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一张保证书,又赚了

“那倒不必,”马文才正色道,“以后,你万万不可再穿女子的衣裙了。我想,你本性并非如此,只是这些年男扮女装太久了,有些移了心性,若是娶了妻,应该便能掰直了。”

“文才兄大才啊,我娘也是这般说的。我娘还说,等我知晓了男女之事,自然就会喜欢女子了。文才兄,什么是男女之事啊?”梁予兮明知故问,她眨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求知若渴的望着马文才。

男女之事?马文才不知道为何,脸有些热,他不自在的瞥了眼梁予兮道:“你问我,我问谁?我们此时,该当以学业为重,博一个好前程。至于成亲生子,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梁予兮看他脸若红霞,不由得偷笑,韭菜果然如剧中那般,纯情的很呢。

枕霞楼里,花魁娘子玉无瑕一撩拨,他便害羞的不要不要的。

想看。

哈哈哈哈哈。

梁予兮轻咳一声,压下已经到了喉咙口的鹅笑声,狼外婆似的哄道:“其实,穿女装也挺有意思的,有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刺激感。文才兄,要不,你也试试?”

闻言,马文才见了鬼似的看着梁予兮,片刻之后,他起身过来将棋子收了,开始铺纸磨墨道:“你来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穿女子的衣裙,再也不男扮女装了。”

闻言,梁予兮惊悚的看着马文才,保证书?他是什么鬼才?居然让她写保证书?

保证书是什么?她这种五好青年从来就没有写过好吗!

看着砚台里,那随着马文才手中墨锭的转动,渐渐泛起的一圈圈浓黑如夜的墨汁,梁予兮果断地按住了他的手道:“文才兄,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如此白纸黑字的这般隆重啊!”

“不行,”马文才很坚决,“白纸黑字,落笔成书,你若是做不到,将来的仕途,呵,堪忧。”

她根本就做不了官好吧?女扮男装也不行,她脑子清爽,一切自嗨都终将成为自嗨,好吧?

梁予兮“腾”地起身道:“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山长夫人听说我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让我去帮她锄个地呢,失陪了!”

看梁予兮要跑,马文才倏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但是,梁予兮一甩,便轻松的挣开了他,她拔腿就跑。

只可惜,论力气,马文才不及她,论速度,她不及马文才。

马文才迅速地拦住她,弯下腰,将她连根拔起——扛在了肩头!

梁予兮......

梁予兮双手下垂,整个身体呈一个倒u型,挂在某人的肩膀上,屋中凌乱。

“文才兄,梁某两辈子没写过什么保证书,真的不会写啊不会写!”

马文才几步便回到了书桌前,将她往椅子上一杵,把笔塞到她手中道:“我说你写。”

梁予兮抬头仰望着马文才,这般强买强卖,有违当事人的意愿,真的有道德么?

马文才居高临下的瞅着梁予兮,别跟他提道德,他的道德分场合。

明白了。梁予兮慢腾腾的用0.5x倍速调整好了笔,又慢腾腾以0.5x的倍速蘸了蘸墨,然后就着0.5x倍速地抬头,看着马文才,0.5倍速的说道:“你、教、啊。”

马文才看他如老妪般的动作,敲了敲桌子道:“保证书,写。那个写字别写,你若是有意写了,那便重写。”

梁予兮......

梁予兮幽怨的瞅着马文才: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连这个都知道。

呵,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大力傻子,有那般难懂吗?马文才又敲了敲桌子:“写。”

“哦。”梁予兮抬笔,倍速,0.5x。

马文才看着他动作迟缓但终于还是写完了那三个字,便接着说道:“吾学周礼,今用之。”

“哦。”梁予兮倍速0.45,写道:吾学周礼,今用之。

马文才看着他白皙如玉的手指,慢腾腾的说道:“你若是有心这么慢,那好,便写长一点,练练你的速度,一举两得。”

梁予兮听着他这0.5的语速,连连摇头,以1.5倍的语速说道:“不是不是不是,我能快我能快!主要是这笔吧,笔尖它圆润可爱、写出的字它光滑细腻,我一时间被它迷住了,所以就有些慢。”

他相信他没有用过这上等的狼毫,但他的鬼话,他马文才一个字都不信。

“接下来需快写。”

“是,夫子。”

“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梁予兮唰唰唰写完,抬眸说道:“男女不同坐在一起,不共用同一个衣架,不共用同一面巾和梳子,这是对一般男女而言的,对夫妻,就大可不必了。”

马文才俯身,对上梁予兮的眼睛道:“将来不管你如何宠你的妻子,夫为妻纲,这是不变的。”

梁予兮与他对视道:“夫妇之道,以和为贵,为何一定要谁是谁的纲呢?”

就像剧中,马太守对马文才他娘,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完全把他娘当成了他自己的附属物,想怎样就怎样,实在令人憎恶。

以和为贵?马文才想到小时候父亲的种种,轻嗤一声道:“这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懂的。你不要打岔,接着写。”

“是,夫子,您请说。”梁予兮的态度很端正。

马文才很满意,继续道:“是以,衣不混,裳不乱。阴阳不颠倒,乾坤不紊乱。”

“......衣不混......不紊乱。”梁予兮口中念念有词,笔下生风,一会儿便写好了。

马文才铮铮铁骨,斩钉截铁道:“吾今立誓,自此以后,决不再穿女子衣裙。若有违背,愿受天谴,神明共鉴,立此为据。”

“等一下,等一下,”感情遭天谴的不是你,你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梁予兮赶忙举手道,“夫子,不懂就问,这天谴是指什么?”

马文才淡然道:“天谴自然是指孤独终老,颠沛流离,一生无依无靠,死于非命,哦,就是做鬼,也是孤魂野鬼。”

梁予兮......,她心中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般起誓,不愧是你马文才啊!

梁予兮气呼呼的写道:吾今立誓,自此以后,决不再作男扮女装之举。若有违背,愿受天谴,神明共鉴,立此为据,以昭诚心!

哼,男扮女装,我打死你你也想不到,这个对我一点儿约束都没有吧!

马文才没想到他写的这般痛快,正要说话呢,就看他将笔一扔道:“好了,写完了,痛快!”

马文才耐着性子将那只笔又捡了回来道:“签字画押。”

呵,不就是签字画押嘛,容易!

梁予兮唰唰唰。

马文才拿起保证书道:“这个我帮你保管了,那支笔,送你了。”

梁予兮盯着手中的毛笔,问道:“价值几何?”

“这是北狼毫,乃是黄鼬尾上毛做成。你知道的,如今,北方不好去。”

嗯,五胡乱华,她懂。东晋如今还好,偏安江南一带,但北方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在这样的背景下,想要顺利地去往北方,无疑是一件极为困难且危险的事情。

“谢谢啦。”梁予兮喜滋滋的将笔尖浸入了水洗里,一张毫无用处的保证书换一支上好的狼毫笔,嘿嘿,赚大发了!

又发财啦!

马大韭菜,姐姐爱你呦,比心心!

马文才见他喜滋滋的在洗笔,便将保证书亲自收了起来,压到了箱底。

因为顾及到梁予兮的颜面,没有告诉马统,没想到之后却引起了一场大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