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那个姓顾的世子没与你说吗?

宋子安问了齐长月一些关于皇城和朝廷上的事, 从他赶考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但实际上也没过去多长的时间。梧桐县离得远,又只是一个小县城,之前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还得关注朝廷的动向。

现在想关注也需要时间,二叔和傅少主要到皇城还要一些日子,就是到了,短时间想来也不可能就把消息传回来。

先是皇上又是太子,对此,宋子安从无感到十分厌烦。

不知道九幽万象阵的事不怪他们,可宋家不止一次言明不会离开梧桐县,那些人好像听不明白一样。

三皇子背后有邪修,太子派了道士前来,不管那三人有没有本事,皇位之争涉及到那么多诡异的事和不普通等人,皇上难道还想不到大禹国可能要变天吗?

九幽万象阵一破,跟天谴到来也没什么两样,天下都了,还争谁当皇帝有什么用?

心累的是,明知如此他们也不能完全不顾,不怕邪修百般阻挠,就怕朝廷那些分崩离析的人来回使绊子。

其实齐长月知道的还没有宋子安和宋铮多,在此之前,她只知道太子是皇上自小培养的储君人选,至于太子这人怎么样,她只在宫宴上见过几次。

三皇子阴险狠辣,太子是个笑面虎。

“我朝一共两位大将军,南将镇国公府的林雄林老将军,位从一品。北将袁衡,正二品护国大将军,此人是三皇子的舅舅。不过袁家当初没有嫡女,他母妃是庶女进宫,生下三皇子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此后袁将军一直在边关镇守,即便回朝和三皇子也并没有过多往来,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

冯勇他们的遭遇就很说明问题,袁将军怕是一直与三皇子联系密切。

“至于太子,皇后的母族是丞相府,老丞相门生遍布,太子又是皇上亲立,朝堂上支持他的人自然是最多的,毕竟名正言顺。

听说皇上对太子也一直很看重,只是.....”

只是若皇上和太子一心,城外的那三个道士又是怎么回事?

宋子安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琢磨了一下,他让守在外面的李八斤和三猴子再去一趟城门口把人带过来。

两人应声离开,他又问齐长月。

“你,对宫里的那位五公主怎么看?”

“五公主?”

齐长月微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到五公主,如实道。

“为人冷静自若,不喜与人打交道,但心有国家大义,皇上极为喜欢五公主。

记得几年前与南伶国战事吃紧,可当时国库空虚,粮草不济,惠妃娘娘带头捐赠了不少银财,而后五公主一身素衣走遍整个皇城,磨烂了一双脚,硬是凑够了银钱。

禁卫军和平伯侯世子亲自带队,边赶边沿途购买粮食,那一战,大禹国大获全胜。战事平息后,镇国老将军第一时间上交了兵符,五公主和惠妃娘娘也落了个好名声。

当时的封赏五公主只说是所有人的功劳,什么都没要。”

说起这个,齐长月扯了扯嘴角。

“我爹还曾说,女子当以五公主为表率,她若是个皇子,如此能屈能伸之人,定是百姓之福。”

宋子安心里有了数,怕是鹜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说对了,他就是男子,自小女扮男装到如今。怎么,那个姓顾的世子没与你说吗?”

“什么?”

齐长月很少有表情管理失控的时候,她猛地抬眼,震惊万分。

“他,他是?你说五公主是五皇子?!这不可能!你尚未见过五公主,又如何知道?”

“机缘巧合见过一次,他虽貌美,但若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面容时而过于冷硬,肩膀宽硕,身子过于高挑。还有,我猜他在皇城时比较喜欢穿能遮住脖子的衣服,那是因为男子的喉结比女子的喉结更为凸出,不是描画就能遮掩的。

这些若是观察细致点,都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皇城的人先入为主的知道他是公主,所以没人往他的性别上多想。毕竟公主变皇子也是欺君的大罪,一般人没这个胆子。”

宋子安越说,齐长月就越是震惊,回想一下,她发现正如宋子安所说的那般,宫宴之上为数不多的几面,五公主都是穿着能遮盖脖子的宫装露面,很多时候都是称身子不适,便不出席了。

明明早已过及笄,皇上却以惠妃想多留五公主两年为由,多次拦下其婚事。

原来是这样....

原来最不可能的那个才是最可能的,博名造势,每次又恰到好处的隐身,因为身份不被忌惮,皇上可以正大光明的宠爱。

还有镇国将军府,林老将军每次出征归来便自动上交兵符,原来不是不站队,而是早就暗中站了队。

原来,是这样。

官差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师徒三人带过来时,齐长月脸上的神情已经淡了下去,眼中只剩下毫不遮掩的痛恶。

痛恶这种上位者间不顾别人死活的博弈,又挣不脱。

听到外面动静,宋子安道。

“他们毕竟是太子派来的人,总不能让他们死在梧桐县,你回避一下吧。”

齐长月应了一声,从窗户跳出去上了屋顶。

一觉师徒仨是哀嚎着被人一路压过来的,自宋子安走后众官差就没停过手,一直到李八斤和三猴去唤人,要不然还得挨上一会。

就得说,有时候打一顿还是好用的,师徒三人也不神叨了,也不高高在上了,嘴也不硬了。

被撇在地上后,一脸悲戚和隐忍地看着上方坐着宋子安。

估摸是觉得当官的比手下好说话,一个道童还想说点什么找回场子,被两旁的官差一瞪,立马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宋子安再次挂上那种疏离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三位道长怎的如此般狼狈?”

“你还问我,你——”

一觉道长恼怒起身,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回大人的话,他们三个诅咒辱骂咱们梧桐县,说咱梧桐县会遭报应,咱们是忍无可忍之下才动得手。”

“原来如此。”

宋子安颔首。

“道长不知,梧桐县百姓遭了罪,如今听不得这个。这些话在本官面前说说就算了,若是传到百姓耳朵里,道长今日怕是走不出梧桐县。

他们打你们一顿,也算是为你们好。道长应该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

闻言,一觉道长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们了?!”

官差立马拱手,表示。

“道长严重了,这都是我们作为手下该做的。”

“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宋子安淡笑。

“道长哪里的话,来者是客,来人,赐座。”

李半斤和立马拉过了矮案前的凳子,三猴一把将人按了上去。

许是力道有些大,就听一声惨叫,一觉道长跟上了岸的黑鱼一样打着挺地蹦跶起来,尖着嗓子。

“我不坐!我不坐!我不坐!”

又疼又怒,人都气哆嗦了,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眼泪唰唰的往下落。

“我,我不坐......”

宋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