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 章 讹了一块南阳玉
“呵,”马太守无情的说道,“天下的父母皆爱那个最强的,能为家族带来最大荣耀的孩子,至于像你这般软弱爱哭的废物,你爹娘是不会真心疼爱你的,只会嫌弃你,唾弃你。”
哈,虾仁猪心啊,这个老登真会骂,幸好她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
“马太守,您骂我?骂得好,哎呀,头好痛,”梁予兮往茶几上一趴,手撑着额头,又开始抹眼泪了,“自打被令郎断发之后,学生便患上了头疾,时常头痛欲裂,简直惨不忍睹。”
呜呼,终于将断发之事又绕了回来,梁予兮觉得,自己真是葫芦瓢捞饺子——滴水不漏啊。
马太守已经听他提及断发两次了,且这事还与文才有关,他本不想搭话,想私下里询问下文才再做打算,但此时却不好再回避了。
是以,马太守硬着头皮问道:“文才断你发?这是何意?”
好,问的好!梁予兮立马将头发一扯,湿头发便散落了下来,短短的头发披在肩头,一绺一绺的,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野草,透着几分萧条。
马太守有些震惊,问道:“你这短发,是,文才的手笔?”
这与文才的行事风格不符啊,文才会断人脑袋,但断不会断人头发......吧。
“对啊,”梁予兮立上前,一个滑跪便抱住了马太守的小腿肚子,哭道,“马太守,马大人,您要为学生做主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人头发犹如掉人脑袋,便是死刑犯也是割人脑袋而不是割人头发啊,我的母亲,因此愁白了头啊!”
“呜呜呜。”梁予兮哭得当真伤心,比一次性炖了她家三只大鹅还要伤心。
马太守被她抱着小腿,居然挣脱不开,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没想到,这个小白脸的力气还挺大。
“断你头发是文才不对,你松手,子债父偿,我赔你。”
“真的吗?”梁予兮抬起一张眼泪巴巴,鼻屎也巴巴的小脸,惊喜的问道,“这不合适吧?哎呀用不着,都是同窗,马太守不必太过见外了。”
这张脸,当真是辣到他的眼睛了,马太守连忙将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递给她道:“这块南阳玉,就当赔你了。”
“啊,长者赐,不敢辞,学生生受了。”梁予兮接过玉佩,麻溜的爬了起来。
呵,这不是你张口要的吗?马太守自认为自己为官二十载,脸皮已然有城墙那般厚了,没想到,今日遇到个小白脸,竟然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碰瓷都碰到他马俊升的头上了,简直狗胆包天,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梁予兮不管他是否面色沉沉,欢喜的问道:“马大人,这块玉佩若是学生转赠他人的话,大人不会生气吧?”
“不会,给你了便是你的。”这么好的玉佩,你一介平民,有人可送吗?
“谢谢马大人。”梁予兮欢喜地道完谢后,转身便回下首坐下了,口中还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便送给谢伯伯吧,谢伯伯每日处理朝政,日理万机,连休沐日都没有,辛苦的很。”
谢伯伯?是那个谢吗?马太守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将他送给谁,我帮你参考参考。”
“哦,我想将它送给我谢伯伯。”梁予兮说完,在心中默默道歉道:谢伯伯,别介意啊,拿您做个挡箭牌。
“你谢伯伯是何人?”
“他您都不认识啊?天下谁人不识他啊。”
“哦,想起来了,是......谢丞相?”“对啊,端午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在悦宾酒楼用午膳来着。”
“胡说,端午的时候是谢小姐的定亲......”
“放心吧马大人,一顿午膳而已,可没有影响到谢姐姐的定亲宴。”梁予兮憨憨的说道。
果然是陈郡谢氏,看来,谢道颖来尼山书院任教,倒是挺赏识这个小白脸的。
那文才呢?文才可比这个梁予兮与那个梁山伯强太多了。
这两个,一小白脸哭哭啼啼,没脸没皮;一个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只有他一手调教出的文才,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将来定会位极人臣。
“爹,你来了。”此时,马文才一身水气的从大浴堂回来了,头发如梁予兮一般,也是湿哒哒的。
“文才兄,”梁予兮立即迎了上去道,举起手中的玉佩道,“你看,这是你爹给我的见面礼。”
见面礼?马太守势利的很,对平民百姓可没有这个爱好,定是兮儿讹的。
马文才接过来看了一眼,这竟然是娘从前为马太守准备的,自娘毁容之后,他便再没有穿过娘为他准备的衣裳,也不曾戴过娘给他置办的配件,每日里伺候他吃穿的,皆是他的那些姨娘们。
为何今日带来了?
马文才将玉佩给梁予兮挂在了腰上道:“还可以,是块好玉。”
“嗯,马太守真是个好人哪。那个,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出去,便失陪啦。”说着,梁予兮冲马文才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眨了下眼睛,出去了。
眨了一下,马文才明白了,看他如何编。
马文才低声叮嘱道:“头发束一下。”
“嗯。”梁予兮腰间挂了块玉,心情愉悦的找她大哥去了。
屋内,待梁予兮走远了,马太守问道:“文才,你剪人头发了?”
马文才在下首刚才梁予兮的位子坐下后问道:“怎么?不可以?不是爹说的吗?不可委屈自己。”
“那,他是如何得罪你了?”
“他与我同住,便是原罪,爹你知道的,我与旁人一起,住不惯。”
马太守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他只能说道:“这是书院安排的,你就不能忍忍吗?”
马文才淡声道:“当年你对我娘动手时,你就不能忍忍吗?我娘她又何错之有?”
“你!”马太守一拍桌子道,“这是书院,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