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胜酒力的小猫

“严微你回来了么?”

眼皮子发沉,陶岁岁只能勉强打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看见褐色的衣裳,两手绕过对方肩头搭过去。

“我好冷,狗皇帝......冻死我了......”

狗?皇帝!

谁在骂朕!

皇帝被这声狗皇帝气得一激灵,看看周围陌生而破旧的陈设,莫名的慌乱充斥心头,只觉头疼欲裂,浑身发冷。

难道自己从未逃脱过,回故国当皇帝,只是一场黄粱梦?

怀中生暖,皇帝忍住头疼往下看去。

只见身侧躺着双颊如胭脂般晕红的陶岁岁,温软的身子像她收养的小猫儿,收起利爪安心缩在他的怀里。

是了,自己的锅子被下了暖清酒,为了躲她,才到西暖阁歇息,怎么到这儿来了?

“唔......”

“好冷......”

皇帝的理智告诉自己要推开她,但偏偏陶岁岁此刻双手拽着他的袖口,青丝散落颈间,又往自己身上蹭了蹭。

他情不自禁展臂将她环抱在怀。

好冷!

或许是二人共感的缘故,皇帝和陶岁岁的后背皆是一片冰寒,所以她刚刚骂自己,是因为深夜在乾清宫受冻的缘故?

皇帝忍不住笑了笑。

让小猫挨了冻,确实该骂。

皇帝低头凑近她的鼻尖,嗅到陶岁岁吐息间带着的酒香氤氲,想起她晚膳时,捧着飘酒香的羊肉汤一饮而尽的模样。

原来还是只不胜酒力的小猫。

他好像找到了下次捉弄她的办法。

“跟你说......皇帝,真的坏死了......”

怀中人儿梦中呢喃,皇帝只是皱了皱眉,低头让二人距离更近。

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他喉结滚动,原本冰冷的后背竟因为紧张生出薄薄细汗。

朕发誓只是想堵着她的嘴,绝没有非分之想。

“唔!”

陶岁岁突然一用力,伸手就往皇帝身上推。

“热死了,走开!”

她一翻身,给皇帝一个大后背,抱着冰凉的被子再次呼呼大睡。

窗外传来细微走动声,还夹杂着些兵器摩擦的声音。

睡了半宿的陶岁岁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地发疼,被子很快被焐热,她又转了个身,很自然地伸手去抱旁边的东西。

等等......

她不是一个人睡吗?旁边哪儿有什么东西!

陶岁岁不敢睁眼,两手不安分地在黑暗中摸索着,额头上方不时传来鼻息炽热,还有耳边的声音。

【忍住,不能趁人之危......】

【别摸了,舍不得推开,怎么办......】

我去?!采花贼!

陶岁岁不敢乱动,张开嘴想深呼吸,又怕被贼人发现自己已醒来,赶紧闭嘴。

上次被太监绑架,还有狗皇帝来救她,现在人在西暖阁睡着呢,严微她们都不在,该怎么办?

【狗皇帝......】

碰巧这三个字传入皇帝耳朵,他只当陶岁岁又在梦里骂她,宠溺地低头用手拨弄她红透了的脸颊。

陶岁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脚慢慢把被子撩到身边。

然后一个猛扑!

弹跳起身把被子蒙住贼人的脑袋。

“啊哒!”

扫堂腿!回旋踢!陶岁岁把在视频里学的防身格斗技巧全部用上,对着被子里的贼人拳打脚踢。

“居然敢吃老娘豆腐,我打死你!打死你!”

“嘶——啊!”

在陶岁岁用力挥拳的同时,身上猛地像被挨了一下,让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定是那碗羊肉汤的酒太醇厚,酒还没醒呢。

陶岁岁不敢放松,对准被子邦邦又是两拳。

“住手!”

“臭流氓,还敢喊住手?”

“朕让你住手!”

“噢哟还敢喊朕,你什么档次敢和皇帝喊一样的......”

手在半空停住了。

被子滑落,露出陶岁岁日对夜对再熟悉不过的脸。

“陛下?”

陶岁岁紧张到有些磕巴。

刚刚什么情况,霸道皇帝半夜偷偷爱?

“这、这里是西暖阁吗?不对啊,这是奴婢的房间......”

“好像有贼人闯进来了,陛下稍等,奴婢去抓贼......”

陶岁岁想跑,被皇帝一把揪住。

窗外一直跟着皇帝的德安公公和几名侍卫听到屋里动静,各个脸涨红,这是什么花样?

论会玩,还得是自家陛下。

“陛下......这是奴婢的房间......”

“这是朕的皇宫。”

陶岁岁不说话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想去哪儿谁敢说什么。

她想故技重施,眼泪汪汪地贴近皇帝去听他心声,再想想怎么解决当前难关,却被皇帝一把推开。

“你一介宫女,胆敢爬龙床?”

陶岁岁诧异望着自己那张,比大学宿舍床还破的小床铺。

“这好像是奴婢的......”

“朕睡在哪儿,哪儿就是龙床。”

狗东西!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德安!”

德安公公带着端水的宫女一脸喜色跑进来,见到衣衫略微整齐的两人,再望望床铺。

陛下这一晚上,难不成什么都没干?

他这个太监怎么比皇帝还着急呢?

“这个宫女......”

皇帝指着陶岁岁,惩罚的话已经打了几遍腹稿,却舍不得说出。

论轻薄,到底是自己今晚动手的多,再加上那碗汤,他知道陶岁岁是无辜的。

“朕身边不要安排这些病秧子!”

“回宫!”

见陶岁岁满脸通红,身上还冒着热气,德安公公使了个眼色让小宫女去探她额头,果然滚烫。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呦岁岁呀,怎么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呢!”

翌日,陶岁岁被严微强制摁在房间喝中药。

古代这药还真是又浓又苦,一点都不掺假的,陶岁岁捏着鼻子喝药,被苦得直发抖,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德安说陶岁岁高热不退,这几日都不能在跟前伺候了。

皇帝嘴里泛着苦,心里也苦。

她什么时候着凉的?

是在乾清宫等自己时,还是昨夜里自己贪看美人醉酒,没给她盖被子时?

“陛下,太后娘娘说羊肉锅子的事,还请您过去一趟。”

皇帝冷哼。

“母后事事劳心劳神,朕就不必打扰她了。”

“查,是谁把彤史拿给母后看的,统统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