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不是,我蛊虫呢?
看着徐东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江雨晴赶忙出声安慰:“师傅,您别太担心了!您最近这么操劳,经历了那么多大战,真气一时不稳也是很正常的嘛!多休息几天,肯定就能恢复啦!”
徐东看着她天真的脸庞,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放心吧,师傅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倒是你,可不能有丝毫懈怠。你们三人之中,就属你的天分最高,根骨最佳,而且年纪还这么轻……”
“只要持之以恒,将来的造诣,定然不会在师傅之下。”
“真的吗师傅?!我真的可以吗?”江雨晴立刻握紧小拳头,信誓旦旦地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好好修炼的!”
她看着徐东,也用自己方式笨笨地鼓励道:“您也要加油哦!虽然他们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之后,身体机能就开始下滑,就不太行了…”
她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补充道:“但是我相信师傅您肯定不会的!况且……您好像……也还没到二十五岁,对吧?”
“咳咳咳!!”
这话一出,差点没把徐东给噎死过去,呛得连连咳嗽!
妈的!
这谁家小姑娘是这么安慰人的?!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在外面乱传这些歪理邪说,还教坏了雨晴?!
很快,徐东的心里就浮现出了夏元烈的身影。
这个老色批,就知道教江雨晴这些。
“师傅,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练功了!”
江雨晴看到徐东反应这么大,吐了吐舌头,赶紧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等她走后,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徐东脸上那强装出来的欣慰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连雨晴都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我真气的虚浮和不稳…”徐东低声呢喃,眉头紧锁,“这问题,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根源。”
“看来,还得去找冯前辈问一问。他见识广博,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正好,距离十二月初方家上五脉的考核,也没剩下几天了。”
想到此处,徐东不再犹豫,立刻动身离开了禁武监,径直朝着冯重那间位于小巷深处的僻静药堂而去。
来到药堂,刚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一股浓郁而奇特的药草混合气味便扑面而来。
只见冯重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子,在一张摆满了各种药材的木桌前忙碌着,不时捡起一些晒干的草药,放在鼻尖嗅闻,甚至还偶尔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点,送入口中品尝滋味。
“你来了?”冯重头也没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听说你小子这段时间可没少忙活啊。雷霆手段,连扫方家下五脉,如今在岭南,可真是风光无限,名声大噪咯。”
徐东走到他身旁,语气平静:“没想到冯前辈您,也关心这些俗世纷争。”
冯重这才放下手中的草药,转过身,擦了擦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呵呵,老夫想不关心也不行啊。毕竟就生活在这岭南的一亩三分地上,什么风吹草动,总得经过我的耳朵。”
他打量着徐东:“怎么?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小庙里来了?”
徐东没有绕圈子,直接道明了来意:
“前辈,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请教。”
他神色严肃起来:“我确实已经按照古籍所载,成功领悟,并踏入了金级浮屠的境界。”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真气总量虽浩瀚如海,品质也极高,却不如以往那般凝实稳固,而且消耗也比之前更快了。”
“哪怕我最近勤加修炼,试图巩固,可真气就如同沙漏中的流沙,难以牢固地存储、凝聚在丹田之中,总有一种虚浮之感。”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哪怕我此刻拥有超越以往的力量,可若是后续无力,根基不稳,一旦陷入持久战,或者面对多人围攻…”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闻言,冯重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瞬间眯了起来,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徐东,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突破到了金级浮屠?!
这么快?!
上次两人在荒山脚下分别才过去多久?满打满算也没多少时日!
难道这小子真的找到了那位神秘的古楼主人,并且得到了对方的亲自指点,这才能如此突飞猛进?
冯重内心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和猜测,但他深知有些事情不该多问,便没有说出口。
他捋了捋胡须,沉吟道:“真气无法完全转化为自身如臂指使、圆融如一的力量,甚至难以稳固存储…这说明你的力量,或许不够纯粹,或者与你的身体尚未完全契合。”
“丹田,乃是武者最重要的核心部位,堪称武者一切力量的根源与枢纽。它的状态,直接决定了真气的质量与稳定性。”
他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不过…老夫我对你的具体功法、你的身体特质,了解终究不够深入。”
“仅凭我这一双老眼旁观,以及你的口述,实在是难以得出确切有效的结论啊。”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委婉,但也很明确、
他想“研究”一下徐东的身体状况。
这话,若是换做别人来说,徐东恐怕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关乎武道根本的丹田气海,岂能让他人随意探查、研究?
万一对方心存歹意,或者一个不慎,研究坏了,那岂不是自毁长城,完蛋大吉?
但冯重不一样。
此人与自己师傅关东老鬼是同一时代的人物,辈分极高,而且一生痴迷于医道,对各种武者体质、真气运行、功法隐患都有着极深的钻研和独到的见解。
让他来探查自己的身体,或许真的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权衡利弊之后,徐东点了点头。
“没问题。”
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前辈,您打算……怎么研究?”
“瞧你小子那紧张的模样!”冯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夫我还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不成?”
“不复杂,很简单。你就站着别动,放松身心,让老夫往你身上扎几针,探查一下气血与真气的流转情况。”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色泽暗红的药丸,递给徐东。
“然后,再把这个小东西,吞下去就好。”
徐东接过药丸,入手微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药丸内部似乎有某种微小的生命体在轻轻蠕动。
冯重解释道:“这里面藏着一只蛊虫,名为‘听身蛊’!此蛊性情温和,并无毒性,一旦进入人体,便会顺着气血游走于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它能将宿主体内的详细状况,巨细无遗地反馈回下蛊者的感知之中。”
“只是这个过程嘛…结束之后有点小小的麻烦。下蛊者需要将游走完毕的蛊虫,从被探查者的体内重新引导出来,然后自己再吞服下去,以获取完整的信息。”
看着手中这枚蕴含着活体蛊虫的药丸,徐东眼神闪烁,迟疑了片刻。
但想到自身问题的严重性,以及冯重的身份和口碑,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徐东不再犹豫,一仰头,便将那枚药丸吞了下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药丸在喉咙里化开,一个微小的、冰凉的东西,顺着食道滑入了自己的胃中。
不过,他心中并无太多惧意。
在海外那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苦修五年,他的身体早已被师傅用各种奇药淬炼得百毒不侵,更有阳鼎坐镇,区区一只探查用的蛊虫,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看到徐东如此干脆地吞下听身蛊,冯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不再耽搁,立刻从针囊中取出两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地刺入了徐东两只手腕的内关穴!
银针入体,冯重凝神静气,指尖微微捻动针尾,试图通过银针与听身蛊建立起微妙的联系,感知徐东体内的状况。
然而!
这一探查,冯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露出了见了鬼一样的懵逼神情!
“草!不对啊!”他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蛊虫呢?我的听身蛊哪去了?!”
他通过银针传递出的感知力,在徐东体内仔细搜寻,却完全感应不到听身蛊那特有的的反馈波动!
那感觉,就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冯重有些不信邪,不甘心地又抽出两根更长的银针,运足真气,朝着徐东胸口膻中穴附近的两处大穴,再次狠狠扎了下去!
他试图扩大探查范围,强行感应。
然而!
卧槽!我尼玛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连续扎了四针,耗费了不少心神,冯重愣是像在茫茫大海里捞针一样,连听身蛊的半点影子都没找到!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情况!
听身蛊是他精心培育多年的蛊虫,性情最是温和听话,安分守己,一旦进入宿主体内,只会按照固定的路线缓慢游走,从来不会胡乱瞎窜,更不会无故消失!
*这怎么到了徐东身体里,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难不成…这蛊虫自己闲得没事干,开始自由行,旅游观光去了?!
不服气的冯重,脸色涨得有些发红,当即又掏出两根银针,作势就要朝着徐东头顶的百会穴等要害扎去!
他今天非要搞清楚,这听身蛊到底跑哪儿去了不可!
看到这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危险的“扎针”操作,徐东顿时也有些慌了。
“等会!我说前辈…”徐东连忙抬手阻止,“您这针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再扎下去,我怕是没病也要被您扎出毛病来了!”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冯重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道,“我那宝贝听身蛊,一进你的身体就跟失踪了似的,半点联系都没有!我现在必须用银针,一寸一寸地排查定位,非得把它找出来不可!”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老夫行医几十年,手上自有分寸,绝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别别别!前辈,真不能再扎了!”徐东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尖,连连摆手,“尤其是脑袋,这可开不得玩笑!您再这么扎下去,我怕是真要变成一只人形刺猬了!”
冯重被他弄得有些无语,气呼呼地道:“那你说怎么办?!那听身蛊虽然本身对你无害,可要是找不到它,老夫我该如何探清你体内的具体情况?!”
“光靠把脉和观望,终究是隔靴搔痒,难以触及根本啊!”
话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药堂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就在这时。
徐东忽然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丹田深处,那一直安静蛰伏的杀蛊,极其轻微地躁动了一下!
那感觉,就像是打了个饱嗝,或者微微翻了个身。
随即,它又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沉寂,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错觉。
但就是这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变化,让徐东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恍然明悟!
“前辈…”徐东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带着几分无奈和哭笑不得,看向一脸郁闷的冯重,
“我好像知道您那只宝贵的听身蛊,去哪儿了。”
“哦?!”冯重闻言,精神猛地一振,急忙追问:“快说!它跑哪儿去了?是不是藏在哪个偏僻的经脉角落里了?”
徐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苦笑道:“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
“它应该是被我体内原本就有的那只杀蛊,给当成点心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