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 章 送年礼(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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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腊月二十四,家家户户掸尘扫房子。

“看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曾经是莽撞少年,曾经度日如年,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我要说声谢谢你,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梁予兮边打扫边哼歌。

一整个书房打扫、归整下来,用了她小半天的时间。

想到马文才第一次来她家时,便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帮着她打扫屋内之事,梁予兮不由得眯眼笑了起来。

看小姐自己一个人又傻傻的笑了,铬烟摇了摇头,安静的走开了。

小姐与马公子分开之后,不但没有哭唧唧,反而时不时的还笑一笑,这跟戏文里唱的可不一样啊。

小姐不应该泪一行,泪两行,泪三行吗?

下午,梁予兮便开始清理自己了,房间里,摆了个超级大浴桶。

浴桶里,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女子正嗨皮的搓澡澡呢。

“兮儿,”梁母敲了敲房门道,“兮儿,娘想过了,除夕之夜不会有人过来,你想怎么穿便怎么穿,知道吗?”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更何况,兮儿从小爱美,总穿男装,太委屈她了。

梁予兮抓了把水中的干花瓣,隔门回道:“知道啦,娘。”

屋内,铬烟往两个火盆里都加了块炭,又往大浴桶里加了一瓢热水,问道:“夫人都说了可以穿女装了,那小姐,你穿吗?”

“不穿,就穿男装,你不觉得男装很方便吗?”梁予兮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就她这样的行走的小衣架子,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呀。

“方便是方便,但是,还是女装更好看嘛。”铬烟说着,将小姐的头发绞干,束在了头顶,方便她洗澡。

“看来,翠姨给你准备的那套过年的新衣裙你很中意啊。”梁予兮看着铬烟圆嘟嘟的小脸,笑道。

铬烟忙点头道:“中意,中意,可好看了,绣的兰花也好看,铬烟特别喜欢。”

梁予兮在脑中扒拉了一下她的首饰道:“我那兰花钗送你了,刚好配一套。”

“真的啊?呜呜呜,小姐对铬烟最好了!”铬烟差点要哭了。

那个钗子是纯金的哎,上次小姐说,有这么重,有那么重,很贵的哎。没想到,转头就送给自己了,小姐真的是太好了啊。

“没什么啦,小意思,只要有你家小姐一口肉,保证有你一口汤的啦。”

“嗯,铬烟永远跟着小姐。”从前与小姐一起刺绣卖钱,如今,与小姐一起吃肉上学。这日子嘛,越过越好。

梁予兮趴到浴桶边,摸把铬烟的脸道:“乖啊。”

接着,她话锋一转道:“铬烟哪,关于男子这方面,你有没有中意的啊?“

铬烟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啊。”

梁予兮点点头,看来,马统没戏啊,真是个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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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戏?”马统怪叫道,“怎么可能啊?”

京城第一大戏班子大雅班班主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确实没排新戏,皆是因为家父明年八十大寿,我们大雅班要为他连唱半个月的戏祈福,所以,没法去贵府唱戏啊。”

八十大寿确实不是件小事,但是,这戏班子公子是为了小姐请的啊。马统犹豫了一下道:“此事,我做不得主,你也做不得主啊。”

这得公子说了算。

齐班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忙笑道:“要不这样吧,正月十六之后,我们大雅班可以免费上门为贵府唱三天的戏,可以吗?”

正月十六公子他们都回书院了,马统摆摆手道:“此事我回去禀报了我们公子再说吧。”

若是马公子执意要他们戏班子正月十五上门唱曲儿,那他只能回去跟父亲请罪了。唉,做人太难了,做个唱曲儿的就更难了。

马统一回府便来到了公子的书房,禀报道:“公子,齐班主说他父亲八十大寿,正月初一到十五都在戏班子里唱戏为他父亲祈福,不好来我们府上唱戏。”

马文才放下笔道:“那便算了。你去跟马管家说,年礼可以给小姐送过去了,要多送肉。”

“好,公子,马统省得的。”铬烟也喜欢肉,必须多送啊。

马统颠颠儿的跑了,夹带私货这事儿,如今的他,熟门熟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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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梁予兮手中捧了个木盒子来到了小桃这儿。

彼时,小桃正在试喜服。

她一脸娇羞的问道:“铬烟,这喜服,你看怎么样啊?”

铬烟拍手道:“小桃做的比成衣铺子售卖的还好呢,这绣工,比我的好。"

小桃红着脸道:“将来你成亲之时,我帮你绣啊。”

铬烟连忙点头道:“好啊好啊,一言为定。”

梁予兮在外敲了敲门道:“两位姑娘,能放我进去吗?”

是小姐,铬烟连忙将门打开了。

梁予兮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小桃道:“给你的,打开看看啊。”

小桃打开一看,竟然是她的卖身契,还有两个五十两的银元宝。

就算是成亲,也没有卖身契又回到了手中来得开心啊。

小桃立即便跪下了,朝梁予兮连连磕头,哽咽的说道:“公子大恩,小桃没齿难忘!”

公子不止救了她一条命,还救她出火坑,还还她自由,这大恩,她今生本该做牛做马相报的,只是公子她不要啊。

梁予兮扶她起来道:“好了,你都谢了多少次了?一直这么谢着,不累啊。”

“不累,小桃要谢一辈子的。”小桃将卖身契收到了怀中,将银元宝推了回去道:“小桃承公子大恩,无以为报,怎么还能再收公子这么多银钱呢!”

很明显,公子家也不过就是寻常百姓家而已。

“好了,谁还嫌钱多啊,推了傻不傻啊?拿着。再者,有银钱傍身,走遍天下都不怕,银钱,就我是我们的底气。”

“公子......”

眼看着小桃这两个字一出口,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梁予兮忙转身道:“你们接着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唉,女人都是水做的,她最怕水漫金山寺了,还是赶紧避一避吧。

幸好梁予兮跑的快,不然真的要被小桃的眼泪淹没了。

屋内,小桃抱着铬烟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哭。

长这么大,没有人对她一个丫鬟这般好过……

这与苏家母子对她的好不同。

这是完全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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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一辆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驶入了梁家村。

这辆马车由十名身强力壮的护卫押送,他们神情严肃,行动谨慎,显然是身负重要任务。

马车的车厢被厚厚的帷幕遮盖着,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然而,从马车行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和偶尔露出的车辙痕迹来看,这辆马车似乎装载着相当重量的货物。

当马车缓缓驶进村子时,村民们已经进入了梦乡。

马车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外停下,护卫们迅速下马,将周围警戒起来。

一个男子“汪——,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彼时,梁予兮躺在床上,正在数羊呢。

老实说,没有马文才睡在身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习惯呢。

这个不习惯,都几天了,也没有变成习惯。

果然习惯这个东西,有点可怕。

此时,梁予兮听到那抑扬顿挫,不同寻常的狗叫声,一下子便坐起了身。

这音色,很熟悉啊,不会是,马统吧?

她穿上衣裳,摸黑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摸了根门后的棍子出了门。

她刚在院中站定,“啪”地一声轻响,接着,火折子亮了,一张俊俏迷人的脸出现在了梁予兮的眼前。

“马文才!”她轻呼一声,唰地扔了棍子,扑过去打开门,一把抱住了一身冰冰凉的某人。

在她扑过来的瞬间,马文才熄灭了火折子,天地间又是一片漆黑。

即便如此,马文才仍一把就接住了她。

他摸了摸她身上,软软的,凉凉的。

马文才不悦的拧眉,低声轻斥道:“梁予兮,绵裳也不穿,大氅也不披,你想做什么?”

梁予兮满心欢喜的小声回嘴道:“马文才,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一身冷嗖嗖地出现在这我们这个小村庄,你想做什么?”

“牙尖嘴利。”马文才抱着她,往院内走去。

梁予兮晃了晃腿,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道:“哥哥,要不要尝尝啊?”

“别乱动!”马文才的脚步霎时就乱了,心上人在怀,说不想尝尝的,那是性、无能。

马·不·无能·超强·文才决心给怀中这个女子一个大大地教训,让她有事无事的不好好的说话,便,一口吻在了她的唇上。

好嘛,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岁月静好......

房间内,马文才关上房门,将她一把塞到了她还暖呼呼的被窝里。

“干嘛啊?”梁予兮裹着被子坐起了身道,“我又不冷。”

马文才点上灯,坐到她床边,看着她,问道:“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吧?”

梁予兮冲他眨眨眼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根本就没睡着啊?”

闻言,马文才凑近她问道:“想我了?”

兮儿素来好眠,如今突然睡不着,那便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果然,兮儿离不开他。

梁予兮挑眉道:“对啊,有问题吗?”

马文才不说话,连人带被子的抱住了她,说道:“算你有良心。”

梁予兮歪头道:“那你呢?有没有良心?有没有想我啊?”

“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说有没有想你?”

来什么反问句啊,这孤男寡女的,不该给读都宝宝们发点福利吗?梁予兮伸出手来,圈住他的脖子道:“要不要......”

“不要。”这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马文才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怀里这个家伙法办了。

是以,马文才转移话题道:“除了来看你,还知道我来做什么的吗?”

梁予兮摇头道:“不知。”

“真笨,自然是给伯母送年礼来了。”

“送年礼?”还说她笨,梁予兮报复性的掐了把他的俊脸道,“就我们这关系,你送什么年礼啊?”

马文才也掐了把她滑嫩嫩的小脸道:“就我们这关系,我不得送礼吗?”

那是应该送的,梁予兮粗声粗气的问道:“都送什么了?”

送什么了?两位主子一进院子,马统便指挥着车夫将马车赶进了院子里。

车夫下车,轻轻地掀开帷幕,露出了车厢内的情景。

只见车厢里已经堆满了处理好的生肉与六谷。

且不说六谷了,就说肉类吧,水陆八珍与动物八珍,一个不漏。

马统手一挥道:“快,都搬到厨房里去。”

“厨房上锁了,”有人说道,“快,来个开锁的。”

“我来。”只拨弄几下,厨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几人一声不吭,开始搬货。

屋内,梁予兮听着外面的动静,推开马文才,掀被子起床道:“这大半夜的,我去下些面条给你们吃。”

不能让大家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自己却又饿又冷啊。

“不用。”马文才一把将她拉回了怀里道,“外面冷,他们会自己烧些热水就着饼子吃的,你安心的躺着。”

天这么冷,他可舍不得自家娘子洗手作羹汤。

再者,家中又不是没有下人,真的需要,将她们喊起来便是。

“你呢?你不饿吗?”梁予兮不放心的问道。

马文才不说话,就只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间,有一种粉红泡泡在跳啊跳啊跳。

扣在梁予兮腰间的手越发的炽热,梁予兮也不矫情,干脆就送上了香吻一个。

马文才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此处省略二十个亲亲的字。】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趁着天色未亮,马文才骑上马,准备出发。

梁予兮站在马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马文才叹了口气,跳下马,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道:“过年了,想怎么吃便怎么吃;衣裳也是,想怎样穿便怎样穿,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一切有我。”

“好。”梁予兮抱住他道,“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放心,没人敢打我的主意。”马文才也抱了她一下,随即迅速地离开。

待马文才走后,梁予兮关了院门,又去厨房看了一下,便欢快地回去补觉了。

这一次倒是倒头就睡,睡得极香,呼哧呼哧。嘿嘿嘿,小别胜新婚,是真的哎。

另一边,马文才他们静悄悄的出了村子后,便开始快马加鞭,加速前行了。

马统看着一马当先的公子,委屈的瘪了瘪嘴,他可是连铬烟半眼都没看到呢,公子便要出发了。

公子他,他真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太气人了。

他马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