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云悠悠僵在原地，张了张樱唇，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未等这丫头开口，顾归已然拿起桌上瓦罐。
指尖摩挲瓦罐边缘，冰凉的触感下传来黏腻触感——罐口还残留着未干的蜜渍。
“这不会是……”
云悠悠只觉得一抹悔意直冲大脑，完了完了！要完了！！
“这是我用来装蜂蜜的罐子吧？怎的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桌子上？”
顾归哑然失笑，下意识转身面向后方的丫头。
“咳咳…”云悠悠背着手绞紧衣角，脚尖在地上蹭出细碎声响。
“那个，药汤太苦了嘛…我，我就加了亿点，昨晚还不是加了的……“
顾归掂了掂轻飘飘的瓦罐，指尖捻过罐口黏稠的蜜渍，简直快被气笑了。
“半罐子蜜全叫你倒进药里了？”
(°ー°〃)
还真是亿点啊，倒进去的蜂蜜怕是快比汤药多了吧？
“唔~那，那个…”少女脚尖碾着青砖，梗着脖子强行狡辩：“我，我就加了两次而已…”
话音未落又心虚的缩了缩肩膀。
第一次加了两勺，第二次加了，加了……好吧，她自已都不好意思继续想下去，只得乖乖低着脑袋。
顾归气急反笑，忽然上前两步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云悠悠捂着额头踉跄半步，杏眸里泛起粼粼水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让人看见指定会心疼。
不过很可惜，顾归看不见。
“唔~我错了嘛┭┮﹏┭┮”
顾归倒也不至于真为了这点儿事儿和她稚气，稍微提醒一句“以后别这样”之后，这件事情就这般翻了篇。
“嘿嘿~知道了。”云悠悠应得很快，就是不知道记在心里没有。
顾归叹息一声，趁着她吃芝麻饼的功夫走进厨房，将蜂蜜罐藏进橱柜最深处。
指尖拂过柜沿积灰时顿了顿，到底还是留了条缝隙……
“琤琤——”
悠扬而起的琴声如清泉漱石，掀落檐角未融的的细碎雪花。
顾归同往日一般，盘坐在矮几前，面前摆放着古琴，指腹抚过泛着荧光的琴弦，奏出清脆乐章。
当然，也有不同以往的景象。
这位瞎眼琴师身侧，不知何时多了道倩影——
云悠悠轻拢衣衫，悄然盘坐在顾归身旁。
她微微张着樱唇，杏眸一眨不眨地凝在琴师清隽的侧颜上，眸光甚至柔和。
琴声泠泠间，她额前几缕碎发随着乐声的起伏轻轻晃动，发尾扫过瓷白的脸颊也浑然不觉。
一曲花费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对云悠悠来说有些短促。
琴声渐落，顾归也随着收回搭在琴弦上的指节。
【叮~《清心曲》熟练度+15，当前熟练度：25】
【宿主琴声使酒馆老板产生情绪波动，点数+1】
【宿主琴声使云悠悠产生情绪波动，点数+100】
【当前点数：520】
虽然早有预料，但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的瞬间，他的呼吸还是骤然凝滞。
点数+100的提示音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指节无意识攥紧了青衫下摆。
过去两日，他到底是没能弄清楚为何云悠悠产生的情绪波动，能够给自已加如此多的点数。
云悠悠双手“啪”地合拢，掌心相击时惊飞了檐下一只麻雀。
她眼底像撒了把碎星子，身子不自觉地朝顾归倾过去。“顾归你弹得真好~”
顾归垂首整理琴弦的指尖微微顿住，喉结不明显地滚动半寸。
他刻意偏过脸去，可唇角却压不住地翘起些许弧度。
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ˉ?ˉ?)
至于这《清心曲》的熟练度，今晚去茶楼弹奏应当是足够了，还能再收获一波情绪值。
额…好像自已昨晚都没去，明明答应过掌柜的。
倒也没办法，谁叫出了这丫头这么个变故呢？
“嗯？不继续弹了吗？”云悠悠瞧着顾归收回手，不缓不慢地站起身，清澈眸中闪过丝丝诧异。
顾归并未着急回话，双手扬过身后，伸了个懒腰，这才缓缓开口：“不了，正事儿还没做呢。”
云悠悠闻此一言，忽地回想起来打扫厢房的事情，当即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已来帮忙：
“我来帮忙吧~我力气很大的！”
顾归摇头笑笑，倒让她更觉怪异了。
“怎么？不信我？”她气鼓着脸蛋，不服气地挽起袖子，作势要去搬角落的木箱。
顾归伸手虚拦了一下，温声道：“在那之前，先去给你买几身衣服吧。”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云悠悠的袖口。“一直穿这件也不合适。”
说到底，这件还是洛姨给的——素白的衣裙虽干净，但袖口已经有些泛旧，衣摆处还沾着蹭上的灶灰。
“买…衣服？不用吧？我觉得挺好……”
“洛姨租的伞也要去还，租金都够买好些芝麻饼了~再拖几日怕是……”
顾归嘴角微扬，抬手摩挲着下巴。
云悠悠：“？？？”
不料反倒是这丫头先着急了，推搡着顾归让她快点走。
“哎~你先等会儿，我去找件棉服给你先披上，鞋子也得拿双…”
顾归赶紧叫停她，稍微整理了下衣衫，便准备去寻些衣物。
片刻之后，云悠悠低头瞅了瞅自已——
棉服下摆拖得很长，袖口卷了好几圈才勉强露出玉手，长靴空荡荡的，每走一步都“啪嗒”一声闷响。
此番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
少女略有不满地瞪了眼顾归，若是他能看见的话定会笑话自已。
“穿着不舒服…”云悠悠张嘴抱怨，还是惹来顾归的轻笑声。
“哈哈，将就一阵吧，等下去店里买身新的就能换下来了。”
云悠悠也没再说什么，抬脚时却不料鞋子“咻”地飞出去半尺，整个人踉跄着栽向顾归。
青松气息扑面而来——顾归吃了一惊，但还是稳稳扶住她肩膀，掌心温度透过棉服渗到皮肤上。
“当心些。”
云悠悠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力道，整个人僵成木偶，连靴子都忘了捡。
檐外忽地卷进一阵风，吹得她发丝散落满脸，倒也掩了些绯红。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