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呵,臭男人

陶岁岁忍不住眯起眼睛来看。

虽然和皇帝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能看出上面的红印子,难不成是蚊子?不对,都快入秋了哪来的蚊子。

再看皇帝这一脸心神荡漾的样子。

呵,男人,昨晚离开冷宫后怕是忍不住,又去找谁潇洒去了吧。

陶岁岁心里的欢喜被强行压下,不老实的东西,不配得到她欢喜。

皇帝一路走,一路觉得心情不对。

分明看到她那瞬间欢喜得很,怎么如今心里直泛酸,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呢?

定是御膳房今日的菜她不喜欢。

“总是吃这些老样子,朕都腻了,这些都赐给大臣吧,让御膳房换些别的来。”

陶岁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有完没完啊!明明吃完就能走人,现在她又要加班?!!

好容易熬到这顿饭结束,陶岁岁憋着一股子怨气,皇帝却又要去逛什么劳什子园林,还特地说要带茶点。

那不是摆明不让自己走的意思吗?

她现在有点想念德安公公给的提神香囊了,虽然不清楚里头有什么物质,但效果堪比黑咖。

“上次做的首饰母后很喜欢,你挑两盆花,给寿康宫送去。”

皇帝指陶岁岁,让她到自己跟前挑花。

陶岁岁在冷宫懒散惯了,这会儿心里憋着不能午睡的气,但还是挤出了个笑,走过去道:

“太后娘娘气质雍容华贵,奴婢瞧着这两盆秋菊与金桂不错,还有福寿绵长的好意头。”

“行,拿去吧。”

陶岁岁暗喜,终于能逃脱乾清宫了,伸手就要去抬花。

却被后面的小行子一个箭步拦下。

“奴才这就拿给太后娘娘,感知陛下孝心,娘娘一定会高兴的。”

这年头,连抬花的工作都卷起来了,陶岁岁左右看了圈,又指着旁边的蟹爪兰道:

“这盆也极好看,奴婢可以给太后娘娘送去么?”

不等皇帝发话,小灵子冲出来,再一次拦截了陶岁岁的摸鱼梦。

皇帝忍不住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怎么,为着昨晚的事情不高兴?”

陶岁岁看他喉间粉红的痕迹,耷拉欲睡的眼皮子又清醒了些。

“奴婢不敢......”

“欺君是大罪,要杀头的。”

但说真话也是大罪,比杀头轻不了多少。

“陛下明鉴,奴婢只是担忧陛下每日饮食不定,长此以往,只怕肠胃容易不适。”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皇帝心情明显更好了。

“无事,朕近日饮食清淡,又碰巧来了个潮州厨子,熬得一手好白粥,朕已经喝了碗垫垫肚子了。”

但说完这通话,皇帝心里那种烦躁还是只增不减。

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他再次抬眼看她,却见她眼睛时不时瞄昨儿亲近那处,不禁回忆起昨夜的场景。

【她不会想再亲一次吧?】

【想亲近朕也是人之常情,可惜人太多了,朕要保持威仪,唉,真可惜。】

不行,再不说下去他就越想越歪了。

陶岁岁指了指,忍不住有点阴阳。

“陛下喉间有些红肿,怕是宫里的蚊虫不安分,咬着陛下了呢。”

“奴婢可要去太医院给您拿药膏?”

皇帝连忙用手一遮,脸有些发红,尴尬道:

“不必,不是什么要紧事。”

看他尴尬的脸,陶岁岁更笃定了心中猜想,果然男人没一个老实。

幸好自己集满积分就能回家,不用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见陶岁岁沉默,又特地点出这个敏感部位,皇帝心下了然。

【是怕朕不给她名分?】

【倒不是朕不给,只是现下不是时候。】

【罢了,女子有此忧虑也是情理之中,朕给她许诺便是。】

陶岁岁在默默偷听皇帝心声,皇帝却在不停想着该给她什么位份什么封号,终于想到了个合适的,话到嘴边,陶岁岁惊喜指着外面。

“陛下您看,好漂亮的鸟儿!”

【哪里哪里?嗯......只是普通的雀儿啊。】

“朕打算.......”

陶岁岁连忙再次打断。

“这朵花开得极好,是好兆头呀。”

【普通的菊花,哪里好看了?】

皇帝几次开口都被打断,疑惑看着身边处处都觉得新奇的陶岁岁,宠溺地笑了笑。

【一定是朕在她身边,所以才觉得今日的风景格外好看。】

【不愧是朕。】

陶岁岁想给皇帝的自信打98.5分,因为她有1.5语。

“陛下,如今已到未时二刻,可要回去歇一歇?”

站得稍近一些德安闻言也过来相劝,却被皇帝推了回去。

“不必,朕不困。”

【可是我困啊啊啊!】

什么声音?

皇帝惊愕回头,只看见眼皮子有些耷拉的陶岁岁。

【难道刚才的声音是她?怎么有点像先前闹鬼时听到的声音呢?】

糟糕!因为早起连轴转,陶岁岁神情有些涣散,方才连隐藏心声也忘了。

她大脑飞速运转,心想用什么借口圆过去。

见一侍卫快步走来,递上一封信件。

“陛下,刚收到飞鸽传书,是云国师的密信。”

既然是密信,陶岁岁自然缓步退下。

她本想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能再听听皇帝心里说什么,可皇帝只看了一眼,便扫视左右,是要他们继续后退的意思。

这么神秘?和什么有关?

周围人见皇帝的脸色越发凝重,纷纷像坠了个秤砣在心,沉甸甸的不敢呼一口重气。

“德安。”

皇帝声音都沉了不少。

“回宫。”

耶斯!终于把狗皇帝送走了!

他在前面走得很急,陶岁岁便在后头慢慢地跟,等到了乾清宫,看了会儿用不上自己,便一个溜字诀为上,跑到严微的房间美美睡上一觉。

只是她睡在床上,始终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安定。

这份不安定与皇帝是共通的。

他看着云淮生送来的密信,上面清楚写了陶岁岁的籍贯、家庭情况等主要信息,却在最后面一行写下:

“邻里皆言,其性情懦弱不善言辞,偶有结巴,臣疑有替换人选之嫌,望陛下慎之。”

陶岁岁爱哭他是知道的,但在太后跟前,在自己跟前那些话,与不善言辞毫无关系,更何况结巴。

难不成,她真的并非民间采选上来的宫女,而且有人故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