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赔金40两
苏大娘表示,她懂了!立即,她便哼哼唧唧的叫得更欢,不是,更痛苦,更大声了些。
哼,这姓苏的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王蓝田打了就打了,她又能如何?
王蓝田看也不看苏大娘,眼一瞪,说道:“一个贱民,我打了便打了,你一个附读生,凭什么指手画脚?凭什么让我赔钱?做梦!”
不想赔钱?做梦!梁予兮幽幽儿的说道:“王蓝田,公告栏上还挂着你品状排名第一名的大布帘呢,你配么?我这就去找山长,将你大闹讲堂殴打厨娘致残以及拒不赔偿的恶行统统告诉他,我让你倒着数第一名!”
王蓝田瞪着梁予兮,若是他的品状第一名被取消了,那他肯定就再也拿不到了。
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还不知道吗?他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他既没有梁予兮与马文才那样强大的脑子,也没有一颗好学上进的心。
他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读圣贤书的,而是为了避难——都怪他抢了一个不该抢的女人!
看着梁予兮已经要走到门口了,王蓝田赶紧喊道:“梁予兮你回来!不就是赔钱吗?小爷有的是钱,我赔!”
“这样啊,”梁予兮停下脚步,给了王蕙一个眼色道,“这费用我们也不会漫天要价,这医药费小蕙姑娘你算算;误工费苏大娘你自己算算;看护费苏安你算算;至于精神损失费,我来算算。”
王蓝田信了,他以为她真不会漫天要价,可是哪里想到,一会儿后,当梁予兮把一张所谓的《殴打赔偿明细表》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它拍在她那张笑涡浅浅的小脸上!
“梁予兮!你把我当傻子吗?这医药费、误工费、看护费我都认了,这精神损失费你凭什么要我二十两金?他们这一辈子也赚不到二十两金,把我王蓝田当冤大头呢你!”
为了他口袋里的银子,梁予兮好声好气的说道:
“来来来,我与你清谈一下,何谓精神损失费。这精神损失费,顾名思义,便是由于你刚才对苏大娘的那一顿殴打,致使苏大娘身心俱疲、饱受惊吓,从而使她的心灵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和痛苦。这种创伤和痛苦,若是熬不住了,很有可能会使人失、心、疯!
所以,为了弥补苏大娘所承受的这些苦痛,你,需要付出相应的银两补偿。我算了一下,苏大娘如今才36岁,往后至少还有三十年可活,每年才6两银子,一个月才500文钱!王蓝田,这就是你说的‘小爷有的是钱’?一个月500文钱都付不起,你还有钱?”
王蓝田懵了,一个月才500文?他打水漂都可以打800文。
王蓝田有些难堪的说道:“我给!不就是500文嘛,我给他1000文!”
“好,王公子果然大气!一个月1000文,那一年便是12两银子,三十年便是四十两金子,这明细表我已经给你改好了!来来来,王公子,请在此处签字画押。”
梁予兮连忙递上毛笔,真是赚大发了苏大娘,碰到个大傻帽儿。
苏大娘的心肝儿一颤一颤的,头也有些晕,这便是老人家口中所说的一夜暴富吧?他苏家发了啊!祖坟肯定冒青烟了!
而苏安的头则有些晕,他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到底那500文钱是怎么涨到40两金的?
王蓝田头也有些晕,40两金?他要给一个平民40两金?凭什么?
凭什么?梁予兮将毛笔往桌上“啪”的一放,双手握拳道:“你想反悔?好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加不起你就别加。”
“谁说我加不起了?”只不过是,给贱民他不乐意而已。
“那就来,签、字、画、押!”梁予兮的耐心明显有些不够用了。见此,王蓝田咬了咬牙,今日这亏是吃定了,他一把抓起笔道:“来就来!”
他唰唰唰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在梁予兮的拳头威胁下,又屈辱地摁下了手印。
梁予兮将这份字据交给了苏大娘道:“既然受伤了,这些天便歇着吧。”
说完,拍了拍她的手。
苏大娘秒懂,装就要装像点,她懂,不然,王公子心里更不舒服了。
苏安的脚便似踩在了棉花之上,扶着他娘回去了。
众学子们看着梁予兮,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今后千万别被她忽悠住了,伤钱。
马文才摇摇头,一个脑子太蠢,一个脸皮太厚,他看那苏大娘好的很呢。
秦京生则是羡慕苏大娘羡慕的不行,这四十两金,来得也太容易了,给自己多好?
王蓝田被人坑了,心中有气,冲着那些在坐的浣衣女叫道:“你们这些贱民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滚?”
谢道韫静悄悄地看了场好戏,此时看王蓝田恼羞成怒,也不惯着他,说道:“凡是有心求知者,不分富贵贫贱,我都一视同仁。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便坐下一起听讲吧。”
“哼,鲍鱼芝兰岂可混于一室?!”王蓝田心头的这口气,不发不行,今日必须将这些贱民全部赶走!
祝英台强硬的说道:“谁是鲍鱼谁是芝兰还不一定呢。谢先生,我们继续上课吧。”
“不行!”王蓝田脸色涨红,“都给我滚!”
谢先生自然不将他放在眼中,继续领读道:“阿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马文才道:“好你个磨刀霍霍向猪羊,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梁予兮看向马文才,好你个马文才,等下你下令将她们全都赶起,讲堂里一片乱糟糟,姑娘们被学子们扯着,哭的喊的叫的都有,就在这时候,山长来了。
然后,因为你极为在意的品状排名,你就要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对谢先生当众下跪道歉了呢。
马文才看着那些仆妇,仍是坐在他们的座位上,纹丝不动,他刚要下令将他们全都赶走,就听梁予兮说道:“大家听我梁予兮说一句,我知道谢先生的课,大家都想听,不如这样吧,众位美女姐姐们都随我一起,坐到后面,将这些学子们的座位还给他们,如何?”
众位大姐婶子们一听这话,有害羞的脸就红了,美女姐姐?这是什么神仙称呼哦。
大家立马站了起来道:“梁公子,坐哪里?我们听你的安排,便是站着也可以。”
“那不能够,怎么能让姐姐们站着呢?姐姐们先站在后面稍等一下,我去饭堂借些凳子来。”
梁山伯立即起身道:“予兮,我与你一起。”
祝英台也起身道:“予兮,我也去。”
马文才看向秦京生,秦京生只能说道:“我,我也去。”梁予兮笑道:“好啊,王蓝田,你也来。”
王蓝田眼一瞪,梁予兮你算老几啊?凭什么他一个士族,还要去干这种粗活?
马文才在他发作之前,踢了他一脚道:“去。”
王蓝田......
王蓝田不敢与马文才对着干,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去就去。”
于是,五个人去饭堂借了十个长凳回来了。
那些大姐婶子们赶快将长凳接了过来,三个人一个长凳,大家都坐了下来。
梁予兮说到做到,刚想与她们一起在一个长凳上坐下来呢,就听前面的马文才冷冷淡淡地说道:“梁予兮,还不快回来坐下,不要耽误谢先生上课。”
闻言,众位大姐婶子们连忙催促道:“梁公子快回去吧,我们坐这儿挺好的。”
“好,那各位美女姐姐,我回去啦。”
梁予兮猫着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一坐下,便对马文才说道:“我回来啦。”
“嗯,以后找好自己的位子,不要乱坐。”
“哦。”梁予兮瞥她一眼,那也不叫乱坐好吧。
“一个大男人,坐在那么多女子当中,成何体统?”
“啊?”梁予兮有些玄幻,从第一大反派马文才的口中,听到“体统”这两个字,是不是天要降红雨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马文才也是面色一僵,这老夫子式的话,难道是他马文才说的?
不,这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过头去。
马文才:不,我没说。
梁予兮:是的,我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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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听说学子们休课了,心中不由得一阵高兴。
前日山长让他今日与他一起,去迎接谢夫子,被他婉拒了。
书院这是男子的天下,谢道韫是女子,不该踏足此地。此时,陈夫子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山长这儿,开口便说道:“山长,学子们集体休课了啊,您知不知道?”
山长差异的问道:“什么?休课?”
“山长啊,整个学堂几乎都没有人影了!”
“当真一个都没有?”
“就剩下梁山伯、祝英台与荀巨伯三个人了。”
“就这三个人?梁予兮呢?”
“他不在,就只三个人,多一个都没有。”
“他们几个肯听课,算他们有福气。”山长笑道。不过,予兮那丫头如何不在?
“山长,一个人讲学才几个人听课,这有损我们尼山书院的学风啊。”赶紧把她遣走吧,陈夫子就差经山长磕个头了。
山长抬脚往外走道:“你别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陈夫子应道:“好。”
看了情况正好遣走,女人毕竟是女人,不适合讲学。
当两人迅速赶到讲堂时,就听到书声郎朗:“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这是怎么回事?陈夫子心中一惊,连忙从窗口往里看去,就见学子们都在。
不但学子们在,那些仆妇也在。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在休课吗?马文才他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山长则是满意的点点头,没有惊动任何人,示意陈夫子与他一起走了。
此时的陈夫子犹如一只呆头鹅,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山长见他发呆,喊道:“子俊。”
陈夫子猛然回神:“啊?山长有何吩咐啊?”
“子俊,今晚给谢先生接风,你作为书院的半个主人,可不能不出席啊。”山长叮嘱道。
陈子俊无奈,不过转念一想,也好,去便去,他正好让她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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