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 章 小鸟依人

马文才抱着个小箱子回来之时,就看到梁予兮正一脸幽怨的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

最要命的是,他此时正对着镜子在梳头!

看着他那及肩的短发,马文才心虚的别开眼,悄悄地,沿着墙角进了屋。

梁予兮抓着发尾,幽幽儿的开口道:“小马子,这个,你怎么看?”

马文才沉默,每次梁予兮洗头的日子便是他的鞭尸日。

马文才走到他跟前,蹲下,拍了拍手中的小箱子道:“350两金。”

梁予兮双眼放光的问道:“你去王蓝田那儿了?”

马文才点头。

梁予兮摇头晃脑的笑道:“还是你懂我,拿来,让哥哥抱抱。”

马文才接过他手中的梳子,将小箱子塞到了他怀里。

梁予兮打开一看,瞬间就忘记了一切烦恼,她烦恼的说道:“你都不晓得,我如今有多么地快乐。”

他是快乐了,王蓝田可就惨了,身上或许真的只剩碎银十两了。

不过,这与他们俩无关。

“若是快乐太多,可以分点给我。”马文才伸出手来。

哈,不好意思,梁予兮抱着小箱子,“腾”地一声便跑了。

她这种牌子的铁公鸡,他居然还想来拔根毛?简直就是白日发梦。

马文才看看手中十分朴素的竹梳子,将之随手插到了头上。

梁予兮从里间探出头,看了看他的脑袋,问道:“文才兄,把你的梳子借我用一下呗?”

睡前梳头100下,胜过每日吃补药。

马文才倒杯水道:“可。”

梁予兮搓搓小手手,打开马文才的抽屉,将那只镶满了红蓝绿各种宝石的檀木梳子攥到了手心里。

真的,早就觊觎这个花里胡哨的家伙了,这上面的石头,她最喜欢了。

梳完头,梁予兮便背过身子,暗戳戳的对着梳子抠呀抠。

如果抠掉了什么的话,那绝对不是她的原因,定是这工艺的问题,没有焊牢实。

马文才见他偷偷摸摸,狗狗祟祟的,没眼看,便拿下头上的竹梳子,“一不小心”,折断了。

他拿着两截断梳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手劲大,那个赔你了,如何?”

梁予兮一秒垮脸,桑心的好像家里刚死了十只小强,嘴角压了压,没压住,她捂住嘴,扑闪着眼睛道:“这梳子可不是普通的梳子,跟了我十年了,那是有感情的,感情很深厚。如今它去了,我不怪你,是它命该如此,只是,你这梳子太贵重了,我不好要的......”

马文才静静的看他表演完道:“你若不要便扔了,我马文才......”

梁予兮立即打断他,十分迅速的说道:“瞧你,大家公子,一看便不会过日子。那个什么,我要了我要了还不成吗?好歹我那个跟着我十年了呢。”

一旁的铬烟有些懵,她好像似乎大约摸记得,这是今年元宵节,小姐在花灯会上一文钱买的吧?

铬烟下定决心,此事必须烂在她的记忆里,不许再想起。

梁予兮小心地接过那两断断梳,欢快地,哦不是,飞快地跑出门去道:“我去给它举行个葬礼,跟着我十年了呢,我这人,素来重情重义。”

马文才......,做戏做足,你很优秀啊。

待梁予兮再回来之时,她将那首情诗交给了马文才道:“你看看吧,谁写的?”

马文才看了看道:“陈夫子。书院临摹王右军字帖的人很多,但临摹的如此丝滑的,定然是临摹了多年的陈夫子。”

“嗯,陈夫子他竟然让自己的学生背锅,罔顾师德,令人不齿。文才兄,你说,他脸皮如此之厚,若是对谢先生死缠烂打极尽纠缠的话,谢先生会妥协吗?”

马文才挑眉道:“四大士族之间,素来互为姻亲,利益纠缠,陈夫子可攀不上这等关系。”

唉,梁予兮叹气,门阀制度等级森严。

她双目灼灼的望着马文才道:“虽然不知你何时红鸾星动,但若你喜欢的女子是位平民女子,你当如何?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还是一顶小轿,纳回家做小?”

马文才奇怪的看他一眼道:“不管我喜欢的是平民还是士族,但我娶的,一定是士族。”

好的很,好一个封建卫道士,梁予兮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希望他为官不能加,爵位不可晋,洞房不得举;

诅咒他吃饭放p,睡觉磨牙,上茅厕没带纸。

看梁予兮一脸的桀骜不驯,马文才揽住他的肩道:“你不用急着成亲,跟着我,有朝一日,我定让你八抬大轿,迎娶士族贵女。”

真的好感动啊,梁予兮翻了个大白眼,依偎进他怀里,小拳拳轻轻捶他胸道:“文才兄,你对人家太好了,人家好感动,好感动了呢。”

马文才身体一僵,他一把将梁予兮推开了些道:“去院中加练!”

他非要将他的男儿气概练出来不可。

啊?梁予兮不太情愿,她将那张诗笺叠吧叠吧,塞到了马文才的手中道:“这个你拿着,免得陈夫子对我下手。”

马文才收起来道:“交给我,这便是他一个把柄,日后,用不到最好。”

梁予兮打了个哈欠道:“铬烟哪,你家公子要洗漱啦!”

铬烟一分钟前还在死瞪着马统,因为马统这家伙竟然说,小姐刚才依偎在马公子怀中之时,好像一个女子啊,小鸟依人。

她觉得马统眼盲心瞎,小姐怎么会像个女子呢?她本来就是女子啊!

看那羞羞的小铁拳,看那小鸟依人的小身板,妥妥一个娇小姐嘛。

真是瞎啊。

此时,铬烟听到她家娇娇的小姐喊着要洗漱,立即说道:“来了,公子稍等。”

但是,马文才二话不说,提溜着小姐的后衣领道:“我们对练。”

小姐立即双眼锃亮的问道:“木刀木枪的真打吗?”

“自然。”

说着话,两人便出了屋子。

好吧,铬烟承认,她家小姐是有些暴力因子在身上的,所以,没人会怀疑公子的性别。

哦,还有,公子还不知道,她呼噜王的代号享誉书院呢。

一会儿后,

屋外传来了马文才冷冰冰的声音:“就这点本事还总想着与我对练,不好意思,自己在这儿练吧。”

梁予兮......

铬烟缩了缩脖子,马公子这个人吧,好的时候好,不好的时候吧,对小姐这态度......

反正,铬烟心疼她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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