

看那对主仆在那边拉拉扯扯,远处,一个书童奇道:“公子,她们究竟要走哪条道儿啊?都在那儿磨蹭小半个时辰了,为何出门之前不想想清楚呢?”

“有何好想的,依本公子来看,哪条道都行。”

是是是,公子您说什么都对。书童不说话了,单看前面那一主一仆,能拉拉扯扯到何时。

这边,梁予兮不想对铬烟动用武力,毕竟姑娘家家,娇娇软软的,她下不去这个手。

所以,她只能智取了。

“好好好,我再想想,我努力想想,这下,总可以松手了吧?”梁予兮问道。

“那......好吧,公子,你一定要想啊。”铬烟说着松开了手。

果然,梁予兮抬头望天,开始认真思考了。

只是,才想了一秒钟呢,她便说道:“我想好了,正面杭州,反面建康,呔!”

话音一落,文钱便飞了出去,掉落到了地上。

铬烟......

梁予兮俯身看去,笑道:“铬烟,这下不用受赶路之苦了,杭州。”

比起建康来,杭州近得很,也确实近得很。

一想到可以少受些冷风了,铬烟也开心了起来,笑道:“那公子,咱们走吧。”

“好,出发。”梁予兮上马。

铬烟道:“公子,我坐你前面。”

坐前面可以给小姐挡挡风,这北风呼呼的,逆风而上,可别把她家小姐冻坏了。

梁予兮不理她,伸手给她道:“上来。”

看前面那对主仆终于走了,后面的那个书童终于松了口气,喜气洋洋的说道:“公子,他们往杭州去的。”

“嗯,你抄近路过去,回府准备下。”

“是,公子。”书童正要趋马前行,突然又问道,“公子,那你呢?”

“我......,怎么?你还管起我的事来了?”他自然是紧随其后,保护她了。

书童连连摇头道:“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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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梁山伯很是期待的说道:“四九,你说英台看到我们,不知是何心情。”

“公子,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惊喜交加,欣喜若狂啊。”四九说道。

外面陈叔拉了拉衣襟,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公子这一路问了不下五遍了。唉,你们俩倒是说说小姐到底去了哪儿啊。

马车一路向前,便是车轮轱辘轱辘碾压路面的声音,都如梁山伯此时的心情一般,透着激动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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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梁予兮则是稳的一批,到底能不能遇到人还两说呢。

所以,当她与铬烟到了杭州城时也不忙着去寻某人,只是留在城中,东游西逛。

“铬烟,知道灵隐寺吗?”梁予兮与铬烟边走边吃,边吃边聊道。

铬烟想了下道:“哦,就是那个慧理和尚在飞来峰下主持修建的灵隐寺吗?”

“嗯,以后啊,那里会出个十分厉害的和尚,济公和尚。”

小姐什么时候对佛教感兴趣了?铬烟问道:“那公子,咱们要去灵隐寺祈福上香吗?”

“不去。”

后面杜牧感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从此时起,寺院经济持续发展,大大削弱了政府的实力,加重了国家的负担。上位者不但没有求得长生,反而误国害民。

所以,不去也罢。

“那公子,我们去哪儿啊。”

“跟我来。”

梁予兮带着铬烟慢慢晃到太守府时,就府门口有两队士兵把守。

两人刚靠近,便被其中一人喝止了:“站住,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梁予兮掏出拜帖递上道:“麻烦......”

不待她说完那个士兵眼睛一瞪,“唰”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配刀,指向梁予兮道:“既然知道麻烦,那就不要麻烦,还不快滚?不然,老子拿你下大牢!”

当他们太守大人是什么脏东西都见的吗?

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富贵,但身边却无一兵一卒相护,便是下人,也只一个不起眼的矮冬瓜而已,可见不是寒门便是商人,他们太守是不会见的。

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攀附上他们太守府的!

呵,当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家里有狗好看门哪,梁予兮眼神一动,就要给他来个徒手断刀!

但此时有个人匆匆地跑出来道:“大胆,不得无礼,公子有请两位贵客!”

铬烟是个机灵鬼,她立即窜到那人跟前道:“马统,你们府里的人好威风啊,我们还什么都没说都没做呢,便要撵我家公子走了,还拿刀指着我家公子!哦,那我家公子这便走了!”

“哎别,别呀铬烟。”马统连忙拉住她,回头上前便去踢了那人一脚道:“找死啊,这是公子的贵客,还不快点下跪道歉!”

下跪道歉?梁予兮抚额,短剧套路来了。

但这个年代,得罪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确实是要下跪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