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像烟
刚聊完跟谢燃的事儿，宋妗第二日就要去谢氏。/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公司有一个合作要谈，需要法务在现场。
“宋律师，何老板己经到停车场了，等会儿在会客室谈合作。”
宋妗一听带上电脑，先去会客室做准备。
没多久会议室就来了人，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接待何老板的人会是谢燃。
跟之前的打扮不一样，今天的谢燃穿了一身昂贵西装，弄了一个稍显正式的发型，不知道是不是西装的束缚让他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稳重。
形象差别过大，她一时间没认出来。
正经起来的谢燃完全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举止有礼又不失锋芒，谈合作时完全没有怯场这一说，像极了谈判场上的老手。
哪怕她觉得谢燃纨绔风流，也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干正事的时候格外有魅力。
宋妗恍了一下神后就收回视线，开始她的工作。
作为法务需要记住双方的需求，确定条款没坑，在合作达成时以最快的速度起草合同进行签约。
会议室里宋妗坐在谢燃身旁，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双方对话，双手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脑子疯狂在转。
一开始双方相谈甚欢，笑着试探。
慢慢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双方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了变化。
谢燃的声音沉稳有力，似乎是做了不少功课，聊起专业的事情格外自信，半点不露怯。
何老板一个多吃二十年饭的商人，在人家的地盘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有着精通的谈判技巧，想压一压谢燃这个年轻人。
你来我往，你进一步，我寸步不让。~萝??拉?小￡(说?}; &首¨x±发![<
场面有些不对，何老板先找了借口暂停，去了卫生间。
人走了，宋妗呼出一口气，开始审核刚才的记录。
一旁的谢燃靠在椅子上放松，目光落在电脑上，看着她修修改改，添添减减。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谢燃将视线落在她那不停敲击键盘的手上。
他没少用键盘，敲击键盘会有些力度，像石子丢入水中，动作并不好看。
宋妗打字却很好看，像蜻蜓点水一般。
十指纤纤，动作轻柔好看，赏心悦目。
谢燃视线落在她光秃秃的手指上，没有戒指，纤纤细指，戴上戒指一定好看。
戴戒指！
谢燃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宋妗没有注意到这些小插曲，随着何老板回来，工作继续。
谈判过半，大概知道彼此能接受的范围，自己不吃亏，对方也别想占多大便宜。
随着时间流逝合作的走向随着谈判变得清晰，最终确定合作。
在他们聊完合作后喝喝茶吃吃点心的时候，宋妗己经整理好合同，将双方看重的要求进行特别处理，除此之外的补充条款也进行了细分。
合同越详细，事后能做手脚的地方越少。
做好这一切的宋妗把两份合同给了双方，何老板助手进行审核之后交给何老板，确定合同没有问题后开始签字。
签字，交换合同，再签字。
起身，寒暄，握手，最后尽地主之谊。
后面的事儿与宋妗无关，眼看着何老板离开会客室，宋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谢燃在一旁开口。/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合同签了，等会儿一块儿去酒楼跟何老板吃饭。”
宋妗拿起电脑，客气又疏离地站定。
“款待贵客不在法务工作范围。”
她不是公司员工，虽然是以外聘法务的身份来这里工作，在人家屋檐下该低头，可她有明确的工作范围。
跟高层吃饭，应酬，招待，都可以拒绝。
她也不怕得罪人，毕竟这个法务工作仅仅占据她工作的一部分，大部分精力和时间还是接官司。
如果对方因为她不愿意去款待别人而找她麻烦，她有的是理由把对方告上去。
底气很足，在人家的屋檐下也不怕，大不了就走。
见她神色像是误会了，谢燃解释：“不是让你款待，你把工作处理的很好，请你去酒楼吃饭。”
请吃饭，还跑去酒楼。
跟客户一块儿吃饭，不得吹牛逼，不得客客气气，不得吃个一两小时。
她现在工作一大堆，每天忙到大半夜，哪有时间花在吃饭上。
况且吃饭这种高兴事情怎么能跟不喜欢的人一块儿吃呢，吃又吃不高兴，聊的又不感兴趣，浪费时间，她才不去。
“拿钱办事，没什么好不好，不需要请客，我就不打扰你们吃好喝好，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话落，宋妗己经开始抬脚，离开。
她走得迫不及待，越走越快。
谢燃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皱着眉头，面带不悦。
之前外聘的法务最喜欢跟高层吃饭应酬，不为别的，就是
打入圈子。
多跟老板们认识，多去高档的酒楼露露脸，还能认识去高档场所的其他客户，把名片给出去，能接到很多案子。
只要对方身份足够高，资产足够丰厚，一个案子就够一家子一年的家用，再接几个就能买车买房。
宋妗明显不是这样，看上去没想走这一条路，甚至是抗拒。
他好像没看懂宋妗，以为刚才那样说会让她高高兴兴答应，想着谁都想往上爬，谁都想接更多钱的案子。
可看她毫不犹豫就离开的架势，她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不择手段往上爬。
像是想扎根基层律师，接底层人的案子，打普通人的官司，为底层百姓发声，而不是作为某家公司某位富豪手里的剑去指向对抗资本的底层百姓。
接那样的案子能赚几个钱，难怪能力不弱，当律师也好几年了，开的还是一辆破二手车。
——
会客室里窗帘半掩，阳光透过玻璃映在会议桌上。
谢燃有些烦躁地掏出烟叼在嘴上，咔哒一声打火机燃起火，点燃烟丝。
似乎是觉得烦，刚点燃就猛吸一口，烟头的火星烧得很快。
烟雾顺着喉咙被吸入肺腑，辛辣，却能从中寻得短暂放空。
所有的情绪被暂时忘记，只有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神经。
烟雾在肺腑绕了一圈被缓缓呼出，开始西散。
回忆在脑海里闪现，宋妗像极了青春时期尼古丁的味道。
年轻时抽烟是因为好奇，只觉得辛辣呛人，一开始并不喜欢。
不喜欢也不妨碍兜里有烟，几个男的凑一起，你一根我一根，一群人吞云吐雾，好像抽烟成了男生长大的标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那种味道很特别。
只不过那时无忧无虑，没什么真正的烦恼，并不需要用抽烟来释放压力。
随着年岁渐长，不缺钱，不缺狐朋狗友，却开始需要抽烟来缓解，甚至愈发依赖这种刺激的东西。
一支烟抽完，第二支烟点燃。
眯着眼深吸一口，感受这一刻尼古丁带来放空。
谢燃靠在椅子上，西装不知道什么被脱下丢一旁，西装扣子被解开好几颗，领带被硬扯开来，斜斜垂在一旁。
衣襟半露，神态颓然，两指夹着只抽了一半的烟，半点没有成功签约的高兴。
不管什么东西他都试着努力过，比如这一次谈合作，他爸一开始不相信他，公司其他高层也不相信，还是给了他，想看看他的实力。
只要他想，感兴趣，他总能成功。
可宋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曾拿下。
未成年时因为某些文化和群体开始抽烟，以为自己能控制抽烟，不想抽的时候可以再也不碰。
对宋妗的感兴趣就像是对烟的感兴趣，在枯燥的生活中显得那样特别，那样与众不同。
也因为总有人提及她，说没人能真的拿下她靠近她。
青春期的好胜心，猎艳想法，征服欲，都在引诱他去注意这个女生。
那时没有闯入她的世界，留下一丝不甘和遗憾。
再次见到，不甘和遗憾快速席卷，兴趣渐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她像烟，是他己经明白现在对烟己经有了依赖性，不是他不抽就不抽，是有时候不抽烟就难受。
她的抗拒就像是想抽烟的时候没有烟，焦虑，烦躁，想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