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章 恋爱脑要不得啊(已补)

是夜

此时已是亥时,梁予兮与祝英台两人都躺下了,明日寅时起床,赶往书院。

梁予兮想到刚才她拉着英台进房时,自家哥哥那便秘的样子,不由得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予兮笑了,祝英台便也笑了出来,她无奈的说道:“予兮,你哥好呆啊,上次在东山别墅,我穿着新娘装,他居然没听出我的声音来。”

是挺傻的,梁予兮说道:“我哥就是个纯情大男孩,很呆,但是,很赤诚。”

祝英台笑道:“但也太呆了吧,就连伯母都看出来了。”

今日伯母看她的眼神格外的不同,而她来梁家也不过才三次而已。

梁予兮实话实说道:“姜还是老的辣,我娘都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能看出来不奇怪。可是我哥,现在还只是一张白纸呢。””

山伯他,既呆头呆脑,又赤诚无比,她英台想到他,心中不由就很柔软又温暖。

她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话题,问道:

“那你与马文才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可是我觉得马文才这个人,太过孤高冷傲自负,很难驾驭,又很难相处,实非我们女子的良配。予兮,你是山伯的妹妹,我希望你一生顺遂幸福,与他一起,你要三思啊。女子的良人,还是如山伯那般温暖的人才好啊。”

他确实不是你的良配,他只能是我梁予兮的良配。

梁予兮在心中狂笑三声,眉毛一挑,意气风发的说道:“什么锅配什么盖,再者了,他的力气有我大吗?”

祝英台失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大力梁的力气无人可及。”

“那是,”梁予兮话锋一转,打趣她道:“不过,我哥确实是个良人,他敦厚赤城责任心重。可是,他是我哥哥啊,我不好对他下手,就只能把他让给你喽。”

祝英台脸红了:“什么让不让的啊,他,他都还不知道呢。”

梁予兮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道:“要我提点提点他不?”

“别,”祝英台连忙阻止她道,“予兮你千万别说!我,我想让他自己发现。”

“哦,”梁予兮拉长音道,“情趣啊。”

“哎呀,予兮你胡说什么啊,我就只是想看看你哥哥能呆成什么样子而已,没,没别的心思啊。”

“是是是,没别的意思,是我替我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不是,我你哥怎么会是癞蛤蟆,他,他分明是......”如意郎君。

看着她害羞羞的样子,梁予兮摸着下巴想了想,决定温情提醒一下道:”英台,你和我哥恐怕会好事多磨,我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吧。“

闻言,祝英台沉默了,是的,他与山伯门不当户不对,若是定要成亲,爹就不提了,他在家中没什么地位,娘她,第一个反对。

看祝英台不说话了,梁予兮觉得,还是给她打个预防针吧,不管将来她与哥哥能不能在一起,这化蝶之事,还是免了吧。

她侧身拉住祝英台的手道:“英台,你知道何为‘恋爱脑’吗?”

“恋爱闹?”祝英台也侧过身来,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脑啊?”

“问的好,恋爱脑啊,是一种爱情至上的思维模式,那些一喜欢上旁人,把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在爱情和恋人身上的人,我们就叫他有个恋爱脑。

恋爱脑的人满脑子都是他喜欢的人,如果失去了这个他喜欢的人,他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就会绝食啊、吐血啊、跳坟啊之类的,完全不顾疼爱自己的家人,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啧啧,可怕。“

“跳坟?”祝英台是会抓重点的。

梁予兮扶额道:“对,跳坟。”

比如你,虽然跳的是我哥的坟,但她依然觉得,你过分了啊英台。

祝英台不可思议的说道:“可是,这坟要如何跳啊,你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是不好笑,因为你是真跳了啊。梁予兮双手一比划道:

“坟头就这样,砰的一声从中间打开了,然后就,这么跳进去了啊。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觉得吧,生活中不止有情爱,还有真心疼爱自己的亲人。那种为了爱情,便丢弃了责任,抛弃了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爹娘、哥哥、妹妹的恋爱脑,又蠢又没良心,你说对不对?”

没有责任?抛弃了疼爱自己十几年的爹娘?祝英台一瞬间就想到了玉姐姐,玉姐姐她与情郎私奔,是又蠢又没良心吗?

可是,女子在这世上本就束缚良多,难道连追求爱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那这样活着,与行尸走肉还有何区别呢?

看祝英台要与自己辩论,梁予兮连忙打了个哈欠道:“英台,明日还要早起呢,快睡,快睡哈。”

她可不是来与她辩论何为爱情,该如何善待爱情的,她就是单纯的见不得她娘没了相公又没了儿子,晚年孤苦度日的惨状而已。

哦,还有她家那一屋子的祖宗牌位,被当成柴火烧了的凄惨结局而已。

看予兮打瞌睡了,祝英台体贴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道:“那你快睡吧,明日早上我叫你。”

“好,你也快睡。”这辈子别做恋爱脑。

哥啊,你也别做恋爱脑,不然,等你死了,一个破席子卷巴卷巴就扔去乱葬岗了。

像剧中的那种水泥豪华大墓,你想都别想。

咱爹都还没混到呢。

“好。”祝英台答应一声,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看向梁予兮道,“予兮,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马太府不同意你与马文才在一起,你会与马文才私奔吗?”

就像玉姐姐那样。

“私奔?”梁予兮睁开眼道,“想都别想,宁可劳燕分飞我也不可能私奔的。奔者为妾,还可能会进青楼。”就像你的玉姐姐。

梁予兮接着说道:“再者,马文才那样的,我哥哥那样的,都不可能私奔的,你放心吧。”

奔者为妾,那,她助玉姐姐私奔,到底是对还是错啊?祝英台隐隐的有些不安。

唉,梁予兮有些忧伤,她这未来的嫂子,怎么总想着别人,不想想看她自己呢。

好吧,你不想,我便让你想想。

梁予兮问道:“英台,若是你爹娘皆不许你与我哥一起,那你会如何?”

“我爹才不会呢,我爹最疼我了,唯一麻烦的就只有我娘而已。但是,山伯那么聪明,我相信,他将来的身份地位,必会超过我祝家庄的。”

祝英台说着便笑了,她道:“予兮,我真心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梁予兮将帕子往脸上一盖道:“好,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若是与文才兄做不成夫妻,那便做兄妹嘛。

总之,她的韭菜,谁也挖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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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窗外虫声啾啾。

许是因为身边睡得人不对, 马文才与梁山伯皆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尤其是梁山伯,心中藏着事,更是翻来覆去。

出于关怀智障的情怀,马文才道:“你想知道为何祝英台跟予兮睡,不跟你睡。”

梁山伯转过身看着马文才的后背道:“那,为何?”

马文才躺平,望着帐顶,淡淡地说道:“你猜。”

梁山伯......

“山伯兄,有些事情别人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你还是自己去发现吧。”说完,马文才转了个身,又把后背留给了梁山伯。

自己去发现?英台究竟有什么事是大家都知道,而自己却不知道的?梁山伯这一晚,彻底的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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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睡不着的还有一人,但是尼山书院的王大人。

只怪他白日无事可做,睡多了,现在便睡不着了。

王大人干脆起身,来到了书案前,翻出中正考评点,开始对学子们一一品评。

只是评到马文才时,突然想起来,今日他那贤侄似乎没有回来啊。

这就不对劲儿了啊。

难道,马贤侄与梁予兮去青楼了?

学子狎妓,那便是德行有亏啊。

不行,此事要给他们瞒下来。

至于公平,呵,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还少吗?

不过,今日下学之时,要去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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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村,梁母与翠姨半夜之时便起床了,洗菜剁肉和馅儿,和面擀皮子包饺子。

看时间差不多了,梁母便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敲门,将他们都叫醒了。

梁予兮他们一群人吃完饭后便出发了。

仍是四名学子骑马,小书童们坐马车。

不过这一次,马车全程皆由四九一个人驾驶。

四人回到尼山书院,先回屋换了身学子服后,便去了讲堂。

今日又是王大人与陶先生抢着上课。

就听王大人头一昂,指一翘,傲气的说道:“臭酒鬼,今日是我的五礼课。”

陶先生随和一笑,但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随和,他笑呵呵的说道:“白面鬼,今日是我的九数课。”

敢与我抢课,你当真是头一人啊。王大人气的兰花指都要翘折了,他骂道:“臭酒鬼!”

陶先生一点儿也不肯让着他,回骂道:“白面鬼。”

“啊,你你你......”王大人被气得嘴唇都抖了起来。

陶先生学他:“啊,你你你......”

梁予兮看着这两人,当真觉得心累,一次两次她还瞧个热闹,可次数多了,她也烦的哈。

更何况,他们知识青年的时间很宝贵的好吧。

【王蓝田: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我还想再放假500年。】

梁予兮对着马文才朝门外指了指,马文才点头。

于是,梁予兮便悄悄地溜了出去,去将师母请了过来,然后又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问马文才道:“谁吵赢了啊。”

“不相上下,各有输赢。”马文才从怀里掏出帕子想要递给她,一看,掏错了,这是个是绣大鹅的。

他淡定的将之又整整齐齐的放回了怀中,从袖袋中拿出一块绣着青竹的帕子递给了梁予兮道:“擦擦汗。”

“好。”梁予兮点头,随手接了过来便擦。

那边,师母一来,王大人与陶先生便歇了菜,同时看向了她。

师母笑道:“既然表哥与王大人还没有排好课表,那今日不如便由我来给诸位学子上上课吧。”

听表妹如此说话,陶先生说道:“既然是表妹要上课,那表妹请吧。”

看王大人脸露不满,陶先生又说道:“王大人,你跟我抢不够,难道还要与我表妹抢吗?”

区区一个女子还想上课,王大人兰花指一翘道:“陶先生,你上次说了,学堂,向来以学问高者为尊,那山长夫人有何学问,要上什么课?”

只要她说得出来,他就与她比试,让她知难而退,哼。

山长夫人说道:“礼乐射御书数,我教他们六乐。”

王大人哼了一声道:“山长夫人,你敢与我比试比试么?我若输了,立即便走;若是你输了,作为女子,从此以后,你不准再踏入学堂半步,如何?”

这个王大人,真是将看不起女人刻在了dna里了。

比琴而已,山长夫人正要开口答应呢,梁予兮突然惊叫一声道:“哎呀,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不过一夜未见,您怎地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闻言,王大人立刻便慌了,他抚摸着他那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水嫩的脸蛋儿,问道:“你快说说,我怎么了?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啊?哎呀,快说啊。”

梁予兮仔细瞅了瞅,十分为难的看着王大人,欲言又止。

王大人可不忍着他了,兰花指一翘道:“你再不说,那便按不敬师长之罪论处,考评降一级,哼。”

梁予兮颇为无奈的说道:“那我说了啊,您可别生气,是您让我说的。”

“哎呀快说快说,不说便是有罪。”王大人急了。

“不说便是有罪,那说了,就是有功喽?”梁予兮觉得,此事还是问明白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