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找球手们的意外配合
卢平说完那句话便没再继续，只是转过头用他那双总是带着温和与洞察的眼睛看着露克蕾西娅。
露克蕾西娅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轻声重复：“狗一样的直觉…”
这个比喻让她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卢平注意到她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露克蕾西娅皱起眉头：“只是…西里斯…他有时候的一些表情和动作，总让我想起什么。但很模糊，抓不住。也许…只是巧合。”
她最后几个字的语气里连自己都听出了一丝不确定。
卢平从身侧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魔法史，书脊上的烫金字母已经斑驳。
他将书递给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巧合有时候比我们想象的更有意义。不过，西里斯很珍视你对他的看法，这一点我很确定。他总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但对你，他会听进去。”
露克蕾西娅接过那本书，将注意力转向书中可能隐藏的机关。
随着他们向图书馆深处走去，周围的陷阱变得越来越复杂和隐蔽。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还有逐渐加深的魔力波动。
卢平的脚步开始变得有些沉重，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几分。
他每一次停下探查，肩膀都会塌陷一瞬。
露克蕾西娅停下脚步：“莱姆斯，你的脸色不太好。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卢平靠着书架摇了摇头，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没事，可能只是这里的空气不太流通。”
他没有多做解释，露克蕾西娅也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放慢了脚步更全神贯注的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分担着前行的压力。
一道刺眼的蓝光猛地从右侧两排书架的缝隙中射出，带着束缚咒特有的噼啪声直扑两人而来。
卢平的几乎是本能的立刻横跨一步将露克蕾西娅完全挡在身后，同时魔杖一挥。
一道屏障咒在他面前瞬间成型，但光芒却比平时暗淡了许多，只坚持了一秒不到就闪烁着溃散了。
那股看不见的疲惫终究影响了他的施咒。
蓝色光芒穿透了脆弱的屏障擦着卢平的手臂边缘呼啸而过，高温瞬间燎焦了他长袍的袖口，留下一道难看的黑色痕迹。
就在咒语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露克蕾西娅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拽。
她自己则顺势侧身，脚下一个旋转，避开了咒语的轨迹。
巨大的拉力让他们俩在狭窄的书架间撞在一起。
紧接着，无需任何言语交流，两人几乎同时转身，背靠着背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魔杖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露克蕾西娅能清晰地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那片后背肌肉绷得发硬，还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混杂着压抑的喘息。
卢平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焦痕，眉头紧锁，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浓重的自责：“抱歉，我今天的反应太慢了。”
露克蕾西娅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没关系，我们互相帮助，这才是朋友的意义，不是吗？而且你刚刚还保护我了呢。”
卢平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眼中的自责被暖意冲淡了不少。
他们继续前进，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卢平丰富的经验让他能判断出陷阱可能存在的逻辑位置，而露克蕾西娅凭借直觉能感知到大部分的能量异常。
一个负责分析，一个负责感知，一同找出最安全的那条路径。
当他们最终抵达图书馆的最深处站在那本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古籍前时，卢平再次看向她，眼神无比真诚：“露克蕾西娅，能和你成为朋友，我真的很感激。”
露克蕾西娅笑着点头：“我也是，莱姆斯。”
他们一起伸出手握住了那本书，传送的拉扯感传来，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然而，在模拟出的地牢废弃教室里，气氛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破旧的桌椅在空中毫无规律地飘浮碰撞，黑板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天花板上时不时会掉下一些碎石和灰尘。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木头摩擦和石块滚落的噪音。
詹姆一边轻松地侧身躲过一张迎面飞来的课桌，一边还有闲心大声嚷嚷：“所以，这就是传说中斯莱特林精英的训练场地？我还以为会更…阴森一点。你懂的，到处挂着蛇的挂毯，或者地板上爬着几条真的蛇什么的。”
雷古勒斯挥动魔杖，一道屏障咒将几块掉落的天花板碎片弹开。
他甚至没回头看詹姆一眼，只是挑起一边眉毛：“如果你觉得这里的危险系数不够，波特，我很乐意欣赏你独自面对下一波障碍物的场景。”
詹姆咧嘴一笑，敏捷地跳上一张固定的椅子，又迅速跃下，躲开一把旋转着飞来的扫帚：“嘿，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得承认克劳奇的那手变形咒简直是艺术！我从没见过有谁能把逆向记忆投影做到这个地步！那片风暴和海洋，连船上人影的轮廓都一清二楚！我必须学会这个，莉莉看到了一定会被震撼的！”
雷古勒斯终于转过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所以，你这是在公开承认在黑湖边偷窥了巴蒂和我妹妹？波特，你和西里斯的散步习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与众不同。也许这就是格兰芬多的某种传统？”
詹姆被戳中了软肋，脸颊瞬间红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反而理直气壮地摆了摆手：“那叫鉴赏变形术的奥妙！懂吗？怎么能说成是偷看呢！再说，那个咒语真的太厉害了，难怪克劳奇那么受欢迎。”
雷古勒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依然平静：“我倒是不知道你对鉴赏的定义已经宽泛到可以涵盖躲在隐形衣下偷看别人私人时间的程度了。如果麦格教授知道了她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将学习精神用在如此高深的领域，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甚至会愿意亲自下场指点你几周吧，你说呢？”
詹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本就乱蓬蓬的头发，终于意识到雷古勒斯平静话语下的杀伤力有多大。
詹姆举起双手投降，然后又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好吧，好吧，你赢了。我就是想学点新招数追莉莉…所以，呃，你觉得那个咒语，大概要学多久？”
雷古勒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以你的水平来看，大概足够你从零开始打上一百场魁地奇比赛的时间吧，波特。”
詹姆夸张地哀嚎了一声：“一百场？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但他的注意力随即被前方一道闪烁的蓝光吸引，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拽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将他拉向自己这边。
两人同时向一根粗壮的石柱后闪去。
“左边，柱子后面！”
雷古勒斯没有片刻的迟疑。
在詹姆拉动他的同时，他也顺势而动，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向着相反的方向侧身闪避，那种默契就像在魁地奇球场上追逐金色飞贼时与队友做出的一个完美配合。
一道束缚咒擦着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射过，狠狠地击中了墙壁，留下一片焦黑的蓝色能量痕迹。
雷古勒斯站稳后看了一眼墙上的痕迹才转向詹姆，微微点头：“不错的反应，波特。你去年决赛对阵赫奇帕奇的那个俯冲转向也很漂亮。”
詹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神采飞扬：“哇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尊贵的对手居然在夸奖我？那你要不要顺便承认我才是比你更出色的找球手？”
雷古勒斯眼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赞许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别得寸进尺，波特。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今年的比赛会让你看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
尽管两人嘴上还在针锋相对，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们在识别和防御束缚咒时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协调性。
詹姆凭着一股天生的直觉，总能提前预判飞来障碍物的轨迹。
而雷古勒斯在他身后冷静地分析着束缚咒的发射角度和频率，配合詹姆找出最短暂的安全路径。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穿过了大半个废弃教室。
最难的是一片由交叉火力构成的束缚咒区域。
蓝色的光束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射来，唯一的安全通道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
雷古勒斯的声音冷静果断：“手给我。”
詹姆没多想，将手贴了上去。
预想中的抗拒和别扭没有出现，雷古勒斯的手很凉，和他自己出汗的手心截然不同。
他们同时迈步，节奏出奇地一致。
詹姆甚至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通过他们紧贴的手掌传递给对方，在咒语呼啸的间隙中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韵律。
当他们终于走出那片死亡区域后，两人同时甩开了对方的手。
詹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看了看雷古勒斯，犹豫着想要开口认真的友好交谈一下。
雷古勒斯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然后对着自己的左右手各来了个清醒一新：“波特，我听说手心出汗太多是一种病，多保重身体吧，不然你可能一辈子都追不到伊万斯了。”
詹姆瞪大了眼睛：“我有病？不可能吧！？有没有搞错啊，你怎么不说自己的手凉的跟冰块一样，应该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的人是你吧！”
但这句话只换来后者一个同情的眼神。
在成功抵达废弃教室尽头的目标点后，詹姆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重要任务。
他抓紧最后的时间，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真诚了不少：“所以，你和克劳奇的…宝贝妹妹，她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浪漫表达？我是替西里斯问的，那家伙的脑子在这方面不太灵光。变形术就算了，你哥的变形术水平…嗯…你知道的。”
雷古勒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许久，久到詹姆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露克蕾西娅最看重的是真诚，波特。她能轻易地识破任何伪装和谎言…这一点你可以原话转告我哥哥。”
詹姆被盯得莫名心虚，还想追问什么，但一阵熟悉的拉扯感打断了他们。
门钥匙被激活了，两人的身影在空中扭曲拉长，最终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废弃教室中。
观察平台上，四人重新聚集。
卢平环顾着空荡荡的平台，微笑着说：“看来我们都完成得不错，就等最后一组了。”
詹姆一听到这话立刻从原地跳了起来，他一拍栏杆，声音洪亮地指着雷古勒斯：“啊哈！月亮脸，你绝对猜不到！就在刚才，斯莱特林的明星找球手终于亲口承认了我在魁地奇上的惊人天赋！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值得被记录下来！”
雷古勒斯用手按了按额角，一副懒得跟他计较的模样，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别太得意，波特。我说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今年的比赛会让你为今天的言论后悔的。”
露克蕾西娅走到雷古勒斯身边：“你们还顺利吗？”
雷古勒斯看着她，眼神柔和下来：“可以说是…意外的顺利。波特的反应比我预期的要快一些。”
露克蕾西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里依旧空无一人：“希望巴蒂不会太抗拒…”
雷古勒斯安慰道，但眼中同样藏着一丝对好友的担忧：“他会没事的。只是我哥哥…你知道的，有时候太自以为是了，所以…”
詹姆完全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自己的预测：“嘿，你们猜他们俩要多久才能出来？我打赌至少得花上我们双倍的时间！这可不是能力问题，纯粹是…男人之间的那点事。”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做了个两拳相撞后爆炸的手势。
卢平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也许这正是谢菲尔德教授的目的。有些课程教授的从来都不只是魔法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