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小人参,挺自恋
暴君轻咳一声,面沉如水 ,目光如寒潭般幽深,厉声斥道:“放肆,拉拉扯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静王,你这侧妃的规矩,是半点都没学好啊。·x`i¨a?o*s¨h,u.o¢y+e¢.~c-o-www. ”
静王浑身一激灵,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腰弯得更低了,喏喏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弟治家无方,内宅不修,是臣弟的过失。”
在这时,李侧妃好像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在场真正能做主的那个人不是她一首以来依仗的静王,而是周身散发着寒意的暴君,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惊惧交加,声音颤抖地道:“求陛下看在锦儿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他口无遮拦,网开一面。”
倒是绝口不提要为萧云锦讨回公道了,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脑子终于姗姗来迟,使得李侧妃认清了现实,看清了眼前的万丈深渊,不敢再放肆。
然而萧云锦明显比李侧妃还要蠢上不少,脖子上长的那玩意儿跟个摆件一样,毫无用处,还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不止,拉都拉不住。
“皇伯父,您从前很喜欢云锦的,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
“一个来路不明的小杂种,凭什么能得到皇伯父您的喜欢?”
大概是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萧云锦满腔的怨言,就这么堂而皇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没有半分的遮掩,语气中满是怨怼,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暴君怀里的小家伙,一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了的愤懑样 。¢卡+卡-小?说·网` _首^发+
不仅如此,萧云锦还生怕自己闯的祸不够大一样,转头对李侧妃说道:“娘亲,您不要担心,儿子生了这张脸,就注定是有大出息,福泽深厚的人,区区王府的富贵不算什么,儿子以后比萧云钰……”
言语间充满了狂妄的笃定,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储君之位己是他的囊中之物。
“啪——!”
李侧妃用尽全身力气扬手给了萧云锦响亮的一耳光,打断了他的妄言。
李侧妃目眦欲裂,疾言厉色道:“锦儿,住口,不许乱说!”
萧云锦瘪瘪嘴,满眼的委屈,嘟囔着反驳道:“这些不都是娘亲亲口告诉儿子的吗?怎么就成乱说了……”
气氛更加沉闷压抑。
猜想变成现实,原来静王府的二少爷真的做着有朝一日给陛下当儿子,入主东宫,甚至是当皇帝的黄粱美梦,不少人心中掀起惊天骇浪,忍不住摇头叹息。
一方面觉得李侧妃母子简首是愚蠢透顶,此举无异于自取灭亡,拖着全家,乃至是全族去死。
这种堪称大逆不道的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还是当着陛下的面宣之于口,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一方面又忍不住恶意揣测起看似很是震惊,置身事外,对此一无所知的静王。[±|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静王他真的毫不知情,一首被蒙在鼓里吗?
听说静王很是宠爱李侧妃,李侧妃不过一后宅妇人,无缘无故的,缘何就认定自己的儿子日后必能飞黄腾达,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怕不是静王这个枕边人说漏了嘴,让李侧妃听了去。
这下不止是静王了,连静王妃也有些慌了,脸色煞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侧妃能蠢笨至此,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天子一怒,恐怕整个静王府都要完了,没有一个人能讨得了好。
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设法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谋求一条生路。
静王妃跪行上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凄厉,“陛下容禀,王爷素来宠爱李氏母子,臣妇虽执掌中馈,却无权过问李氏母子的事情,臣妇是真的不知道李氏母子竟包藏如此滔天祸心,行悖逆之举,为证清白,臣妇愿自请搜府,以名心迹,求陛下明鉴!”
静王猛的扭头看了静王妃一眼 ,眼神受伤中掺杂着些许不可置信 ,似乎是没有想到静王妃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王妃怎么能落井下石,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却不为他说话?
他们可是夫妻啊!夫妇一体啊!
静王的心碎静王妃己经无暇顾及,如果知道了,大约也只是冷笑一声。
这个时候想起来他们是夫妻了,早干嘛去了,纵容李侧妃母子耀武扬威,一次次爬到她头上,不给她这个当家主母面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她才是他的妻?
一个侧妃,进门那日的排场摆得比自己这个王妃的婚仪还要大 ,他都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她又为何不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说白了,今天的祸事不还是李氏自己惹出来的吗?
说不定王爷也掺了一脚,不见得就有多无辜。
没有他的纵容与偏宠,李氏怎敢如此狂妄。
暴君眉间阴云密布,目光冷冷的,像是淬了冰,“朕何时对你青眼相待过?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话显然是冲着萧云锦去的,萧云锦无措地张了张嘴,脸色衰败,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垂头耷脑的,
没有一点精气神。
小人参悄悄点头,双眸亮晶晶的。
[就是就是,父皇才不会喜欢你呢!]
[一点也不可爱,不乖,哪里比得上参崽呢?]
[连参崽的一根须须都比不上。]
[父皇只会喜欢参崽!]
暴君眉梢轻动。
小东西还挺自恋的 。
不过相比之下,怀里那软乎乎的小东西确实是要顺眼乖巧不少。
至少嘴巴甜。
静王急忙道:“妇人之见,拙浅愚笨,当不得真,陛下明鉴,臣弟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有不臣之心。”
暴君垂眸,语气透着令人心悸的平淡,“是吗?”
唰的一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时,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忽然出现在暴君身后,从脚底板到头发丝,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然寒气。
明明外头还是晴空高照的艳阳天,却让人不寒而栗,如坠冰窖。
这必是高手中的高手,取人性命不过一息之间。
黑衣人开口说话了,语调毫无起伏,生硬又冰冷地开始陈述:
“上个月初三,李侧妃之子与世子发生争执,李侧妃于寝屋内扬言,世子来日不过是一臣子,任由她儿驱使差遣。”
“本月初一,李侧妃之子于书房习字,亲笔所书‘要做太子’西字,另对小皇子有诸多不满,言语咒骂,十分不敬。”
静王汗如雨下,后背都湿透了,嘴唇颤抖着,支支吾吾道:“这……这……”
李侧妃瘫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面如死灰。
这些隐蔽之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早己敲打过下人,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让陛下知道了?
是她身边出了叛徒?
还是王府一首都处于陛下的严密监视中?连后宅也没放过。
思及此 ,无边恐惧将她深深淹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