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像还不错~
自那日过后的，转眼已是半月光阴。
云悠悠依然当着顾归身后的跟屁虫，顾归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好吧，倒也没有那般夸张，偶尔几日也有不见她身影的时候。
原来是楚悦那丫头三天两头往顾归家里跑，一来便拉着云悠悠躲进厢房嘀嘀咕咕。
时而传出压低的嬉笑，时而又是云悠悠急急去捂她嘴的窸窣动静。
顾归虽觉古怪，却也懒得深究，横竖跟楚悦凑一块儿总没正经事。
倒是有件事惹得云悠悠气鼓了腮帮子——
前些日子顾归新买了根乌木手杖，说是为了云悠悠不在的时候方便些。
少女当时的表情更是好笑，攥住他袖口，杏眸瞪得溜圆：“我扶着你难道还不如一根木头？！”
“你不有时被楚悦拉着到处跑吗？总归有你不在的时候……”
云悠悠这才哑火，没有再说什么。
并且自王二狗一家遭了报应，顾归的耳根子总算清净不少。
夜里归家时，再不必要提防暗处石头藏着棍棒和冷眼，连巷口的野猫都乖顺不少。
大摇大摆走来蹭过他的裤脚。
云悠悠若是没被楚悦拽去的话，便会日日傍晚陪着他在茶楼奏琴听曲——
说是听曲，实则总会在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桌前摆放的桂花糕上。
唔~毕竟在家就能听，在外面时，人们的喧闹声反倒没那么适合听曲了。
自然，也偶尔有被楚悦缠住的日子——
不过顾归倒也习惯了琴音落定后，茶楼门口准时冒出的那道身影，或许更多的是传落耳边的甜唤：
“顾归！”
少女总站在人群最前排踮着脚张望，眉眼间的喜悦，竟是成了整条街最美的景色。
坊间的传闻也这般从“顾瞎子捡了个仙子姑娘”，渐渐成了“顾瞎子娶了个好媳妇”。
听闻的人越来越多，顾归那是百口莫辩，索性直接不去理会。
毕竟清清白白这种事情，心里清楚便好，只不过就牵个手而已……顶多还抱了两下。
嗯！……而已。
今日云悠悠依旧没跟着顾归去茶楼，而是自已来到医馆。
也是按着洛姨说的来复诊的日子。
白天时分楚悦又来找自已，没办法只有推到晚上了。
黄昏的余晖斜斜地洒进医馆，将木桌上的药碾子镀上光晕。
云悠悠蔫巴巴地趴在桌边，下巴低着手臂，另一只纤白的手腕懒懒地搭在脉枕上。
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被抽走精气神的猫儿。
洛姨垂眸诊脉，指腹轻轻按在她腕间，半晌才抬眼笑道：
“脉象比前些日子要稳不少，我再给你加几副药养养。”
云悠悠闷闷地“嗯”了一声，杏眸低垂，长睫在眼下投出小块阴影，连着嗓音都软绵绵的。
“谢谢洛姨……”
失落的模样丝毫未减，反倒是更明显了。
洛姨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自然是听说了坊间那些风言风语——
什么“顾瞎子娶了个俏媳妇”，什么“小两口蜜里调油”的……
眼下瞧着这丫头愁眉苦脸的模样，倒像是另有隐情。
“怎么？和顾归闹别扭了？”洛姨一面提笔写药方，一面打趣道。
云悠悠摇摇头，指尖揪着袖口的绣花线头，声音细若蚊蝇：“没吵架……”
她顿了顿，眯眼抿唇，“呜呜”两声，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见了都得心疼。
“就是……今天和楚悦聊了会儿，突然觉得……我好像总在给顾归添麻烦。”
洛姨哑然失笑，指尖轻敲药方纸：“顾归若是嫌你麻烦，早把你一脚踹出家门了。”
接着愣神片刻，又好奇道：“楚悦那丫头和你说什么了？”
云悠悠绞着衣角，声音仍旧闷闷地：“她说…别人家中的姑娘都会熬粥炖汤，裁衣绣花之类的……”
洛姨：“所以……”
所以觉得自已很没用？？？
她无奈扶额，像是想起什么，嘴角又不自觉的抽抽两下——
旋即憋笑建议：“那你也做嘛~又不是什么难事。”
“不会。”云悠悠回答得斩钉截铁，杏眸里盛着十二分理直气壮。
洛姨：“……”
屋内静默一瞬，忽听得药碾子咕噜滚落桌沿，“啪”地砸在地上。洛姨弯腰区间，借机掩住抽搐的嘴角。
“咳，不会可以学嘛不是，你想想顾归每日奏完琴归家时，推开门就见着满桌子的菜……”
“嘶~好像他看不见……啧，这不重要！”
“闻见味儿也是好的。”
云悠悠还想说什么，就见洛姨忽然转身拉开药柜最底层的抽屉。
一声“吱呀”的轻响，带起阵淡淡的药草香，她探手从里面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
《厨艺初阶》四个大字赫然落在眼前，书脊处还沾着不少灰尘。
“来~”洛姨将册子往她面前一推，书页间飘出几粒陈年的花椒：
“这是好些年前别人送我的，今日我传给你！”
云悠悠杏眸圆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啊？”
少女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洛姨推着肩膀送出医馆。
木门“吱呀”一声在她身后合上，洛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洛姨只能帮你到这儿，剩下的看你自已了。”
少女站在暮色中，怀里抱着那本《厨艺初阶》，呆愣愣的模样。
“厨艺初阶…”
她轻声念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书页，脑海中浮现顾归推门回家时惊诧的模样。
“嘿嘿~好像还不错~~”她突然踮起脚尖转了个圈，裙摆绽开如初春的花。
也不再磨叽，抱着书册就朝着茶楼的方向小跑而去了。
医馆二楼，洛姨倚窗望着那道雀跃远去的身影。
先是无奈地摇头轻笑，可当目光掠过少女发间若隐若现的银光时，瞳孔骤然收缩。
“这丫头……”
此刻茶楼那边，顾归止住琴声，耳边回荡着系统提示音。
【叮~今日获取情绪值：100+34，当前情绪值：1818】
顾归暗自叹息着，还好有云悠悠着丫头兜底，不然今天的情绪值又少得可怜。
正笑着，又听闻有人调侃：
“喂！顾瞎子！你家小媳妇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