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巫祝
“怎么样，司先生，楚国现在如何？”
昭明和昌平君携带着国礼踏上了前往楚国的道路，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一路上昌平君都显得非常的不安。他派遣司无检先去打探楚国的消息，很快，他得到了回应。
“君侯。”司无检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表情，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昭明心想。他很快回忆了起来，在一周目的时候，司无检听到自己得绝症的消息，露出的也是这一副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说。”昌平君吩咐道。
“大王，殿外有一巫师求见。”国都寿春，楚王熊犹听到了宫人的传报。
“巫师？”熊犹一愣，“哪里来的巫师，要干什么啊？”
“请进来问问吧。”此时，侍立在一旁的李园说。
“好，一切但凭令尹做主。”宫人看了一眼楚王，听他如此说之后，便去宫外请进了那个巫师。
“见过大王，见过令尹。”宫人将巫师带进了王宫内，此人戴着一张巨大的傩面，遮住了一整张脸，说话的声音也很中性，分辨不出是男还是女。
“巫人，你来何事？”李园问道。
“回令尹，草民来为大王献计。”巫师回答。
“你有何计，说来听听。”熊犹问道。
“大王，臣前日在屋中卦算，卦象大凶，楚国将有一难。”巫师说。
“啊？”楚王大惊。
“说清楚点。”李园对巫师说。
"令尹，情况实在凶险，草民不敢言。”巫师回答。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李园许诺道。
“是。”巫师点了点头，伴随着他的动作，他面具上的铃铛响了起来。
“草民看见岁星落于野，六百年社稷将毁于一旦。”巫师说。
“怎么会这样？”熊犹听后，有些惊慌失措。
“大巫，寡人不愿为亡国之君，请问您有什么办法吗？”熊犹问道。
“这……”巫师犹豫了一下，“回大王的话，办法是有的，但不知您能不能接受这个代价。”
“是什么，您说。”熊犹焦急的问道。
“祭祀。”巫师说，“草民熟悉古楚国之祭，能够通达神明，神明力量强大，您如果能将神伺候好了，人间的事情就统统都好说了。”
“办祭祀啊，这个简单。”李园说，“大王，臣这就去和大司命商议此事，择吉日挑选太牢做祭。”
“好好，一切但听岳父的安排。”熊犹连连点头。
“令尹，您误会了。”巫师摇了摇头，“太牢做祭，是最近才形成的传统，这样的祭礼只能解决降雨一类的小麻烦，像这样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光有牛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什么意思。”李园问道，“那你说，该要什么才合适？”
“巫师，不久前，昭氏送给寡人一只神仙遗落人间的白灵鹿。”楚王说，“您看，用此鹿做祭如何？”
“大王所拥有的东西，肯定是楚国最好的东西，以此物献神明，肯定能够换来神明的喜爱。”巫师说，“但是，光令神明欢喜，还是不够，您还需要更多的诚意，才能改变天意。”
“本文需要献出什么样的诚意？”熊犹问道，“是要青铜礼器，还是要金银。”
“不，这些都没用，大王。”巫师说，“需要活人。”
“需要什么？”楚王一愣。
“活人，大王。”巫师重复了一遍，“您需要至少献祭九个活人，才能获得神明的眷顾。”
“这……”楚王犹豫了。
“献祭九个奴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李园说，“只是你确定这有用吗？”
“不，不能只是奴隶。”巫师说，“要身份尊贵的人才可以。”
“你什么意思？”熊犹问道。
“大王，想要供奉神明，您得付出代价。”巫师说，“朝中的大臣，贵族，最好是您的血亲，只有这样才能感动神。”
“这怎么行，朕不能杀了自己亲近的人。”楚王回答，“您走吧，这个条件本王不能接受。”
“好吧，真是遗憾呢。”巫师向楚王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李园叫住了他。
“令尹……”熊犹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令尹？”巫师问道。
“你的术法必须全部施展完才有效果吗？”李园问道，“还是每献祭一个人，都能看到实绩？”
“每献祭一个人，都可以看到实绩，不过这些只是表征，所以会比较微小。”巫师回答，“全部献祭之后，会有很大的变化。”
“是嘛。”李园意味深长的说，“你先留下吧，等某和楚王讨论一二。”
“这是要干什么！”昌平君听了之后，竟然难得爆发出一股火气。
“这都什么年代了，国家政治还弄的如此儿戏！”他说，“一个无名的术士竟然能说动一国的令尹，实在是没救了。”
他本来不是脾气暴躁的人，短暂的愤怒过后，很快转为了无奈，说着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君侯息怒。”昭明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们且行路，到楚国再看吧。”
“大王有令，今日必要见到相国。”另一边，秦王派出的医生已经来到了丞相府的门口。
夏太医此时身边还跟着很多侍卫，他作为一个太医，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他下意识的攥住了自己的药箱，不由得有些紧张。
“公子，该怎么办？”另一边，成蛟的密探来汇报。
“就说丞相回乡养病去了。”成蛟说。
“公子，对方还是不走。”密探领命去了之后，很快回来了，“太医是带着侍卫去的丞相府，眼看就要闯门了。”
“没事，丞相家里我都处理好了，不会露馅的。”成蛟说。
“公子，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问过樊将军比较好。”手下给他出主意，“樊将军今日正好在宫中当值。”
“也好，你去吧。”成蛟答应了。
“啪。”侍卫们应当是接受了指令，最终，丞相府的大门被强行打开了。
“夫人，丞相呢？”启的妻子和奴婢被带到了中堂，侍卫逼问道。
“大人，奴婢不知。”
“大人，小的也不知。”仆人们回答。
“大王啊！”此时，启的妻子忽然泣不成声了起来。
“怎么了，夫人，您有何苦衷？”夏太医上前扶起了她。
“大王啊，丞相上次去见公子成蛟，便再也没有回过家。”启妻回答，“不仅如此，成蛟还威胁府中上下的人，说谁也不许提起这件事，哪怕一个字。想来我家的老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请大王为贱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