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港岛明天基金
为所有人的议论给出了最有力的回应。
在华兴集团的年度战略发布会上,面对满堂的媒体与各界代表,集团正式宣布:
将设立一项规模高达三百亿美元的“港岛明天基金”。
这笔空前规模的投入,将系统性、长期地用于改善民生、升级基础设施、提供全民医疗援助及支持前沿科技创新。
发布会现场,巨大的电子屏幕清晰地列出基金蓝图:
兴建全港联网的平价医疗中心、彻底翻新老旧城区的基础设施、为年轻人提供职业再培训补贴、资助前沿科研……每一项都直指港岛当下最迫切、最深层的社会痛点。
电视直播信号再次传遍全港。
深水埗的老街坊、茶餐厅的工人、中环的白领,所有曾发出议论的人们,此刻都在屏幕前见证。
先前那些关于“如果刘生来领导”的假设与期盼,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比“港督”职位更具实质意义的答案。
半岛酒店的宴会厅里,之前才还在感叹刘光天“良知”的零售巨头王永仁,此刻只剩下无声的震撼。
他喃喃道:“三百亿……美金?这不是在经商,这是在重塑一座城。”
而在港岛会所的雪茄室,郑世昌老先生缓缓摁熄了雪茄,对身旁的李耀光、陈启泰等老友叹道:
“现在,你们总该明白了。我所说的‘不自私’与‘胸襟’,所指为何。
我们这一代人积累财富,想的是光宗耀祖、家族传承;
而他,想的已是历史责任与城市未来。”
中环画廊里,周婉仪女士得知消息后,对友人露出了然的神情:
“看,这就是我说的‘可期的未来’。他不是在开空头支票,而是在铺设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道路。
这笔钱,是他将商业成功转化为社会进步的实践,是‘共情’最终落地为行动。”
这三百亿的承诺,仿佛一块巨石投入香江,激起的不仅是惊叹与掌声,更是一种沉甸甸的信心。
它告诉所有港人,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领导者,并未停留在言辞与想象中。
他正动用其所有的力量与资源,将这座城市,一点一点,打造成自己希望的模样。
时光荏苒,岁末将至。自华兴正式入主立法局已一月有余,街头巷尾渐渐染上农历新年的喜庆。
距离除夕只剩几天,太平山顶的刘府庄园内,晚风带着维港特有的湿润气息轻轻拂过露台。
柳文娟端着茶盏,望着窗外维港的璀璨灯火,轻声道:
"振华来电话,说今年要在蜀都和孩子们一起守岁,不回来了。"
刘光天缓缓颔首,目光温和:"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厅堂里,娄晓娥正陪着二大妈挑选窗花的样式,高美琪则在检查孩子们准备的年礼。
几个孩子在露台上远眺夜景,不时传来欢快的谈笑声。
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却因柳文娟接下来的话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思。
"念军..."柳文娟欲言又止,"她要值完除夕的班才能赶回来。"
刘光天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一顿。
三年了。
自从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自从那个年轻人永远留在了边境线上,他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儿就像变了个人。
她把自己深深埋进鹏城医院的工作里,用一场接一场的手术、一个接一个的值班填满所有时间。
那种拼命的劲头,不像在追求事业,更像在逃避什么。
窗外,迎新岁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将维港映照得流光溢彩。
刘光天的目光从欢庆的夜景收回,落在墙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的李念军笑得明媚灿烂,那是她从前的样子。
"是时候了。"他轻声自语。
商场上的胜利可以谋划,可以争取,但女儿的幸福,更需要有人细心呵护。
“文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念军的事,我思来想去,我们不能再看她这样独自消沉下去了。”
柳文娟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今天陈太太还同我提起她那位刚从美国学成归来的公子,在斯坦福读医学博士,家境、人品都属上乘。
只是……我们这样安排,念军会接受吗?那孩子的性子,你我都清楚。”
“所以方式要斟酌。”刘光天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沉稳而周密,“过完年,你出面以家里要赞助医学研究的名义,邀请几位背景清白、品行端正的年轻人来举行晚宴,让他们有个自然结识的机会。切记,场面要寻常,不要让她觉察出是我们的刻意安排。”
柳文娟沉吟片刻,眼中流露出母亲的担忧与期盼:“这样也好。我这边确实有几个合适的人选,都是学医或从事科研的,和念军能有共同语言。只希望……这孩子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总要试一试。”刘光天沉声道:“三年了,伤口即便还在,生活总要继续。我们不能再看着她把未来都锁在手术室里。”
柳文娟低应:“嗯。”
就在这时,刘光天瞥见父亲刘海中独自坐在客厅角落的酸枝木椅上,脸上不见节日的喜气,反倒笼着一层淡淡的郁色。
他起身缓步走过去,在父亲身旁坐下,声音放得温和:“爸,您这是怎么了?眼看就要过年了,是有什么心事么?”
刘海中闻声抬起头,昏黄灯光下,眼里漾着难以掩饰的落寞。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想挤个笑,终是未成,只化作一声轻叹:
“光天,说实在的,这儿的日子是顶好的。佣人伺候得周到,花园里四季如春,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过的是旁人羡慕眼热的老太爷日子,我晓得。”
他顿了顿,目光悠悠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了下去:
“可不知怎的,这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刘光天望着父亲斑白的鬓角,和他眼中那份无处安放的怅惘,心中蓦地了然。
他知道了。
老刘这不是嫌这里不好,他是想四合院了,想那些能扯着嗓门吆喝、端着碗串门的老街坊了。
这时,二大妈端着盘果脯走了过来,顺着父子俩的目光,只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她将果盘轻轻放在茶几上,对儿子温声道:
“你爸是想他的‘战场’了。在这山顶大宅里,没人跟他拌嘴,没人找他下棋,连个能让他显摆你孝顺的对象都找不着,这福享得憋屈。”
刘光天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坚定:“妈,您点醒我了。只是年底各类事务和应酬扎堆,我确实分身乏术。这样,过完年我就安排,您二老回四合院小住几日,让爸好好会会他的老伙计们。”
一直闷声不语的刘海中,脸上这才云开雾散。
他故意把脸一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却早已飘向了窗外,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随便你们安排,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