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注定分开
这一次周炀没阻止，开始看刚打印出来的合同。-0¨0_s?h¨u?./n?e~t.
宋妗走出房间，脚步像虚的，人也变得麻木。
每层楼都有服务台，可以从包间里通知要什么东西。
她出来是怕控制不住情绪。
她怎么会不知道周炀为什么挨打，跟她牵扯不清，宁愿守着一个小小修车店过着前途不明的日子也不要答应谢父的条件。
谢父这人不声不响就把周家人请来，从周母刚才的表现，即使不知道聊天内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宋妗来到服务台，“你好，我是1809号客人，能给我冰袋毛巾和消肿药吗？”
服务员一听立马答道：“刚才有位姓钱的先生己经跟我们说了要冰袋毛巾和消肿药，现在己经有人送上来，我们会亲自送到1809号包间。”
宋妗没走，站在服务台。
“不用你们送，我在这儿等。”
宋妗来到服务台的休息区，目光呆滞地坐着。
周母好像没有那么疼周炀，又或者是她没有感受过母爱，不知道母爱会是这样的。
话没说几句就打，打了一次不够还打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下那么重的手。
那可是十年没回家的儿子，中秋节没让回去，也没有特意来看看，就因为谢父给出的好处全家人都来了。
一来不想着心疼心疼，张嘴就是指责，是质问，是逼着他同意。
她己经不用知道在休息室发生了什么，结结实实的巴掌和血印就己经是答案。′w·a_n\z~h?e*n.g-s¨h`u?.′n/e¨t.
“女士，冰袋和药己经拿来了，请问还需要别的帮助吗？”
服务员手里拿着冰袋和药，眼神关心。
她知道1809号包间去了多少人，先是一位大老板，随后是打扮很朴素的一家子进去。
那一家人走路的架势还有期间叽叽喳喳说方言，她虽然没听懂好全部却听到了一些，就是儿子被一个女人勾住，嘴里全是说那个女人不好的话。
接着就是一对情侣前往包间，看上去很般配，包间里动静闹得太大，又骂又扇巴掌，哭声隔着大门都能听见，更别说是一位大娘被一家子搀扶着去休息室。
休息室也吵吵闹闹，还有扇巴掌的声音，最后男的回到包间，女的从包间里出来要冰袋和药，就等的这一会儿工夫就坐在休息区偷偷哭了。
一出大戏己经在服务员脑子里生成，这会儿看宋妗的眼神全是同情。
宋妗没注意到服务员眼里的同情，接过托盘。
“暂时不用，谢谢。”
宋妗拿着冰袋和药走了，站在包间门口时平复好情绪才开门进去。
周炀还在看合同，看得很认真。
先前的合同看过，记得内容，自然也知道追加条件。
她会成为经手人，亲自盯着一切进展。
其中包括他去深造的地方，必须提供资源，在她觉得可以的情况下才送过去。·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同时包括他在那边的衣食住行都有要求。
她提了那么多要求，对她的要求也增多了。
如果谢燃需要女伴陪同出席，她不能拒绝。
其中包括一些正常的生意宴会，家庭宴会，或是一些私人宴会。
除此之外还要督促谢燃去上一些课程。
其中标明谢燃学到什么样的程度影响决定他的【深造】待遇。
也就是说宋妗能督促谢燃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千里之外的他就能享受多好的待遇。
很多条件将谢燃跟他挂钩，想要他好就想尽办法好好督促谢燃。
这哪里是督促，明摆着就是将两人捆绑
周炀看着拿着冰袋和药膏进来的宋妗，看着她站在面前用毛巾包裹着冰袋敷在他脸上，动作小心翼翼。
“有没有好受一点？”
周炀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该说什么呢？
又能说什么呢？
己经决定将她卖了换他去深造，连卖身契都看到了，他现在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说出来也不过是无用的道歉，改变不了现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周炀伸手环住她，将脸埋在她怀里，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他亲手送她到别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对她别有用心。
他接受那个男人的馈赠，靠着她陪在那个男人身边换来自己的机会。
将来就算他出人头地，就算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这件事也会成为他们之间不敢提及又难以释怀的存在。
结果能在一起己经算是美好的奢望，她跟谢燃在一起，依照谢燃的德行，会想尽办法增进感情。
谢燃有钱有闲，有人有机会，有无数助攻，有的是办法。
除去会有些花心这一点，谢燃比他好的地方太多了。
花花公子动了心去追求一个女生，能有几个不动心的。
这份合同
从来不是什么天上掉下的馅饼，是谢家人的给他的选择。
选前途还是选她。
环在腰间的手愈发紧了，宋妗放下冰袋，回抱着他。
宋妗看着包间里的落地玻璃，此时玻璃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店里没一个生意时都不见他情绪有起伏，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现在却死死抱着她，哭得无声无息，要不是温热的眼泪湿透衣服贴在皮肤上，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哭。
她有很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有了答案，也有了选择，再多的话说出来都是一样。
他们甚至连一句许诺未来的话都说不出来。
彼此都清楚了谢父是一个怎样处处筹谋的人。
先是看上去把主动选择权给他们，让他们争吵，剖白，最后决定一起面对，哪怕前途未明。
接着制造一些危机，看他们如何面对。
他们以为可以面对种种危机，让他们觉得谢父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们以为赢了的时候让周家人出现。
他们毫无准备，就算有准备也没有法子。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周炀舍不下。
而周母给她下跪的那一刻就己经注定了结局。
他们早就在局里，谢父是造局者。
以后只要合同还在，他们就还在局里。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棋子，结局由不得他们。
她总不会天真到以为在他们分开后的时间里能掌控她跟谢燃之间的相处。
谢燃成长速度跟周炀享受的待遇挂钩时，她就注定被动。
还有周炀那边，会进入一个新的环境，那个环境里没有她，有的只是目标一致所学知识一致的同行人。
异地最考验人，所处环境不同，面对的人和事不再有交集，不再有共同话题。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周炀去学的是她没有接触过的，在他与她分享成果时完全听不懂，在他遇到难处时她帮不上一点忙。
说不定那个时候他身边会出现一个品学兼优家世不错的异性，那个人会高兴地听着他的成果，会明白他遇到的难处，会和他一起解决。
他们有共同话题，有同样的梦想，有方向一致的路。
到那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做不了知心人，也做不了倾听者。
两人都不在彼此的世界里，无法共情，无法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