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亲情谈判
“她没义务……她怎么就没义务？”
听着周炀句句为宋妗辩解，周母彻底绷不住了，伸手又是一巴掌。′s~o,u￠s,o.u_x*s\w*.?c?o.m!
那只干活的手又一次扇在脸上，没收一点力，生怕力气太小打不醒犯糊涂的儿子。
“如果不是她，你会坐牢吗？如果不是她，你会错过高考吗？如果不是她，你现在早就读名校进大公司。”
“你现在跟我说她没有义务为你的前程负责，她没有义务难道我就有义务吗？”
周母哭到哽咽，捂住心口盯着他。
“我跟你爸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干，我们苦啊，可我们一想到你成绩这么好，你这么有出息，我们就什么苦也不怕了。”
“你爸累得每天晚上要脚膝盖疼得睡不着，腰每天要擦药酒，要不然第二天会疼得首不起来。”
“你出事以后我眼睛都快哭瞎了，你弟弟被指指点点，你妹妹因为你在学校的被欺负，他们成绩好，他们想考公务员，可他们因为你没法通过政审。”
周母的话让周家人都哭了。
周炀看着默默抹眼泪的父亲，看着弟弟妹妹，一颗心被撕扯着。
他母亲哭着拉住他的手，哭着继续求他，声声悲戚。
“你知道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不顾我们一家了。”
“你明明可以去深造，只要你回来就是人才，你可以让我跟你爸去跟别人炫耀我儿子有出息，你能让你弟弟和妹妹在别人面前昂着头，你出息点就是弟弟妹妹的靠山，可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个机会。?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儿啊，就当妈求你了，忘了那个女人……”
周炀看着眼前这张苍老的脸，听着声声哀求，好像只要他不答应就会像刚才朝着宋妗跪下一样给他跪下。
他不明白所谓的【深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让他妈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
他明明就说过会好好赚钱，想靠着自己去努力。
可他妈和家人们都不相信，不相信他能混出一个人样儿，只相信别人施舍给的【深造】能让他混出一个人样儿。
他忽然就想到宋妗。
那天晚上宋妗也是求他，一次一次求他，让他去深造。
可当他让宋妗相信他会努力赚钱，相信他能靠自己混出一个人样时，宋妗信他了。
他不明白宋妗都相信他，为什么家人却觉得他会失败。
周家人轮番上阵，周炀却不松口。
周母哭得声音都哑了，看着挨了好几巴掌脸己经肿了还是不松口的儿子，终于没了法子，只能退一步。
“你只要答应去深造，将来不管你要跟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你。”
只要能去深造，她可以接受宋妗。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周炀听到这话却没有露出多惊喜的表情，只是平静望着他妈妈，苦笑出声。
“妈，你真以为你儿子是什么金子吗？轮得到我对她挑三拣西，我现在是什么人，我住在她的修车店，靠着她的修车店赚钱。′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还有你不会以为谢老板看上的是我的才华吧？”
周炀在笑，笑里是满满的嘲讽。
嘲讽他，也在嘲讽他妈妈。
“人家谢老板根本瞧不上我，他看上的是你瞧不起的那个人，他为了让宋妗答应他的条件才从我身上下手，他要把我赶走，要把宋妗留给他儿子。”
看到他妈妈不愿相信的眼神，周炀笑着继续补刀。
“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儿子我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是我没人要，我像只狗一样在街上找工作时是她花钱盘下一家店，她怕我伤自尊，她哭着求着我答应，她掏钱让我当老板，花钱让我去考驾照，她早就为了我要答应谢老板送我去深造，是我不配。”
“你还说等我深造回来就让我跟她在一起……”
周炀嗤笑出声，笑得很大声。
“你把她当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把她卖了以后她还会要我？”
“这么多年只要她想找，能找到比我好千倍万倍的男人，我才是她所有选择最差的一个，如果不是她念旧，我现在连出现她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是你儿子没资格对她挑三拣西，她能跟我在一起你就该烧高香了，离了我，有钱的男人她随便挑，我离了她就再也碰不到比她更好的人。”
周母疯狂摇头，制止他的荒唐言论。
“这是她欠你了，她就是一个年纪轻轻就不安分的姑娘，她明知道你是什么情况，知道你有前途，她还跟你不清不楚。”
“她出事可以打电话给警察，可以打给其他人，为什么要打给你啊？为什么就打给你，她要是不打给你就不会出事，你可以高考，你会上一个好大学，你会进入大公司，你能赚大钱……”
周母深吸了几口气，压住心口的不适，哽
咽着哀求。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换给她的，连她的高考都是你在帮忙，没有你她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学，更别说是当律师，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弥补，是她对不起你，你就应该心安理得地收着，而不是对她感恩戴德。”
“你就听妈的，离开她去深造，你继续走你的路，她走她的桥，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她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周母说着死死拉住他的手，声声哀泣。
“妈不会害你，妈也没求过你，你就听我这一回。”
母亲的哭声，弟弟妹妹从小听他的话，如今多年没见在他面前还是说不出任何说教的话，只是在一旁红着眼。
他爸爸佝偻着腰坐在一旁，沉默不说话。
他知道每个人都是为他好，可每个人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总说当初是宋妗害了他，所以现在对他的所有好都是理所当然，他就应该毫无负担地索取。
“妈，账不是这样算的，我救她不是因为她给我打电话，是我看不得她被欺负，我很生气，我在极度愤怒下过激了。”
制止的法子很多，他不记得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那个人该死。
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疼。
他明明不会打架，那个男人明明很壮，他好像打不过那个男人。
可等他清醒的时候那个人己经死了。
清醒过后的他不管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动了多少次手，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死手。
说到底就是他冲动，他也为此付出代价。
那次是他唯一一次年少轻狂，无论后果如何，他都认。
在他看来事情到那里己经结束了，如今再次遇见是重新开始。
——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母很平静地看着他，眼泪己经流不出来了。
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该打的也打了，依旧听不进去。
她应该知道结果的，这个儿子看着听话，可总有一些事情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她理解不了，也说服不了，那就说服其他人。
“你说得对，账不是这样算的，你的账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我的账也一样，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那就算算我跟那位宋妗的账，我跟你爸培养了你十几年，我应该有一个出人头地的儿子，她宋妗把我儿子毁了，我要她还我一个出人头地的儿子。”
周母说着人也不晕了，心口也不疼了，起身就要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算着账。
“是她勾着你，是她让你起了心思，是她把你从好学生拉进监狱，我不管她是出钱也好，卖身给别人也好，我去求她，我给她下跪，给她磕头，只要她还我一个儿子。”
她儿子不听她的话，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的。
儿子这边没法儿下手，那就从别的地方下手。
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受够了儿子女儿抬不起头的日子。
只要儿子能去深造，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儿子以后会恨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