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 章 如此俊杰,初吻
梁予兮素来便知自己是位俊杰,千百年来不可多得之俊杰。
是以,她十分狗腿地说道:“文才兄,你放心,你的爱马这一个月都归我管了,我保管它,一日三餐,荤素搭配。”
“荤素搭配就免了,”马文才松开他道,“随时捉虫,勤修马蹄就成了。”
“好嘞,您就瞧好吧。”梁予兮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托马文才的福,她多少了解一些他的马夫是如何养一匹马的。
那真是与照顾一个孩子没啥区别了。
第一,清洁马厩。
马粪每日都要清理,马厩的墙壁要定期刷洗,就是地上铺设的干草也要定期翻动和更换。
第二,清洁马蹄。
马蹄下面常常会被泥土、草屑、木屑或是它自己的粪便填塞。若长时间不清理,便会溃烂,因而,需要每日里将马牵出马厩,用蹄钩将马蹄内的填塞物清除。
第三,嗐,管他第三是什么呢,反正这弼马温不好当啊。
梁予兮抬头望天,那个马府的马夫叫什么来着的呢?她要去贿赂他。
下学后,梁予兮果然往身上揣了二两银子,避开马文才,狗狗祟祟地往下人房去了。
马夫老王头见到梁予兮,立即恭敬的叫了声:“梁公子。”
梁公子他当然认得了,整个书院,公子也就只与梁公子亲近。
唯梁公子一人入了他们公子的法眼。
所以这位公子,他得供着。
梁予兮递上那锭被她抓了一路的银子,很是亲切的说道:“老王叔,养马,我是个外行,还需要老王叔多多指点啊。”
若是姓马的爱马折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不得拿自己开刀啊,虽然这马也活不过两年。
老王头急忙接了过来,收到了怀中。
梁公子赏的,那是看得起他,若是不收,就是他不识好歹,狗眼看人低了。
何况,二两银呢,比他的月银还要多呢。梁公子虽然出身平民,但出手却十分大气,将来的路,必定非常顺遂。
老王头连忙笑道:“小的伺候府上的马已经20年了,公子这匹爱马还是小的亲手接生的呢。对于它,除了公子,便是小的最熟悉了。梁公子有什么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尽管开口,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予兮笑道:“谢谢老王叔。”将养马的师傅搞定,梁予兮又狗狗祟祟的回了学子房舍。
彼时,马文才正在灯下写文章。
都说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梁予兮瞅着马文才笼罩在灯光下的俊脸,就像打上了一层滤镜,居然又柔又欲,就像她的老公。
不过,这惊悚的念头一起,就被她拍死在了萌芽里。
想啥呢,这可是反派,大反派,他哥幸福路上的绊脚石,等她大刀阔斧,毫不留情的把这绊脚石踢开,她哥的幸福就唾手可得啦。
是以,梁予兮贼兮兮的凑到马文才跟前去,打算不余遗力的pua他:“兵策?没想到,你竟在写这个。”
梁予兮装模作样的看了几行她没看懂的句子后,不余遗力的pua道:
“哇,牛啊,文才兄,你这军事天赋真是人间少有,世间罕见哪!你若是不将之尽情的发挥出来,那绝对是皇上的损失,百姓的不幸啊!所以文才兄,这三年书院学习,你可莫要松懈,一定要三年如一日的努力啊!等你功成名就位极人臣登陆顶峰时,我一定在山底仰望您!”
马文才思路被他打断,瞥他一眼道:“真心仰望?”
梁予兮捶了捶心口,很是真诚的说道:“自然,我对你很有信心,只要你不受外因所影响。”
马文才直觉梁予兮有些居心不良,便问道:“哪些外因?”
“外因很多啊,比如黄赌毒。黄就是去青楼,赌么自然是去赌坊,毒么就是相信长生,炼丹药。”
闻言,马文才不甚在意的说道:“前两者,真正的士族弟子皆不屑为之,至于第三点,秦皇汉武皆追求长生,可谁长生了?不过就是虚妄与不甘而已。”
“那我说的第四点,可就很接地气,人人都难以抗拒了。”梁予兮神秘兮兮的说道。
马文才直觉,这才是重点。他看着梁予兮,似笑非笑的说道:“愿闻其详。”
梁予兮嘿嘿一笑道:“那自然是知慕少艾啦。可是,谢先生说,术业有专攻,既然要专攻,那岂不是不可以为女子所累?”
马文才眉毛一挑道:“梁予兮,不要拐弯抹角。
好吧,她摊牌了,她不装了。
梁予兮貌似很随意的说道:“哦,直接点就是,书院三年,文才兄,你不要喜欢女子,好好学习,好好琢磨你的兵道,兵者,诡道也。”
至于想发展校园恋情,想对她嫂子动心?笑死,都给你摁死。
喜欢女子?马文才皱眉思忖之后悚然的发现,他,不喜欢女子!
不喜欢女子,难道喜欢男子?他倏地看向梁予兮,就见灯光下,他眉眼如画,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其形态,竟与女子有几分神似。
马文才的眸子微闪,片刻后归于平静,他不满的盯着梁予兮道:“作为男子,你生的这般矮小就算了,却还不后天努力一下,练出虎背熊腰的威武感来?”
虎背、熊腰?
梁予兮捏紧拳头,她是大力梁好伐?
她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好伐?
梁予兮咧了咧嘴,很是受教的道:“文才兄说的不无道理,书院三年,我定努力练出虎的背熊的腰来,以后,也好迷死那些万千少女。”
少女?马文才纠正道:“你努力提升自己,是为了方便你将来跟在我身边从军为将,并非为了什么女子。”
梁予兮一本正经的说道:“是要为将,可也要娶妻生子啊,不然,不是浪费了我这一身的神力了吗?”
马文才……
“传宗接代之事,不是还有你大哥吗?”
“可我大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并没有我这一身的力气。我有的是精力和手段,让我夫人生出如我这般强的可怕的梁家继承人。”
马文才……,真是油盐不进,道不相谋啊。
他揉了揉额头,不想与这个满脑子传宗接代的家伙说话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牛不懂。
他看向铬烟道:“还不伺候笔墨?”
梁予兮懵圈的问道:“伺候什么笔墨啊?我有自知之明,我可写不出什么兵策兵法之类的锦绣文章来的。”
是有些自知之明在身上的,马文才沉默一瞬后说道:
“在你鬼鬼祟祟溜出去之时,谢先生布置下学课业了:就今日考评之事,写一篇自省五百字的论或记。”
哦,就是写议论文或杂记啊,简单。
梁予兮眨眨眼道:“可是,我不需要自省啊。我觉得我很厉害了,我只居于你下,依然是同你一起上了品状排名帘的牛人。”
想来此时,公告栏旁的左右布帘子上,她与马文才的名字,赫然在上。
“梁予兮,”马文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作为一个男子汉,你将自己沦为传宗接代之工具,还不该自省吗?须知,大丈夫生于世,当立不世之志,成不朽之功。”
梁予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可我若是太过用力了,你就不怕我超过你吗?”
剧中,对于品状超过自己的平民梁山伯,马文才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超过我?”马文才剑眉一挑道,“你若是能超过我,我家都给你当。”梁予兮一愣,我当你的家?开玩笑呢,我当的着吗?
不过,她嘟嘟囔囔道:“当便当,只要你敢。”
马太守可不是什么好官,她随便偷点家,都够她发家致富,成为第一代暴发户的了。
就好比剧中,他送给祝英台的那颗如婴儿拳头般大的夜明珠。
她若替马太守积德,顺出去卖了,定当一夜暴富啊。
马文才没听清他在嘟哝什么,正要开口询问之时,铬烟将笔墨纸砚拿来了,她劝道:“公子,你快写吧,马公子都写完了。”
梁予兮从铬烟手中接过笔,在马文才的砚台里蘸了蘸道:“文才兄,你写的给我瞅瞅呗。”
马文才也蘸了蘸笔道:“等会儿互阅。”
好吧,梁予兮提笔挥毫,一气呵成道:“好了。”
这就好了?马文才拿过来一看,气笑了。
如此没脸没皮自夸之人,姓梁的他是独一份。
马文才将之拍到了梁予兮的面前道:“继续。”
铬烟很好奇,小姐这么快就写好了?
她探头一看,念道:“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公子,这是何意啊?”
梁予兮精神十分饱满的说道:“铬烟哪,我这是借《离骚》中的话,赞自己:我已经具有这么繁多的内在美好品质,又加上优秀的才能,简直完美。”
马统一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梁公子,你说的这是我家公子吧?”
铬烟不服气的说道:“我家公子没说错,我家公子就是这般完美之人!”
文能提针绣花卖,武能倒拔出杨柳,她家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样的烟火哎。
完美。
马统急道:“我家公子,无论是射艺还是剑术,都压你家公子好几头呢。”
铬烟指着马统道:“可是我家公子起步晚,成绩高,就是这么完美你当如何?我气死你!”
马统挥开她的手道:“你个平民,你指什么指?”
铬烟伸手指他,气道:“我是平民我就指!”马统恼了,又挥开她道:“你指,你指啊?”
铬烟再伸手道:“我指了,我指了,我就指!”
马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道:“你无赖,你不讲究!”
铬烟得意的说道:“讲理也是分对象的,我家公子说了,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那不能够啊,你可以打回去。”
马统气极了,一把挥开铬烟的胳膊道:“谁是狗?你才是……啊,唔……”
马统没想到,他只是单只胳膊用力的一挥,竟把铬烟一个大男人挥倒了!
他倒便倒了,还抓住自己,把自己也带倒了。
这一倒,好巧不巧的,就倒在了铬烟的身上,又好巧不巧的,嘴和嘴,对上了!
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梁予兮机械的转头,对马文才道:“你家马统,死定了。”
马文才眨眨眼道:“要不,留个活口?”
梁予兮道:“看情况。”
她一把拎起马统,hia hia 一笑道:“马统,小爷我给你松松筋骨吧。”
马统听到她这笑声便知道自己此番必是生死难料了,他求助的看向了自家公子。
却见公子不忍的转开了头。
马统……,凭什么?同为男子,凭什么挨打的是他啊?明明他也很恶心,咦?他恶心吗?
好像不吧!
不但不,还有点甜吧。
只是他这“吧”还没落实呢,便被一阵沙包大的拳头打散在了风中。
铬烟伤心的要碎了!
她还没定亲呢,就被豕拱了。
铬烟夺门而出,回到自己屋子,被子一蒙,大哭了起来。
夫人,铬烟脏了!
翠姨,铬烟以后还如何说亲啊!哇哇哇。
泪如雨下。
这边,马统也在泪如雨下,甚至鼻涕也在如雨下。
他马统长这么大,公子都没有如此欺负过他。
这个梁公子,太过分了。
可是,他不敢腹诽梁公子,没见自家公子宠着他,护着他吗?
他马统若敢骂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就得惨遭混合双打。
可是,骂不得,求总求得了吧。
马统哀嚎道:“公子,求您救救马统啊!”
马文才不忍的别开视线道:“你再坚持一下。”
马统……,他再坚持,就坚持成尸体了呀。
公子,你变了。
从前,谁都不能欺负咱马府的人,欺负马府的人了,就是将您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可如今您的脸都被摩擦成啥样了,您怎么没觉得脸疼呢?
马统伤心欲绝。
马统嚎啕大哭。
马统觉得,肉痛大于心痛。
求梁公子高抬贵手,他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马统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喊道:“我赔,我补偿铬烟!求梁公子饶我一条狗命吧!”
“不够。”
马统的任督二脉又被“打”通了,他忍着痛,急声道:“此事我绝不外传,泄露一个字就请梁公子一次性将我打死吧!”
闻言,梁予兮停下沙包大的拳头,看向马文才道:“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