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 章 白雪纷飞何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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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风,吹来吹去,转眼间,便吹过了梁母的生辰,很快地,便吹到了冬月,迎来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屋外,银装素裹,大雪纷飞,似鹅毛,似杨花,冰冻三尺,分外寒冷。

屋内,铬烟蹲在床边,有气无力的喊道:“公子,起床了。公子,起床啦。”

梁予兮拿被子蒙着头道:“今日下雪了,山路不好走,我请个假成不?”

“公子,山路一大早就有杂役打扫干净了。”这山上可真冷啊,铬烟觉得,如果是她,她也不去上课,大讲堂里多冷啊。但是,她是书童,她必须喊小姐起来。

“我那鞋子不行,娘亲纳的千层底,很容易就湿了。”

“公子,千层底,千层底,它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浸湿的。更何况,您穿的不是布鞋,都是马公子为你准备的厚底靴子啊,你就起来吧。”好在,她不是学子,她只是书童。

“可讲堂,它没有......”梁予兮不说话了,没有空调啊。

“小姐,你从前冬天在家里都没有过吗?要铬烟说啊,马公子都把你养矫情了。”看看这火盆里的银丝碳,看看小姐披上肩的狐裘氅,从前想都不敢想呢。

梁予兮噎住了,那是从前她没觉醒之前的记忆,不知道有空调这个东西好吗?

唉,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梁予兮还想再坚持一会儿。

此时,晨练完的马文才进来,将炭火又拨亮了一些,烘了烘手跟身上,将赖在被窝里的梁予兮抠了出来道:“今日师母说,带着大家围炉煮茶,风雅一番,你当真不去吗?”

梁予兮眨了眨眼道:“可有烤鸡?或者烤兔子也成啊。”

马文才看着她道:“那便只能烤你的霜霜了。”

霜霜是只野兔子,活的正香呢,此时听到这话,便在笼子里到开始扒拉身子底下的厚棉布了:快点起来,给我起来。

“那便算了吧,煮茶便煮茶吧,把我衣裳拿来。”

很快地,梁予兮内穿学子服,外披灰色狐裘大氅,如一只小胖球一样,与马文才一起来到了大饭堂。

另一只球——祝英台冲她挥了挥手。

她这只球便也冲她挥了挥手。

呵,笑死了,祝英台那个女里女气的穿成球也就算了,她梁予兮那硬汉居然也穿成这样,岂不是贻笑大方?

王蓝田忍不住讥诮道:“梁予兮,男子汉大丈夫,寒冬腊月穿单衣,你看看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梁予兮瞅他一眼道:“唧唧歪歪、八八婆婆,你看你还是个男人吗?”

马文才瞥一眼王蓝田道:“雪地里比划比划?”

王蓝田讪讪地道:“那,算了,太冷了,我可没有文才兄的耐力。”

“那就闭嘴。”

“是,文才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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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朝食后,大家陆陆续续地来到了书院最大的亭子探月亭。

此时,亭子的三面已经围上了山青色的帷幔,点上了几个炉子,炉子上的水已经从壶嘴里开始往外冒热气。

山长夫人看到大家来了,招呼大家随意的在炉前坐下。

梁予兮马文才与梁祝荀巨伯还有王家姐妹坐在一起。

梁予兮的一边是马文才,一边是王蕙。

王蕙从身上掏出好些花生豆子道:“梁小公子,我跟你说哦,这炉子里头埋些花生豆子,过会熟了,比锅里炒出来的还要香呢。”

王蕙是书院第一美食家,她的话就没人不信的。

梁予兮立即将壶提了起来,就见炉子里的炭火通红通红的,是烧的最旺的时候,她连忙催道:“小蕙姑娘,多抓些放进去。”

“好嘞。”王蕙抓起两把花生就扔到了炉子里道,“先抓两花生,再抓两把豆子。这个干蚕豆难烤,我们等下先吃花生。”

吃的方面,听小蕙的准没有错。

梁山伯道:“等会儿你们坐着,我来泡茶。”

马文才向周围看了看,学子们已经都来了。

“孩子们,白雪纷纷何所似啊?”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山长带着陶先生与陈夫子二人也来了。

这个他知道啊,王蓝田立即说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拾人牙慧。陶渊明看了他一眼,一屁股挤进了梁予兮与马文才的中间。

马文才......

马文才只能往旁边让让了。

山长在山长夫人身旁坐下道:“当年谢先生便是这般说的,所以咏絮之才,才名远播啊。今日,大家也来动动脑筋,看看这白雪纷纷何所似啊?”

陈夫子也在山长他们那连坐下道:“谁说的好,有彩头。”

一听说彩头,学子们来劲了,忙问道:“夫子夫子,是何彩头啊?”

陈夫子举起一根手指道:“答的最好的人,可免一次作业,如何啊?”

哦,就一次啊,梁予兮没兴趣。

其他的学子立即踊跃发言道:

“槐花一树飞如瀑。”

“梨花飘飘漫天舞。”

“杨花阵阵舞弯里。”

“哎?还有什么花?”

“没了,都让他们说完了,我总不能说桃花吧。”

看学子们说不出什么来了,陈夫子又逮到那个正裹成球的梁予兮了。

就听到点兵捉将道:“梁予兮,你来说说,这白雪纷纷何所似啊。”

众学子都看向了梁予兮。

梁予兮搓了搓手,老实说,她真的知道雪长什么样儿。

其实,雪的形态多种多样,主要取决于形成时的温度、湿度和大气条件。

常见的雪的形态有六角形片状、六棱柱状、星状雪花、枝状雪花等。

看她搓了搓手,马文才将怀中捂着的手套递给了她。

其实坐在炉边,梁予兮不冷,但她不愿辜负了马文才,戴上手套道:“学生没有什么头绪,夫子可以提点一下吗?”

可是,我也没有头绪,否则,为何刁难你?陈夫子轻咳一声道:“这个么,刚才不是有同窗抛砖引玉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梁予兮摇摇头,十分求知若渴的说道:“学生还是学生,但夫子已是夫子,请夫子指点一二。”

马文才笑睨她一眼,干得漂亮,把问题甩给夫子。

陈夫子......,没想到,这下竟把他自己架到火上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