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为君花为臣一瓢龙井茶

38.交出兵符

青黛房中,花十娘一桶一桶的往里运水,冰凉刺骨的井水灌进浴桶,杜若扶着妹妹,伸手擦掉她额上的汗珠。


花十娘一趟一趟的跑着,直到将浴桶里的水灌满,又私下一旁的帷幔拉起青黛的手将她绑了起来。


“十娘,这是做什么?!”杜若惊慌的看着她。


“快来帮我!一会儿她药性发作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就麻烦了!”说着将帷幔递给杜若,杜若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纱还是抓起妹妹的两腿将她绑了起来。


叶君桐带着姜月见感到时,就看见青黛被她们五花大绑的按在水里泡着。青黛已经神志不清,身子已经被冻得颤抖,嘴里还一直喊热,身子不住的扭动,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


杜若和花十娘也将胳膊放在水中按住她。


“家主!月见姑娘救命啊!”看到两人进来,杜若的眼泪更是扑簌簌的往下落,姜月见几步冲到浴桶旁扒开青黛紧闭的双眼查看,又从水中捞起她的手号脉。


“她喝了多久了?”姜月见眉头紧蹙。


“快有半个时辰了!”杜若伸手扶住青黛的头防止她呛到,泪眼婆娑的看着姜月见:“月见姑娘,求您救救她!”


姜月见走到一旁打开药箱抓药。


“十娘,你叫人将这药煎两过端来。”姜月见把药递给花十娘。


“好,我这就去!”花十娘点点头。


“把她捞出来放在榻上。”姜月见道。


“我来。”叶君桐上前俯身将青黛从水中捞了出来,杜若将床榻上其他东西搬开,青黛被放在床上依旧不安分的扭动着,叶君桐俯身将她放在床榻上时,听到了她低声的呢喃:“将军..救我..将军..”


叶君桐一愣,随即起身,姜月见错身过来,手中拿着银针。


“按住她!”姜月见厉声道,叶君桐和杜若立刻上来,一左一右按住了青黛,姜月见拿着银针缓缓插入她的身体。


杜若有些不忍的转过头小声抽泣着,姜月见连施几针,又扎破青黛的指尖放血,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待青黛平稳下来后,姜月见长舒一口气,收起银针合上药箱,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给她解开吧。”她说。


叶君桐点点头,袖中滑出小刀挑断了青黛身上的纱幔,杜若为她盖上被子,流着泪心疼的摸了摸青黛绯红的小脸。


房门忽被打开,桑安走进来禀告。


“家主,思乐坊传来消息,李瑜刚刚去找了他常光顾的妓子,进屋不久后便晕过去了。”


她淡淡道:“听闻众人冲进去时,他浑身赤裸的昏死在那妓子身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萧安候府的人已经带人去思乐坊了。”


“知道了。”叶君桐摆摆手,一旁的杜若“扑通”跪在地上,姜月见正坐在椅子上休息,被她忽然一跪吓了一跳。


“多谢家主,月见姑娘救命之恩。”杜若泪涟涟的叩头,却被叶君桐扶起,她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青黛,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是你们辛苦了,该是我谢你们才是。”


杜若摇摇头,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滴。


“我与青黛本是无依无靠的薄命人,是将军将我们收留带回了皇城,又幸得家主庇佑。临渊楼的姐妹们对我们二人都很好,在这里,和姐妹们生活在一起,我们很知足。家主和将军对我们有再造之德,我们二人为您与将军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叶君桐闻言笑笑,轻轻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别怕,没事了。”


杜若点点头,擦擦脸上的泪。


夜里,萧安候府果然传来消息,世子殿下肿胀崩血,血流如注,老侯爷进宫请太医,曾料皇上却忽然腹痛原因不明,太医署所有太医都被调去御前侍候。


世子失血昏迷,那于世子同屋的舞妓被候夫人下令乱棍打死,听闻是萧安候世子每每与她甜蜜之时,都会吃些丹药,用于增添帐中嬉戏的情趣,今日不知是世子酒醉兴起,还是怎的,竟多吃了几颗,结果一时受不住,导致血崩。


侯府请来的大夫过来瞧见世子那□□之物,皆是连连摇头。


传言,那天夜里,萧安候世子虽保住了性命,却成了个无根之人,从此不能人事,人也废了,呆呆傻傻的说不清话。


此话传到了将军府,那霍小将军骤然听闻自己要嫁的是为痴傻的废人,一时竟晕了过去。醒来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扬言若是让她嫁给傻子度过一生,不如一条白绫吊死。


不想自己这些年为国征战,没有死在战场上,竟要死在这深宅大院中。


民间也多了不少非议,要说这霍家小将军虽是女儿身,可好歹是为大阳立下过战功的,更别提她爹霍北之,堂堂护国大将军。


那是曾陪着先帝打天下的人,战功赫赫。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嫁于以寻常世家公子便也罢了,可如今那萧安候家的世子,是个废人了。


若摄政王还致意让霍云楚嫁过去,未免有些刻薄功臣之意。


一时朝中也多了些议论之声。


“哼!”白玉龙纹的茶杯摔碎在龙纹石砖上,龙椅上的少年君王面色冷峻,眸中盛着怒火。


叶稷安坐在高台上,刚刚摔碎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你看看你选的是什么人?!”叶稷安厉声道,下首淞王叶习清微微躬身道:“皇上息怒。”


“朕早说过了,那萧安候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非要赐婚!如今好了!”叶稷安双手猛地拍在桌岸上几乎声嘶力竭的怒吼:“如今他们都说朕刻薄功臣,寒了边境将士的心!这下你满意了!”


叶习清站在原地,神色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怒吼产生变化,只俯身行礼道:“回禀陛下,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霍北之原是公主旧部,这些年一直对陛下有所不满,他手握兵权,若有朝一日想为公主报仇,岂不麻烦。老臣此举也是为了制衡霍家。”


“你还敢提她!都是你!都是你们逼死了她!”叶稷安扯着沙哑的嗓音对他们怒吼道,布满血丝的眼框变得通红,随手拿起一旁的奏折和茶具就朝他们砸去。


叶习清后退一步堪堪躲过,抬眸阴恻恻的看着叶稷安道:“陛下此言诧异,公主乃是祸国殃民的灾星,老臣只是为先帝报仇,况且公主殿下是自焚而亡,陛下何故说,是臣害死了公主呢?”


“你..你..”叶稷安指着叶习清,颤抖的说不出话,一旁的老太监上前端着一碗汤药道:“陛下,时辰到了,该喝药了。”


话音刚落便被叶稷安一巴掌抽外了脸。


“滚!朕不喝!把这腌臜东西拿走!”叶稷安大吼道。


那老太监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但又很快恢复成了笑脸,他转过头走到叶稷安身边笑道:“上次陛下夜里突发恶疾,得亏喝了这药才得以缓和,这药有安神静心的效果,陛下快喝吧。保重龙体要紧啊。”虽是笑着说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殿下的叶习清闻言轻勾唇角抬眸与那老太监对视一眼,叶稷安看着那一碗浓稠腥气的汤药被端到自己面前,眼中闪过一眸挣扎,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端起药碗将里面的药汤一饮而尽。


喝完药,他撑着脑袋靠在桌案上,像是泄了气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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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对于霍家小姐婚事的非议众多,我看那萧安候家的世子即是个不堪用的,便算了。朝中还有不少侯爵家的世子到了适婚年龄尚未婚去的,老臣罗列了一个名单,还请皇上过目。”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老太监从他说总接过了折子,呈给了叶稷安。


叶稷安只觉得头疼欲裂,意识开始变得昏沉,眼前叶越来越模糊,他草草看了几眼,摆手道:“一切由皇叔定夺便罢了。”


“皇叔若无别的事,便退下吧,朕有些头昏,想去休息了。”叶稷安摆手道。


“臣恭送陛下。”叶习清俯身道,叶稷安刚要起身离开,忽闻人传讯。


“启禀皇上,护国大将军霍北之在门外求见!”


叶习清闻言脸色变了变,叶稷安刚刚站起的身子听到这话又顿了顿。


“皇上累了,叫他有事明日再来。”叶习清厉声道。


那侍卫领命就要退下,忽闻高台上人声传来。


“等等!”


叶稷安坐回龙椅,双手撑住身体,费力的开口道:“宣。”


“陛下。”叶习清忙喊他,叶稷安忽的大吼出声:“朕说宣!”


“是..”侍卫被吓得一哆嗦,慌忙退出去,叶习清看着座上强撑着的叶稷安,暗暗攥紧了拳头。


“宣!护国大将军霍北之觐见!”


只见一只錾金战靴踏进朱红色的宫门,霍北之一身戎装迈进了明堂内。


“微臣霍北之拜见吾皇。”


“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叶稷安眯起眼看他。


霍北之撩袍拜下。


“陛下,臣此一生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历经生死,后陛下登基,臣又为陛下抵御南蛮,征战数年,臣从未悔过。”


只听他长叹一口,话语中染上些悲戚。


“只是如今臣已年过半百,实在无力继续携领骁铁军,今日,特来向陛下陈情,愿交出骁铁军统领之权。”


此言一出,座上的叶稷安紧攥龙椅扶手,他身边的叶习清更是意外的挑挑眉,随即眼中浮出些许得意之色。


“将军,您可想好。”叶稷安看着他,眼中闪着些许希冀。


霍北之从怀中掏出一块玄青色的东西双手奉上。一旁的叶习清看见那东西,霎时变了脸色。


霍北之高声道:“此乃先帝再时所赐丹书铁券,为嘉奖臣这些年为大阳鞠躬尽瘁。”


一介武将,此时跪在殿前,低垂的眼泛着浅淡的红,捧着丹书铁券的手微微抖着。


“先帝曾说,此卷可保霍家后世平安,不知可还作数?”


“呈上来!”叶稷安冷冷开口,一旁的老太监犹豫着,但还是走下高台将丹书铁券呈到他面前,叶稷安细细看着那丹书铁券眼眶微红。


“作数。”叶稷安道,叶习清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将军想求什么?但说无妨。”


叶习清话到嘴边被堵,抬眼狠狠看了一眼叶稷安。


叶稷安却似没看见一般,双手撑在龙椅上俯视着殿下的两人。


霍北之俯身深深叩拜,开了口。


“霍云楚,是臣唯一的女儿。”


“这些年,她虽臣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霍家人一身忠君报国,她虽是女儿身,却有将帅之才。”


“臣已年老,无法再替皇上征战,可她还年轻。臣实在不忍看她就此嫁人潦草一生。”


他一字一句的说,仿佛生怕那声音传不到宫中各个角落一般。


“臣请陛下,许霍云楚接替臣接管骁铁营,让霍家为陛下,为大阳,鞠躬尽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