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云悠悠：不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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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归还妄想解释，抬起手，话音显得些许着急之意。
“岳姨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过岳兰似乎更为相信自已的理解，摆手笑着说自已都知道，丝毫没注意到他无奈的表情。
“哎~”顾归长叹一声，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毕竟再说下去也是徒劳。
木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磕，顾归之间摩挲着钱袋的粗麻纹路……
此番动作自然落入岳兰眸中，眉头微微蹙起，还未开口说话，顾归话音率先传来。
“芝麻饼十文，红糖发糕……”
他低声算着数，铜钱与碎银碰撞的脆响淹没在人群喧嚣中。
指节刚探进钱袋，便被岳兰沾着面粉的手牢牢按住。
“你这孩子，跟姨见外是不是？”她故意板起脸，语气硬了几分。
“以前你和楚山玩累了哪回不是来我家灶台边蹲着？现在倒学会掏铜板了？”
顾归挠着后脑勺，讪讪笑着：“那不是一码归一码嘛~”
说着，手中木杖突然在湿滑处偏转半寸，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倾倒。
“当心！”岳兰沾着面粉的手猛地拽住他的后领。
好在顾归手撑在摊位推车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你这小子，不知道小心一点儿吗？”岳兰赶忙绕过摊位到顾归跟前，抬手在他衣衫上拍拍，口中嗔怪。
“哈哈，没注意。”
“还有心思笑！魂儿都险些给我吓丢了！”
岳兰的责怪声持续有段时间，确定顾归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有些无力感，到底只得叹息一声，提醒他回去的时候当心些，摔了可是要遭罪的。
遭罪倒是不至于，毕竟自已除了双目看不见，身体还是没问题的。
但顾归也不反驳，笑着点头应答。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姑娘饿急了。”
顾归闻言点了点头，不急不缓道：“行，那岳姨我就先回去了。”
木杖点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顾归转身时衣摆扫过推车边缘未化的残雪。
然而岳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拔高些声线：“顾归你记得过两天带人姑娘来家里吃个饭，让姨好好瞅瞅~”
顾归又是一个踉跄，感觉后颈细碎汗毛被北风掀起，侧首回望……
“岳姨……”他欲言又止，滚动的喉结终是吞下半声叹息。
“行，我知道了。”话落瞬间，顾归便下意识加快步伐，逃也似的离开。
见他点头答应，岳兰的心情总归是好了不少，，她双手叉腰，带着笑音的话音在空气中回荡：
“顾归也知道找媳妇喽~可比自已家那小子强多咯~~”
岳兰一面叹息，一面准备回到摊位前，结果余光忽地瞥见推车上刚才顾归搭手的地方，赫然摆着几枚铜钱。
铜板被水汽洇得发亮，显然是方才拉扯时被他悄悄留下的。
“这小子，等下次再教育你，”她捏起铜钱，喃喃自语着，却被隔壁摊主的大嗓门打断。
“岳大姐，发糕给我留两笼啊！”
“晓得啦！”岳兰扬声应道，继续去忙活自已的事情。
至于顾归这边，已然走出早市有段距离，心中想着：“岳姨应当发现了吧？看来下次去又得挨顿说道了。”
回到家中时，云悠悠拿着毛巾，正在院中洗漱。
当然，她老远便瞧见顾归的身影，当即雀跃地挥舞着胳膊，呼唤他的名字。
“顾归！”
顾归听见云悠悠的呼喊，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上次有人在家中呼唤自已是什么时候来着？大概是父亲去世之前，他已经记不得了。
不过现在……这感觉还不错。
木杖点在积雪未消的院径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晨光里，少女鬓角打死还滴着水珠，脸颊泛红，却笑得比枝头梅花还要明亮。
“怎的不躲在被子里了？”他故意放慢脚步，声音带着调侃。
云悠悠甩了甩袖子，忿忿道：“谁，谁躲了！我，我那是……”
她梗着脖子想要辩解，结果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耳根无比诚实地泛起薄红，像极了昨夜炉火映照下的霞色。
顾归见不到她的反应，只当她是噤声生闷气，没有再继续谈这话题。
继而将油纸包递过去时，指尖又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掌心。
云悠悠眼睛倏地亮起来，方才的窘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窸窸窣窣~~”
“喏~你要的芝麻饼，还有红糖发糕。”
他听见她迫不及待拆油纸的窸窣声，补了句：“着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不过话还没说完，芝麻饼的香气骤然扑个满面。
云悠悠二话没说，将其中一个芝麻饼塞到了顾归口中，芝麻的焦香混着糖馅的甜腻瞬间在唇齿间漫开。
他猝不及防被堵了满嘴，喉间溢出声含糊的闷哼。“唔……”
接着又听见云悠悠“咔嚓”咬下自已那块芝麻饼的脆响，还含混不清地嘟囔：“凉了就不好吃了~”
晨风掠过她沾着饼屑的唇角，扬起几缕发丝。
“……”顾归哑然失笑，淡淡咬上一口，发出窸窣声响。
“行了，别愣着，赶紧进屋去，你手都这般凉了。”
云悠悠嘿嘿应答一声，将毛巾往晾绳上搭，随即小跑两步追上顾归的步子。
走进屋内——
顾归愣神片刻，好像，没有听见药罐沸腾的声响？他无意识停住脚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正沉心在芝麻饼里的云悠悠又撞上顾归的后背。
“嗯？怎么了？”云悠悠咬着芝麻饼，诧异问道。
顾归也不磨叽，当即开口：“药汤你…”
“哦，这个啊~我已经喝了~~”
“喝了？”顾归满脸疑惑。
明明昨天还是一副宁死不喝的样子，今天就这般变了性子，怕是换谁也不会相信。
缓步走上前，垂落身侧的手却意外磕碰在桌子上，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顾归愣在原地，恍过神来，顿时探出手去摸索，指尖触碰到其边缘。
似乎是一个瓦罐。
“嗯？这是……”
云悠悠：“？？？”
不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