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 章 傅景琛?大姐大?
他一脚踹开东厢房的门,对着王大人便是一顿骂道:
“白面鬼啊白面鬼,你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糊涂虫!梁山伯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往死里头整人家?这下好,梁予兮坠入深谷,生死不知,你高兴了?”
王大人此时正在梳妆镜前补妆呢,听他这么一骂,扑粉的手便顿住了,他心里一个咯噔,问道:
“这,这这这,这跟梁予兮何干啊?”
再说了,他不是被他支走了吗?
还有,他刚才去医舍赶梁山伯走时,也没听人说起梁予兮如何如何了啊。
“有何干?你这个猪脑子,这种话也问得出来。他们是不是同窗?是不是要好?祝英台跑了她要不要去找?哎呀,你呀你呀你,你闯大祸了!”
陶先生说着,抬脚便走。
王卓然在后面追问道:“我如何闯大祸了?我不过赶走一个平民而已!”
“呵,梁予兮坠谷,你那贤侄下去找人,刚才听说,失足掉入深谷了!你说,你有没有闯祸吧。”
什么?马贤侄也去找人了?那那那,王大人也顾不上补妆了,追出来问道:“人呢?”
“掉入深谷,生死不明。”陶先生挥了挥手,走远了。
这白面鬼,他吓不死他,看他如何对马太守交待。
王大人呆立当场,一个生死不知,一个生死不明,真是夭寿哦,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哟。
王大人兰花指一翘,骂道:“陈子俊哪陈子俊,我可被你害惨了!”
他立即下山,让他那些护卫与书院护院一起,下谷底寻人去了。
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啊呸呸呸,是必须见人,不能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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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舍
梁山伯坐在祝英台的床边,神色恍惚,面容憔悴。如今文才兄下谷底寻人,不知妹妹有没有被找到呢?她如今如何了?
坠入那样的深谷,会不会缺胳膊断腿?
不是,呸呸呸,就是他梁山伯缺胳膊断腿儿了,他妹妹也不会。
祝英台悠悠醒转之时,就看到梁山伯坐在了她的身边。
想到他说的割袍断义,恩断义绝,她的心中就一阵难过,难过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别开眼,不想理他。
她说过的,再也不想见他了。
祝英台闭上眼,假寐。
此时,陶先生骂完了那个白面鬼,转而就来到了医馆。
他一进屋看见梁山伯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梁山伯啊梁山伯,我看你平日里虽然敦厚,但也聪慧,如何会犯下如此大错啊?”
梁山伯也后悔得恨不能自戳双目,他不止害了英台到现在昏迷不醒,更害得妹妹坠落谷底。
梁家几百年也不过才得了一个女儿,若是妹妹有事,他便是梁家的千古罪人,死后不得超生,永远遭梁家祖先的唾弃。
也,绝不配进入梁家的香火堂,享受后世子孙的香火供奉。
陶先生看他不说话,一副肠子悔青了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后生啊,不经历些锥心刺骨之事,便长不大。”
锥心刺骨之痛吗?梁山伯与祝英台同时心头一震。
昨日当真是如此,这种痛,便犹如抽筋剥骨,痛彻心扉。
陶先生看了眼祝英台那握拳的手,暗哼了一声,这两人,一个一脸的晦气,一个么又在装尸体,真是绝配啊。
他叹了口气,替这装睡的问这一脸晦气的道:“我问你,你预谋与祝英台结义,是不是看上她祝家庄万贯的家财了?”
梁山伯无奈的说道:“我与英台,萍水相逢,素昧平生,我如何知晓他是富家子弟?又何来的预谋之说呢?”
祝英台心中一动,对啊,结义是她提起的,确实与山伯无关。
陶先生接着问道:“那你为了讨好中正考评官王卓然,竟然忍心与她割袍断义,这事儿总不假吧?”提及此事,梁山伯的悔意直冲天灵盖,若非如此,妹妹也不会坠入深谷了。
他道:“是,我是为了讨好王大人,我答应王大人,与英台断绝兄弟之情,唯有如此,才能够保住英台的前程。王大人他誓言要对英台下手,并在朝廷毁谤祝家的声誉,我不能只顾自己,而将英台拉入如此的境地。”
原来如此,山伯他,一直都在为我着想,祝英台的泪从眼角滑落。
看他俩之间的误会解除,陶先生说道:“以后有事,你们商量着来,这凡事就怕打着‘为你好’的招牌安排他人之事,年轻人,还是太年轻啊。”
梁山伯情绪十分低落的说道:“陶先生,学生知道了错了,是我太愚蠢,对不起英台,也对不起予兮。”
“唉,”陶先生摇了摇头道,“可怜我那力大如牛,活泼有趣的梁小学子啊,若是找不回来,我看你们俩个该如何收场!”
陶先生说完,提脚便走,这一个两个的真是不省心啊,尤其是那个白面鬼,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愚蠢。
这破碎的江山,岂能仅仅依靠那些所谓的士族来支撑?简直痴人说梦!
唉,他不能坐在这儿等消息,他得去谷底寻人啊。
对,还得拉上那个白面鬼,他不是臭美吗?这便让他臭不起来。
哦,还有,还有那个搅屎棍,陈子俊,也得一起去!
陈子俊很委屈,他是夫子,他凭什么气啊。
但是,王大人那兰花指都快戳到他的脸上呢,他只能假意笑道:“该的该的,都是我尼山书院的学子嘛,夫子自然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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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之下,马车之上,傅京琛温声道:
“小公子,在下傅景琛,你的衣裳湿了,若是这般穿着,恐会生病,所以,要帮你换下衣裳。只是我这衣裳太大了,并不合身,还请小公子莫怪。”
傅景琛?傅景琛......,是那个给她写信,叫她大姐大的傅景琛吗?这么说,救她的人还是个熟人,她从前的小跟班?这波稳了。
梁予兮一激动,激动了一下,身体依然无法动弹。
傅景琛道:“得罪了。”
说着,朝面色苍白,意识清醒,但身体僵硬如铁的梁予兮,伸出了他修长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