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玩脱了!

强烈苦味瞬间让皇帝的表情失控。

反常的反应,让本就敏感多疑的他将周围一切动静都放大。

“你别走。”

他顺势将手从陶岁岁肩头滑下,紧扣着她手。

陶岁岁喉头紧张的吞咽、身上若有似无的药味,都让皇帝明白了今夜一切的根源。

她胆敢试探自己?

与此同时,陶岁岁也在紧张地留意皇帝心声,生怕漏了哪句。

【嘶......好难受】

他也尝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苦味!

原来他们真的能味觉共享......难怪皇帝之前要让她来试膳,此前那么多的不合理,现在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陶岁岁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想要把自己的手从皇帝掌心抽出。

“去哪儿?”

皇帝脸色冷到可怕,已没有了方才的柔情。

【敢试探朕,她好大的胆子!】

【既如此,那朕便圆她心愿,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你今夜不必回去,就留在乾清宫伺候。”

“是,奴婢遵旨。”

陶岁岁心想,她的花招可多了去了。

如果真的能和他味觉共享,而皇帝之前那么残暴都没有杀掉自己,那必定是自己在他眼里不能死,她能利用这点来赚钱啊!

明天她就找御膳房要八十串辣椒,找太医院要一百颗浓缩药丸,实在不行到茅房大吃一斤也可以,反正就是要威胁皇帝赶紧赏钱,趁早赚够回家的费用要紧。

见陶岁岁答应地爽快,皇帝反倒犹豫了。

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周围人见状不明白方才他们发生了什么,大气也不敢喘。

【她居然愿意?难道有诈?】

【朕是不是中计了?难道她看穿了么?】

皇帝闷声坐在床榻上,陶岁岁就在他身后紧紧跟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线索。

“你......”

他竭力想装作轻松,但略蹙的眉眼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

“你身上的药味很重,太医院的汤药没有效果吗?”

欲盖弥彰,皇帝越解释,陶岁岁就觉得他露馅地越明显。

都是千年的狐狸,别给我装什么hellokitty。

“太医院的药很好,只是奴婢不争气,今儿还得吃药丸罢了。”

她现在的内心很激动,脑子里全是怎么威胁皇帝然后换钱回家的场景,疯狂暗示皇帝。

“那药丸可苦了,奴婢方才吃了一粒,苦得奴婢浑身打颤呢。”

“陛下,您吃药的时候可也会如此么?”

【她果然在试探朕,好,好得很。】

皇帝现在的脸上很苦,怒极反笑道:

“朕不怕苦,只是......”

“朕怕你苦罢了。”

他伸手一把将陶岁岁揽在怀里,深呼吸了几口调整心态,将人牢牢圈在臂间。

“那等你下回吃药,朕喂你如何?”

诶等等,这个剧情走向怎么不对劲啊!

不是应该皇帝气急败坏,陶岁岁发出反派的笑声,桀桀桀地开始威胁吗?

怎么从复仇爽文秒变言情啊!

德安公公端着盏茶进来,见到凳上的两人,惊得连茶盏都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揣着副磕到了的表情赶紧退出。

“快!快!”

“快让记彤史的女官过来,快烧水,不对先拿白帕子......”

屋外众人一通跑,屋内两人却像是钉在凳子上一般,一动不动互相看了许久。

陶岁岁被他抱得呼吸发紧,偏生他心声被她听得清楚。

【既然识破了,那更好。】

【秋日临近,天牢必定刚清了一批囚犯……】

【手真白,该用银镣铐,还是用黄金的呢?】

嘶——

陶岁岁觉得脖子凉凉的,手脚也凉凉的。

“手怎么那么冷,不舒服?”

“奴婢……”

外头报时的梆子刚好敲响,陶岁岁像听到了救星,赶紧道:

“奴婢病气重,怕传染到陛下身上,陛下还是离奴婢远一些吧。”

她借着想挣脱,把袖子里的药丸抖了出来。

“啊……奴婢的药……”

“怎么办,太医说这药每过一刻便要服一粒,陛下能否让奴婢先行回去,取了药丸再回来。”

“每刻服一粒?朕怎么没听说过吃药有这般规矩?”

皇帝脸色将信将疑。

【难不成,朕又冤枉她了?】

“是奴婢症状古怪,太医说若是夜里寒风入体,红疹会更厉害,可是奴婢又是闲不住的,太医只好给了奴婢这个方儿,能短时间压制风寒红疹。”

“陛下方才说奴婢身上药味重,只怕也是药丸的缘故,但奴婢怕起红疹惊了陛下,才会不得已服下的,还望陛下恕罪。”

“竟有此事……”

皇帝将陶岁岁松开,让太医进来,他一见陶岁岁脸上泛红,就捻着白胡子唠叨:

“岁岁姑娘,我都说了让你别出门,你看,连药丸都压不住了吧。”

“看来得加大剂量,一刻钟吃两丸才行......”

陶岁岁秒变苦瓜脸:

“可别,那药丸也太苦了......”

“良药苦口啊,岁岁姑娘你此次死里逃生可不容易,要是不用药巩固,形成顽疾可就糟了。”

皇帝静静看着他们两人对话,原本极具攻击性的目光,才渐渐松乏起来。

【院首德高望重,她区区一个宫女,应当收买不了。】

【唉......朕又错怪了她......】

【好愧疚,刚刚还对她这般无礼,她不会讨厌朕吧?】

太医见皇帝在,那些唠叨才收了不少,说到太医院再给陶岁岁配几丸,便匆匆告退。

陶岁岁见状也赶紧撒丫子走。

幸好她做事总是喜欢留一手,反正现在情报到手,还有大把时间供她谋划,先打消皇帝的疑虑要紧。

德安公公:唉!又是浪费机会的一天!

他只得遣退那些被他喊来给皇帝临幸做记录的女官,重新端了盏七分烫的茶进去。

皇帝依旧在沉思:

“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探听到别人的心声么?”

“陛下说笑了,这本事只怕神佛才......”

德安公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皇帝只是说笑,皇帝叹了一口气:

“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德安,拿着朕的腰牌,连夜出宫,把云淮生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