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 章 你是桃儿?

夜已深。

就连高门大户里的看门狗都睡着了,

马文才仍在——

细思极恐!

他送我鸳佩?!!

他要与我定情?!!!

马文才倏地扔了玉佩!

不过,没扔远,就扔在了枕边。

他蒙上被子便睡。

但是,更加睡不着了。

他起身望月,双目无神。

就像一个被女妖精吸走了精气神的白面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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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尼山书院

梁予兮在马文才的被窝里醒来,她双手掩面,偷乐。

马文才的被窝里,一股阳刚之气,她喜欢。

今晚还睡。

梁予兮神采奕奕,精神的就像吸了一晚上阳气的小妖精。

她拿起剑,出去练功,一阵噼里啪啦,辗转腾挪,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以一肩扛起十个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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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

清晨

看到马文才从房间里出来之时,陶渊明极为震惊。

他放下茶碗,连忙追问道:“马公子,怎么了?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在我这陋室才睡了一晚,你便像是个被小妖精吸干了精气神的白面书生了?”

马文才瞄他一眼,问他,他问谁去?

他不过就是一不小心窥探到了梁予兮的心思,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愁的睡不着了而已。

两个男人在一起,没结果的。

马文才不声不响的出了屋子,随便地折了根树枝,开始在院中练剑。

陶渊明看他不说话,只闷声在院中练剑,摇了摇头,拿了把鱼叉,出去叉鱼去了。

今日还吃鱼。

等他叉鱼回来之时,就见马文才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抬头望天,双目无神,与他昨日那意气风发的神箭手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才睡了一晚就变成这死样了,陶渊明蹲过去问道:“马公子,你对我这陋室有意见?”

马文才不语。

陶渊明又问道:“马公子,你对我本人有意见?”

马文才不语。

陶渊明叹了口气道:“马公子,你该启程了。”

马文才眼珠子动了动道:“不走了。”

“不走了?”陶渊明不愿意了,他一蹦三尺高道,“我这儿不是你们书院,不包吃住!”

“十两金。”

“十两金?你现在身上还有一文钱吗?”

“......,先欠着。”

“不行,贫民之家,养不起。”

马文才瞅他一眼,起身去拿鱼叉。

“哎哎哎,做什么?”陶渊明赶忙拦住他。

“不用你养,我去叉鱼。”

陶渊明将他手中的鱼叉抢过去道:“不用再叉,那些够了,留些鱼子鱼孙,不要赶尽杀绝嘛。”

“今日你的鱼,由我来烤。”

“天天吃烤鱼,我可不乐意,今日中午吃鱼汤。”

“这个我不会。”

“不会就来学,不然,就住到别处去。”

“嗯。”学了,以后可以做给予兮吃。

只要他不再肖想自己,什么都可以学了做给他吃。

“大叔,早食呢?你们都用过了吗?”祝英台从厨房出来,问道,她在厨房什么也没找到。

“哦,早食啊,我不吃,你们要吃,你们自己做。”陶渊明扔了把刀给马文才道,“杀鱼了。”

这活昨晚就学会了,马文才二话不说,蹲下就开始干活。

祝英台她不会做早饭,她问马文才道:“文才兄,昨日的馍馍还有吗?”

“昨晚不都拿出来烤了吃了吗?你的肉饼呢,不拿出来?”马文才自觉与她话不投机,反问道。

祝英台看了眼陶渊明,尴尬一笑道:“大叔,那是山伯送的,我......”

看她欲言又止,陶渊明哈哈一笑道:“怎么?心上人给的?不舍得吃?”

“大叔。”祝英台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跑了。

陶渊明蹲过来,朝马文才挤眉弄眼的说道:“你对姑娘都这般冷淡,以后如何娶媳妇啊?”

媳妇?梁予兮的脸瞬间跳了出来,马文才吓了一跳,他喃喃自语道:“我有兄弟,并不打算娶媳妇。”

“年轻人啊,这兄弟是兄弟,媳妇是媳妇,不可混为一谈哪。”

“兄弟是兄弟,媳妇是媳妇?”马文才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叔,我有个朋友,他兄弟想做他媳妇,他该当如何?”

闻言,陶渊明震惊了,上下打量他几眼后问道:“你还是个桃儿?”

马文才眸色微闪,厉声道:“我说我朋友呢,你扯我身上做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桃儿?打死我都不可能是桃儿!”

啧啧,反应这么大,那肯定是桃儿喽。陶渊明摇了摇头,再者,傻子都知道,有个朋友,那那个朋友,必定就是他自己。

不过,这年轻人,傲气的很,不如就挫挫他的傲气好了。

陶渊明四下里瞅了瞅,小声的说道:“那便,咔嚓一刀,完事儿!”

马文才看了看他手,咔嚓一声比划的位置,脸就黑了,他咬了咬牙,问道:“把他咔擦了,他就能变成女的了?”

“这个不好说,但肯定不是男的了,至少有一半的希望了,不是吗?”

再者,为何咔嚓别人?不能咔嚓你么?这话,陶渊明很理智的咽下去了。

“呵,”马文才冷笑一声道,“陶先生高见啊。”

陶先生?陶渊明立即便蹲远了些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

马文才将鱼肠子狠狠一扒,冷嗖嗖地说道:“你认不认,你都是陶渊明,不是也是。”

“我不信,这个还能冒认?”陶渊明看了眼那条鱼,没想到,如今的年轻人都这般不讲武德了吗?

还装,马文才道:“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 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

陶渊明心中大惊,面上不显,问道:“这是谁写的?”

“上半段是陶先生写与王凝之看的,下半段嘛,是在你屋里看到的,陶渊明,陶先生。”

“啊?你何时进我房间的?”陶渊明如遭雷击般问道。

“半夜,找你拿灯油。不过,你睡得太死了,没叫醒。”夜深人静却毫无睡意,马文才他也很无奈啊。

“你说你半夜不挺尸,你找什么灯油嘛。不过,罢了,我与你说实话吧,那诗是我从街上听来的。你知道的,我一个卖茶的,走街串巷,听到的闲话自然就多了,知道些什么,不足为奇的。”

“好了,”马文才将鱼归拢起来道,“五条鱼,全杀完了,我去洗手了。”

“去吧去吧。”看着马文才的背影,陶渊明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他还是先走为敬吧。

如此想着,他便悄悄地摸回了房间,随便收了两件衣裳,将所有的文银揣到怀里,打开后门,沿着墙根便要溜。

“陶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啊?一起呗。”突然,一道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