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们坏，顾归好
“嗯~他们吓唬我……”
凛冽风雪，两人紧紧相拥，寒风卷起碎雪掠过他们的衣角，却丝毫无法浸入彼此交叠的体温。
云悠悠将脸埋进对方的胸膛，耳畔传来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仿佛与自已的呼吸逐渐同频。
她闭上杏眸，轻轻蹭了蹭，宛若撒娇的猫儿般，喵呜张口：“他们欺负我……他们坏。”
语气当中带着柔柔的委屈，手指更用力地攥着顾归的后襟，像是要将这份温暖揉牢牢锁在怀中。
片刻，少女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似乎还有半句更柔软的心事在舌尖打了个转——
像是雪花落在掌心，还未来得及看清就悄然消融。
未尽的字句化作衣料摩挲的窸窣声。
呼啸的风掠过耳际时，她恍惚听见自已心跳在向着世界倾诉：
顾归在乎我……顾归好~
还有…抱抱~好舒服~
现场众人：(°ー°〃)
众人傻眼，嘴角一阵抽抽，面面相觑间皆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卖菜大娘摩挲着围裙补丁，眼角皱纹里堆满无奈的笑意：“这丫头……”
方才还杀气冲天的身影，此刻蜷在瞎子琴师怀里，杏眸漾着的水光比明湖碧涛还要晶莹三分——
任谁看了不道一声可怜？
众人：若不是自已瞧见了，指定得相信她的鬼话。
不知是哪个促狭鬼小声嘀咕：“到底是谁欺负谁？唔！！”
结果话音未落就被同伴死死捂着嘴拖走。
云悠悠依在顾归怀中，侧过小脑袋，杏眸弯成新月，朝着众人露出个感激的笑容。
顾归感受着怀中温软愣神许久，半晌才得以回过神来。
他摇着脑袋，双手抬起按在少女肩膀上，将她推至半步，换忙开口问道：“谁欺负你了？”
可又像是回想起来什么，脸色顿时阴沉不少：“是昨天那些人？”
对此，云悠悠倒是没隐瞒，微微颔首，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
顾归抿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神色复杂，最后也只能道出句：“抱歉。”
很显然，他将所有都归结到自已身上，本来也是因为他才将那些人引到家里的。
与此同时，少女的眸光在顾归头顶扫过。
下一秒，在众人的注视下忽地踮起脚尖替他扫去发间积雪。
围观众人倒也识趣，嚷嚷着：“人家亲热你看什么看！”
“赶紧卖你的鱼去！”
“啊？我看刚才有只野猫在你摊上偷了条……额，几条。”
“？？？”
诸多类似的话音回荡，人群作鸟兽散时，总显得自已很忙的模样。
云悠悠纤细的指尖掠过他微凉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之物。
颈间赤珠随着这个动作轻轻晃动，在雪光映照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晕。
“为什么要道歉？”少女轻叹，嗓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却又掩不住那份心疼。
“又不是你的错。”
“不，只是……”
顾归喉结滚动，被她指尖的温度烫得心尖发颤，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但转瞬被少女攥住衣袖：
“别动！”
云悠悠板着小脸，气呼呼地将顶上积雪扫尽，旋即收手叉着腰：
“要是染了风寒，看谁给你熬药…”
顾归闻言顿住，这才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阵阵凉意。
风雪浸透单薄衣衫，膝盖的伤口被冻得发麻……原来自已有这么狼狈吗？
他讪笑着并未作声，似乎真在思索。
顾归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儿。
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仿佛穿透绸带，穿过风雪，将少女的“轮廓”一寸寸刻进心底。
云悠悠被他这般模样惹得耳尖发烫，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嘴上逞强：
“你‘看’我干什么？！我，我可不给你熬药~”
尾音带着娇嗔的颤，像是风吹动的铜铃。她似乎没发现，自已的唇角早已扬起难以压制的笑意。
顾归并不知晓她是何种表情，只觉一双温润如玉的小手轻轻拉起自已的手掌。
十指相扣的瞬间，少女的体温顺着贴到心尖。
云悠悠将他的手捧到唇边呵了口暖气，又用自已暖烘烘的掌心裹住他冻僵的指节。
“总之，不是你的错~”她这句话里带尽了柔和，又带尽不容反驳的娇蛮。
“而且我也没受伤，只是被吓到了……他们几人也被洛姨带走，所以……”
话音未落，顾归发觉一阵清甜的吐息拂过耳畔：
“所以顾归，你不许道歉~”
“要道歉也该是他们道歉才对~”
顾归喉间微动，还欲再辩。
可云悠悠哪里会给他机会，再度踮起脚尖，指节已然轻抵在他唇上。
“不许反驳~”
这场面，让那些未出口的自责终是融化在唇畔，化作一声混着叹息的轻笑：“遵命~”
云悠悠杏眸一弯，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知道就好~”
“现在……回家~”
顾归自然没有反驳，绸带下的眉目舒展开来。“好~回家。”
“嗯？等，等等！”云悠悠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松开他的手，提着裙摆转身就跑。
我买的菜还在摊子上？！
顾归：？？？
菜摊前，云悠悠几乎一眼便瞧见被冻成冰雕的白菜和萝卜，当即瞳孔地震：
“？？？”
她试探着伸手戳了戳，“咔”地一声脆响——半片菜叶脆生生断了下来。
(°ー°〃)
卖菜大娘自然是看在眼底，笑呵呵地掀起背后篓子盖着的棉被，从底下重新掏出菜蔬：
“没事儿丫头，大娘重新给你拿~”
“啊？谢谢大娘~”
风雪渐歇时，两人的身影渐渐融进长街尽头。
顾归右手提着包袱和木杖，左手则是被少女攥着晃出轻快的弧度。
“话说顾归，你知道洛姨认识那些人吗？”云悠悠忽地提起。
“嗯？有这事儿？洛姨告诉你的？”顾归诧异。
少女摇摇头：“那倒没有~看着像是认识一样，能认识那些人挺奇怪的。”
顾归沉思片刻：“或许认识吧，毕竟听我爹说过，洛姨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来青禾邑开医馆了。”
“以前对那些人有恩也说不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