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众人无声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向晕倒在地的钱德志和嘴角带笑的周氏,简直震碎三观。

疯子疯子,果然是疯子,杀人诛心,这还不如直接要了钱德志的命。

宋铮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她只想到尸体是用来打压钱德志让他听话的,却没想到周氏比想象中的更加疯狂。

这已经不是最毒妇人心,这已经是心理变态了。

管辖之地发生这种腌臜事,赵县令此刻已经怒大过了怕,还有这么百姓看着,想来消息是捂都捂不住了,他一挥手,吩咐道。

“来人,将钱家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送进大牢!周氏和钱德志草芥人命,死罪一条,其他人待本官好好审问一番再做定夺!”

“是。”

官差们一拥而上,原本站着周氏却是猛地挣开官兵的手,吼道。

“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我!我哥哥乃是太师府的大管家,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你们敢抓我?”

赵大人怒极反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个毒妇害了那么多人,别说你哥哥只是太师府的管家,他就是太师的祖宗,本官今日也办定了你!

还等什么,将她给本官带回县衙!把钱家封了!待本官整理罪证递了知府的折子,一个都活不成!”

为官者自当为百姓请命, 他给钱家送牌子是真看到实事了,不过太师府的一条大狗而已,也敢拉出来吓人,跟谁在皇城没有靠山一样!

给赵大人气的直甩袖子,办!他要狠狠的办,他还要快快的办!

林弋一抚掌,好样的。

钱家主子罪大恶极,仆人也是一溜的帮凶,被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原本钱家唯一的子嗣,钱奇。

十七岁的孩子被周氏养成了跟钱德志一样花天酒地的废人,自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周氏都满足他,就连他看上自己父亲的小妾,周氏都乐得促成。

周氏走上报仇的路时就已经不把钱家的一切当回事,在她心里,钱奇不是钱家人,染指钱德志的东西越多,等到钱德志知道真相的时候她越是快意。

不过虽说有周氏的纵容和钱德志的耳濡目染,钱奇不是十来岁的孩子,他能生那种心思,说明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衙门的人又把尸体给卷上了,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压着周氏往外走的时候,她还尖着嗓子,状若癫狂地冲不知道怎么醒过来的钱德志喊着。

“钱德志!你其实还有个儿子!当年何淑琴那个贱人生下的原本就是个男婴,是我让人把他换了!换了个病殃殃的女婴,你不待见她们娘俩,我就替你收了她们的命!”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儿子跟你这个烂人不一样,他还是个童生!可惜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钱家的人爬到高处呢?

是我让人绑了他,在柴房折磨了整整两日他才咽气!哈哈哈哈!”

何淑琴,就是那个当年被钱德志养在外宅的姨娘,也是柳宝砚的亲母。

一桩桩一件件,钱德志听的目眦欲裂,却僵脑袋,嘴歪口斜,竟是直接被气中风了,嘴里“啊啊啊”的说不出一个字,只一个劲的往外吐血。

周氏依旧不放过他。

“还有,还有!我告诉你,我给你下了绝子药,你那身子七八年前就不中用了!这些年那些个怀了孕的女人都是那个野种的,她们都怀了野种的野种!

你这个腌臜的东西!自己不中用还要祸害别人!她们耐不住寂寞,都是我帮你处理的!老爷,我对你多好!”

“毒,毒....呃啊,啊....”

赵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他也没忘记宋铮三人带去衙门的柳宝砚,生怕周氏再多说点什么把鬼惹怒了,天天去衙门追着给他看脖子上的勒痕。

“把他俩的嘴给我捂上!让人把钱家大门封了!”

“哈哈哈,封了好!都封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唔——”

终于安静了。

跟着看热闹的百姓心中唏嘘,都知道钱德志整日留恋花楼,遇着见钱眼开往他面前卖女儿的也来者不拒。

青黄不接的时候往大户人家卖孩子的人不计其数,就连官府也管不着。

也是这些年周氏表面功夫做的太好,真真假假的瞒过了所有人。没想到不仅是钱德志烂了,钱家上到主子下到仆人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周氏不择手段的残害钱德志买进府的姑娘,钱德志管不住下半身,明知道把人带进府会害了那些姑娘性命,依旧一意孤行。

还有那具男童的尸体,不是猫儿,也会是其他人,只不过周氏太过狠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贪图色欲享受,一个享受着折磨人带来快感,都是疯子,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倒是也了给一些人警醒,回去后还是对家中妻子尊重些,爱玩的也收敛收敛,都是一个县的,保不齐谁家就会出第二个周氏。

百姓跟着押人的官差们往衙门那边迁移,热闹已经看了大半,也顺带看看最后的结果。

害死了人,周氏和钱德志的死罪是没跑了,去听听周家还有多少炸裂的事。

赵大人望着宋铮三人张了张嘴,想问他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回衙门,林弋摇头。

“你派人去柳家村把柳宝砚的父母请到衙门,我们留下来处理点事,一会就过去。”

“哎,好,我这就让人去柳家村。”

人有时候会恨自己眼尖,赵大人说着话冷不丁就跟宋铮肩膀的上的纸人对视了一眼。

熟悉的阴冷感扑面袭来,他头皮发麻,一个箭步就跟着出了钱家大门,差点跑出残影。

宅子里很快就只剩下宋铮三人,林弋叹了口,净尘跟着叹息,一句“阿弥陀佛”道尽了对世事的感慨。

柳宝砚久久没有开口,他对周氏有恨意,毕竟是杀身之仇,不过听着周氏的疯言疯语,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可怜不是她害人的理由。

明明她最该报复的人是钱德志,能使那些手段,她可以用任何手段去折磨钱德志,可她偏偏对无辜的人动手。

那个男童何其无辜,他何其无辜,为抚养他放弃一切的爹娘又何其无辜?

那毒妇甚至没有问过他会不会回到钱家,要不要回到钱家。

他不会,纵使钱家富贵滔天,他也不屑认钱德志那种人为父。

可周氏连选择的余地都不曾给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