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宫变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发现自己准备跑路了?难不成皇帝也能看到系统?
不管了,三十六计亲为上计!
陶岁岁抱着他肩头,上嘴就亲,用唇齿间的气息掠夺来掩饰自己内心不安,等到如溺水重生般,挣脱他换得喘息的机会,陶岁岁才靠在皇帝胸膛上,指尖绕着他的发丝把玩。
“陛下醉了,臣妾哪儿都不去,乖乖在乾清宫等着陛下回来。”
“好,那朕和岁岁约定了,宫宴后相见。”
皇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等着朕,朕会给你弥补一场宴会。”
等皇帝一走,陶岁岁迅速把门窗紧锁,只留最亲密的严微和珍珠陪着自己。
她抚着自己突突狂跳的心口,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今天皇帝也太古怪了,宫宴那儿,到底要发生什么?
“太后娘娘,各家采女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您来观赏呢。”
凤仪女官扶着太后入座,拍拍手,换上新装的众采女鱼贯而入,恭敬跪下朝她说着祝贺之词。
看到皇帝座椅依旧空悬,太后便忍不住皱眉。
“皇帝还没来吗?”
她冷哼:
“八成又是被那狐狸精给绊住了,说什么那丫头身子不适,皇帝便替她推了今日宴会,真是不像话!”
凤仪女官劝道:
“娘娘您消消气,她不来不是正好么?陛下能更好观赏采女献艺了。”
她朝其中容貌最出挑的几人示意。
“您看,这些人哪个不比她好,陛下就是没见过,今儿见了,自然知道您挑的才是最好的,指不定明年就给您抱金皇孙呢。”
想到以后抱孙孙的样子,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抬手让那些采女们落座,先让宫廷乐师起舞奏乐,等待皇帝到来。
可又是半时辰过去,皇帝那儿,一点消息也没有。
底下已有性子耐不住的,在窃窃私语议论着今日的异常。“实在是放肆!”
太后低声嘱托:
“你们把寿康宫的令牌拿去,哀家倒要看看,在皇帝心里是那狐媚子重要,还是哀家这个亲娘更重要。”
凤仪女官面上一喜,将令牌揣在袖中,手里握着的,还有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只是她还没走出宫宴举办地的宫道,背后黑影划过,随着“咔”一声响,凤仪女官的脑袋被扭断,干脆利落,连呼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皇帝负手走出,见从她袖子里跌落的匕首。
“陛下英明,此女果然想意图不轨。”
暗卫在“凤仪女官”的发髻上摸索着,从顶上拔出三根金针,这张被施过易容术的脸顿时变了样,皮肉松垮地耷拉在骨头上,
当年他从北境杀回京师,分明已经将整座宫城团团围住,可就是找不到妖妃及其心腹身影,直到看见冷宫的洞口,皇帝才明了,早已经有人在得到消息后,就为她们留下了一条生路!
谁能在所有人之前得知消息,便只有自己当时唯一能信任的母后了。
可就连太后也没有想到,她派遣心腹去助妖妃逃脱,而妖妃却转手把心腹杀害,在混乱中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她身边。
这些年来乱神志的香料、药物,恐怕都是此人在从中作梗。
“拖去乱葬岗喂狗。”
只是一个喽啰,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皇帝眼神也没有施舍,吩咐轿夫继续前行,等到宫宴上,便看见眼底带着暴怒的太后,和座位上好奇张望的采女们。
“赏。”
已经备好的金银端到众采女面前。
“皇帝这是何意?”
“采女献艺的节目,母后应当已经看过了吧,朕向来对歌舞不甚感兴趣,退下吧。”
太后刚要出口责问,便被皇帝小行子手中托盘盛放的物件惊了一跳,因为里头不光有她刚刚给凤仪女官的腰牌,还有把银质匕首,刀柄上,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花纹。
“这是朕在路上捡到的,母后认认?”
“你把善儿她......”
“匕首上的字,母后难道认不得吗?”太后如何认不得,曾经同患难过来的姐妹几人,除了一同为妃的那位以外,便是善儿和她了。想起往事,太后攥着衣袖大口呼吸着,周围人见状,这是要母子决裂啊!赶紧看皇帝脸色,让无关的乐师舞女提前退场。
“且慢,宫宴如何少得了舞乐,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他话音刚落,乐师中忽然出现爆发出剧烈响声,冲天烟火窜出宫殿。
而后,便是从不远处燃起的烟火,飞升直上空照亮半个宫城。
“护驾!护驾!”
侍卫迅速分作两路,将这几人摁压在地,方才燃放烟火的乐师手掌已被炸出血肉,狞笑着对皇帝。
“昏君!还我大王性命!”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我北境勇士早已遍布京城各处,只等我方才号令发出,便群起围攻京城,昏君你当年杀我族人之仇,今日定要尽数归还!”
皇帝冷哼:
“啰嗦,杀了。”
侍卫手起刀落,当场血溅舞台。
太后被眼前变故吓得瘫倒在座椅上。
“他说的......当真?那宫外?”
“母后不必担忧,朕已命千牛卫和御林军在宫城防守,至于京城安危,孙将军此前收到朕的调令,已在京郊驻扎,区区几十北境杂碎,成不了气候。”
皇帝眸色暗沉,眼神直逼太后。
“只是母后,你到如今还以为,那人心系于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儿子好吗?”
云淮生已经替他查出,香囊里的香料来自异国,太后既然有途径得到,必然是与宫外仍有联系。
宫外金甲声鸣,各处蠢蠢欲动的势力,因为方才的烟火而群起攻城,却在片刻后,被早已部署好的军队所覆灭。
是时候,该结束了。
“冷宫通往护城河的洞口,岁岁已替朕找到,往后是母慈子孝,还是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全看母后的抉择。”
皇帝话止于此,拂袖离去。
“回乾清宫。”
他刚上御辇,忽然全身巨大的痛感袭来,让他一时竟难以支撑,生生从轿辇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