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西门庆阳谷义诊 武大郎收获神药
那阳谷县内，近些日子却起了一件大事。
只因那西门大官人自己花了钱，请了那县衙的孙主簿题了字，写了紫石街的新匾额不说，还重新修缮了紫石街。
有那等知了内情的人，言道恐怕须得二百两银子。
那西门大官人又是给役夫供吃，又是请了衙丁打卯，定然是淌水一般的花着银子。
心怀不轨之人便在背地里议论道，似西门庆这般啥也不懂的浪荡客，定然不出十年，就会把万贯家私花了个海干河尽，流落街头时，他是能掰一块地砖吃，还是能拆一扇匾额嚼？
似这般之闲言碎语，自是充耳不闻。
却说今日，那西门庆的生药铺前搭起蓝布义诊棚，棚下三张榆木长桌摆满了白芷、防风、川芎等草药。
把药香混着蒸腾的药雾气弥漫街巷。
焦挺赤着半边膀子，腰束牛皮板带，站在西门庆身边，一身的筋肉旮沓烁烁放光。
又有时迁蹲在棚角，指尖灵巧地拨弄着，一双小眼却滴溜溜盯着进进出出的人影。
而那西门庆则是一身青衫，坐在桌子后面，耳边斜嗒嗒一朵海棠花，攒金镶玉。
三人身前，乃是排了好长三溜的人龙。
三名坐堂大夫正坐在桌子后面，伸手正为坐在桌前的百姓诊治着。
“兄长这般宅心仁厚之人，实不多见，这义诊之事，我听都没听说过。”
焦挺看着一旁熬药的小厮们把一碗碗驱寒的药汁发给那些身上有着明显冻疮的百姓们，摇头赞叹。
西门庆却呵呵一笑，手里的暖炉换了个手，开口道：
“何曾宅心仁厚，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就在这时，那西门庆却眼中一凝。
只见那潘金莲拽着武大郎的袖子从人群中挤进来。
她今日刻意妆扮过，鬓边斜插一支银镀金蝴蝶步摇，月白罗裙上绣着并蒂莲，腰间丝绦下坠着个香荷包，远远便飘来一缕甜腻的沉水香。
武大郎却仍是那身粗布短打，肩头上还沾着炊饼的面粉，被拽得趔趄几步，红着脸往妻子身后缩。
那潘金莲见了西门庆，脸上自是多了些颜色。
排着队伍，也不嫌长起来。
西门庆却心里一紧，赶紧严阵以待。
人来人往不多时，便来到了潘金莲这里。
焦挺只觉得身前一花，却见西门庆自己站起身来，竟然走了过去！
“大官人万福。”
那潘金莲见西门庆来了，便是喜不自胜，一开口，声音便甜得发腻，眼波斜斜扫向坐在主桌后的西门庆，全然不顾自己的丈夫。
见西门庆今日穿一身青缎直裰，头戴软翅纱帽，愈发身子酸软起来。
那西门庆却恭敬行礼，道：
“武家娘子安好，今日可是来寻西门某问诊？”
“正是呢。”
潘金莲松开武大郎，款步上前，
“奴家这几日总觉心口发慌，夜里也睡不踏实，还请大官人给瞧瞧。”
西门庆点头，示意她在竹椅上坐下，刚要伸手诊脉，却见武大郎搓着双手站在一旁，憨声道：
“大官人，俺这两日腿肚子也发沉，许是累着了，能否一并给看看？”
“自然使得。”
西门庆轻笑，
“武家大哥先稍候，待我给娘子诊完脉，便与你看。”
说罢，取出一方锦帕，竟是搭在了潘金莲袖子上！
指尖轻轻搭上潘金莲腕脉，眼尾却余光瞥向武大郎，见他正盯着药架上的人参发呆。
好个痴汉，如此，自是受不住自家碗里的肉。
西门庆叹了一声，继续诊脉。
“娘子这脉……”西门庆沉吟片刻，“却是忧思过度所致，需开些宁心安神的方子。焦挺，取三钱茯神、两钱远志来。”
一旁有小厮应了声，转身去抓药。西门庆趁机起身，冲武大郎招手：
“武家大哥，你且随我到里间，我仔细给你瞧瞧腿疾。”
武大郎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跟着西门庆进了药铺内堂。
内堂陈设简朴，墙上挂着幅《神农尝百草图》，博古架上摆着几个青瓷药罐。
西门庆示意武大郎坐下，亲手为他褪去鞋袜，查看腿肚。
“大哥这腿，可是久站所致。”西门庆指尖按在武大郎小腿上。
“平日卖炊饼，可是常觉腰酸背痛？”
“正是正是！”武大郎连连称是。
“大官人真是神医，俺这腿每日收摊后都酸得睡不着。”
西门庆笑笑，突然压低声音：
“大哥与娘子成婚多时，可曾有子嗣？”
武大郎面色一窘，挠头道：
“不瞒大官人，俺俩成婚数年，却一直未有……许是俺身子骨太差。”
西门庆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大哥莫要自责，我观你气色，肾水不足，气血两虚，恐是……房事不谐。这样，我开个滋补肾气的方子，你每日煎服，半月后必有起色。”
武大郎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
“大官人，这……这房事……俺也不懂，娘子她……”
“不妨事。”西门庆打断他，
“你只管按方服药，其余的，自有办法。”
说罢，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味药：熟地黄、山茱萸、枸杞、淫羊藿，又叮嘱抓药时多放两颗蜜枣。
将药拿在手里，西门庆趁机将一粒蓝色小药塞入其中。
叮嘱道：
“你可好好进步，自有夫妻和美之时。”
两人从内堂出来时，潘金莲正与时迁闲聊，见武大郎手里攥着药方，忙问：“大官人给你开了啥药？”
“是补身子的。”武大郎讷讷道。
西门庆笑着摆摆手：“都是些寻常药材，武家大哥只管放心服用。”
潘金莲挎着药包，扶着武大郎往外走，行至门槛处，忽然回头，冲西门庆轻轻福了福：“多谢大官人，奴家改日再来道谢。”
西门庆含笑目送他们离去，待二人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袖口暗纹，唇角勾起抹莫测的笑。
时迁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大官人，那潘娘子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呐。”
“多嘴。”西门庆轻斥一声，却叹了口气。
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现在，只盼着仙长给的药有用了。
武大兄，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