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冷宫大总管岁岁
但她还是好奇。
“里头不安排人进去洒扫吗?”
“有专人负责的,姑姑不必担心。”
“那他们不归我管?”
“姑姑还是不要多管为好......”
瑞书表情严肃,陶岁岁只往里头瞧一眼,便讪讪收回目光。
管冷宫的日子是极其无聊的,因为冷宫根本没人管,哪怕有人死了,草席一裹就能完事儿,陶岁岁闲得在屋里拍苍蝇。
人在无聊的时候,陶岁岁有点想她收养的猫儿。
狗皇帝,把自己调走就算了,还没收了她的小猫咪,不过......
陶岁岁捧着自己从乾清宫带来的包裹,里头除了换洗的衣服,还有各种能让她回家的值钱玩意儿,幸好现在自己是领导,能有专门的柜子锁东西。
“姑姑!”
冷不丁从后来冒出一声,差点把包裹里的翡翠镯子给砸了。
“冬儿?进门不知道敲门吗?”
陶岁岁板着脸,用身体挡住包裹。
“出去!”
冬儿愣了会儿,拉着陶岁岁的衣袖道:
“哎呀你别吓我了,咱们是一批进宫的,位份不同也总有情分在呀......”
“你想挨打吗?出去!”
笑话,冬儿污蔑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跟她讲情分。
陶岁岁可不是小白莲,不然也不会到乾清宫第一天就把春花、秋月揍了个遍。
冬儿还企图打“情分牌”,陶岁岁一个鞭子扫下来,瞬间她的腿浮现一道红红的细痕。
“你!你!”冬儿捂着脸哭跑出去,逢人便说陶岁岁如何如何严厉,方才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苛待了她。
“瑞姑姑哪儿会打人呀,咱们往后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是过足了官瘾,来瞧瞧我腿上的伤,我不过是找她叙叙旧,可是她下手多狠呀......”
冬儿说得起劲,丝毫没留意到瑞书在身后,转过身去又是一巴掌。
“你没听说么?岁岁姑姑指不定往后要当主子,你在这儿嚼舌根,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还不滚回去干活!”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瑞书却从袖里拿出小药瓶,把清凉的药油抹在冬儿脸上。
“你看看你,模样身段哪个不是宫女里拔尖的,姑姑是在保护你,和她对着干只会吃苦头。”
“至于她,若是真被皇上看上了,皇上也是男人,跟猫儿一样吃不到就会一直念着,你若是盯着她,还愁见不到皇上?”
“开饭了开饭了!”
陶岁岁见着饭都要两眼放光,自打早上啃了两口馒头,她是一点饭没吃,甚至饿到极点时,嘴巴里居然有了御膳的味道。
她开始相信冷宫邪门的说法了。
冷宫饭菜不错,今天甚至有一整只鸡腿。
唔......吃出了乾清宫烤鸡的味道,看来她是真饿了。
冷宫里放饭和别的宫根本不同,那些曾经得宠一时的妃子们疯疯癫癫,所以宫人们也懈怠,打一桶潲水般的饭食扔在门口,再配十来个破碗,就是她们的饭了。
陶岁岁端着手里的饭出来例行检查,看看桶里的“饭”。
这搁监狱都得上军事法庭说虐待战俘吧!太恶心了,有点想吐。
“冷宫的饭食是谁管的?”
“是奴才从御膳房拿的。”“噢,是你啊......”
陶岁岁打量负责膳食的小桔子和小果子,那两人会意,忙从兜里掏出几块铜板。
“这些都是孝敬姑姑的......”
角落的冬儿默默拉人围观。
“你看,狗改不了吃屎,她定要狠狠敲一笔银子。”
陶岁岁把饭放下,那些已跌落泥尘的宫妃明明都饿着肚子,却一点不敢碰陶岁岁的饭。
“放肆!你们是打量本姑姑初来乍到,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本姑姑记得,冷宫里的太妃太嫔虽被废,但也要按照最低位份来给吃穿用度,每日猪肉两斤,粳米一升,白糖二两,还有每月的羊肉鸡鸭,就拿这几个铜板来糊弄我?”
围观的人多了,窃窃私语:
“冬儿姐说得真不错,岁岁姑姑敲起来,比瑞姑姑还狠!”
“是啊,咱们在冷宫本就熬苦日子,她狗仗人势什么呢!”
小桔子和小果子咬咬牙,又从布兜里掏出两枚铜板:
“姑姑见谅,这回是真没有了......”
小果子更是哭丧着脸道:
“姑姑有所不知,咱们冷宫的宫人向来被人瞧不起,所以那些吃食,都被各宫的主管们强行要了去,能给几个铜板子的,已经是莫大的善人了。”
难怪宫里肥头大耳的奴仆那么多。
要是这些吃的,是给普通宫女太监接济一下,还能捞点外快,陶岁岁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欺负她的人头上,绝对不行!
“列个单子给我。”
“什么?”
“我说,把那些管你们要主子吃食的人,列成单子给我。”
小桔子反应过来,抱着陶岁岁大腿。
“姑姑使不得啊,那些人都是各宫出了名的恶人,您得罪了他们,往后有苦头吃的。”陶岁岁把铜板扔回到他们手里。
“管他恶人善人,我他爹的可是总管冷宫的女人,欺负到我们头上,能不收拾?”
她还有听皇帝心声这个bug呢,用用手段收拾他们,还不手拿把掐。
围观吃瓜的宫女:
以为是刻薄苛待的姑姑,居然是正义执行者?
她们突然想给陶岁岁鼓掌叫好,并给嚼舌根的冬儿投去鄙夷的目光。
陶岁岁一走,德安公公和小行子都很紧张。
虽然换了个尝膳的宫女,但看皇帝的样子,很明显这顿饭非常不香。
“撤了吧。”
“陛下......兴许是这烧鸡不好吃,咱们换一道炙烤羊肉如何?酱香鸭子呢?”
皇帝只觉得嘴里不仅没味儿,鼻子还隐约有股酸馊臭味。
朕不是让她当冷宫大总管了吗?吃得还那么差?
小行子心领神会:
“陛下,要不把岁......”
“滚!”
皇帝后悔的念头刚升起,就被人戳破了心思,怒瞪一眼小行子,勉强又吃一块烧鸡。
有点味儿了,虽然和印象中的烧鸡不大一样,但至少是鸡味。
自打陶岁岁离开乾清宫,除了用膳,无事发生,难不成自己和她的共感真的减轻了?
身体突然有种强烈冲动,让他迈开腿往一处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