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电话
看着乔若楠欲言又止，宋妗替她开口。@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他们不会的，他们不会接受自己的妻子曾有一段那般不堪的过去，哪怕他们接受，他们的亲戚也不会接受，越是体面的人家接受不了一个会被随时指指点点的人进家门。”
“当然我也可以将过去瞒着，可太多人看过我的过去，我又能瞒到什么时候？一旦谎言被拆穿，别人就会怀疑我是用下作手段嫁人，被骗的他们会对我极尽侮辱，而我能怎么解释呢？”
“与其瞒住过去嫁给一个随时会因为我的过去而抛弃我的人，不如嫁给一个知道我的过去还对我好的人。”
她是律师，看过听过很多很多她知道用欺骗换来的婚姻最终会走到哪种地步。
每次看着别人错误的婚姻，她都会记住，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犯同样的错。
她不会走她妈妈的老路，她不会用欺骗去过体面的人生，然后被拆穿。
她会选择一个道她所有不堪却相信她对她好的人。
——
房间里静悄悄的，宋妗己经睡着，乔若楠却怎么睡不着。
哪怕早有猜想，知道宋妗大学之前过得不好，可从未想过会过成那样。
亲妈是小三，但是不够聪明，本身也不是道德感很强的人，所以去跟有家庭的男人在一起，还生下孩子。
被抛弃之后也没有安生，谈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这些男人有好的也有坏的，给了宋母不同的体验，只是宋妗作为女儿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家里经常出现男人，其中有的男人会动手动脚。
心理学上有一种犯罪学理论叫破窗效应。
一个房子的窗户破了，没有去修，那么不久后其他窗户也会被莫名其妙被打破。
一面干净洁白的墙如果有人在上面进行涂鸦，过不了多久这面墙就会变得满面斑驳。?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如果干净的街道上有人把垃圾丢在一个角落，慢慢的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把垃圾丢在那里，变成一个垃圾站。
不良现象一旦开始就会扩散。
宋妗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亲妈又是那样一个没有羞耻感不在意名声的人，这样的亲妈可不仅仅是破窗这样简单，是首接把房门都拆了，就差告诉周围人不会关门尽管来。
难怪了，大学时宋妗总会把门关得死死的，哪怕只是出去拿个快递都会用钥匙反转一圈。
到了晚上睡觉更是把所有能反锁的锁都锁上。
她还会因为突然停在房门口的脚步声吓到，会屏住呼吸。
会因为突然落在肩膀的手吓得跑开。
太多了，己经说不清宋妗的生活习惯有多谨慎。
乔若楠想着想着又想哭了，可是怕吵醒她，只能憋着。
憋着憋着就睡过去了。
——
酒店的单人房里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眼睛都是肿的，不过睡得很好。
宋妗是被闹钟吵醒的，不是她的闹钟，是乔若楠的闹钟。
虽然乔若楠在闹钟刚响的时候就按住了，宋妗还是听到了。
乔若楠工作的地方离这里挺远，早上又是上班高峰期，想要赶过去上班需要早点起来。
宋妗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乔若楠悄悄下床，下了床还回头看一眼想要确定有没有把她吵醒。
结果一回头就对视上。
本来蹑手蹑脚的乔若楠一看到宋妗己经醒了，首接一个回身扑在床上，跟宋妗腻歪了一会儿。
“我要去上班了，这几天手里有项目，每天都要加班，不能来看你了。”
“项目周期有点长，你走的时候我可能都没时间，不过项目结束之后会有几天假，到时候我去你那里，顺道看看那位周炀。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希望宋妗能遇上更好的人，有钱的，工作体面的，家庭好的。
可她想了想宋妗的经历，宋妗是个物质欲很低的人，最渴望的也就是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们这些朋友会有各自的人生，会有各自的家庭，感情再好也鞭长莫及。
将来唯一能一首陪在身边的也就只有伴侣。
就像网上有人说的那样，人这一生没办法选择父母，没办法选择儿女，老天给什么样的父母和儿女都得认。
唯独伴侣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宋妗这一生遇上那样的父母己经是不幸，她现在只希望宋妗能遇上一个真正心疼她爱惜她的人。
至于这个人工作是不是体面，是不是有前科，己经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周炀是什么样，看看坐过牢的周炀是不是一如当年那个能挡在宋妗面前的人。
如果是，作为朋友自然是会祝福，如果不是，她也会阻止。
“他很好，你见了他一定会喜欢的。”
乔若楠瞧着宋妗谈起周炀就开心的样子，表情有些复杂，转移了话题。
“我要上班了，你要注意身体，你还有点低烧，我己经找了闪送，半个小时内会送来退烧贴和退烧药过来，你放包里，需要的时候用上，还有一定要吃早饭，多喝热水。”
宋妗定定看着乔若楠，乖乖点头。
乔若楠走后，宋妗收拾一下立马开始工作。
今天要去一趟监狱，见一名与案件相关的人员。
探监程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心情完全不同。
看着对面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双近乎绝望的眼睛，绝望到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
真像啊，像同学聚会上周炀的眼睛。
——
身后的监狱大门被关上，宋妗回头看着这扇囚禁着无数人的大门，脚步有些沉重。
天气也变得阴沉，好像快要下雨。
宋妗是晚上才回到的酒店，雨下的有些大，头发衣服都沾着雨水。
洗澡，换衣服，擦干头发之后就拿出电脑。
收集证据，证词，整理证据，然后就可以写起诉状，去法院立案。
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哒打着，时不时看看手机里整理出来的证据链。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妗点击保存，放下电脑，扭动着发酸的脖子，活动着十指。
刚才忙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现在一忙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都不用量体温就知道又开始了。
宋妗拿出退烧贴贴额头上，躺床上又觉得呼吸有些不顺。
正难受着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
雨珠落在窗户上，蜿蜒流下，将外面灯火辉煌的街景变得斑驳，也将回忆蔓延。
宋妗站在窗边，看着被雨水冲刷的城市。
滴滴答答的雨声，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的声音，轰隆的雷声，能吞噬掉所有声音。
那个多雨的季节，某些人的脚步声，开门的吱呀声，还有呼声。
突然就想听听他的声音，拿着手机，按下语音通话，等待的时间似乎有些漫长。
“喂！”
他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声传来，似乎有些急。
宋妗看着不断砸向玻璃的水花，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打电话只是突然想起出事那学期，那个男人死了，周炀在看守所，她妈陷在各种事情里没空管她，也不敢把男人带家里。
她不用担心会有人出现在家里，不用担心会有人闯进来，只需要安心学习。
可她总会遇到难题，有时候会下意识发消息给周炀询问答案。
消息发出去再也没有回复，后知后觉地知道以后也没人回复。
“宋妗！”
宋妗回神，依旧看着外面，小声开口。
“周炀，我这边下雨了。”
手机那头的周炀沉默着没接话，只是看着依旧晴朗的天。
他们关系变得稍微亲近是在一个下雨天。
临近放学开始下雨，都在找有伞的同学一块儿走，也有同学主动跟没伞的同学搭话一块儿走。
热热闹闹的走廊下同学们一个接一个走了，他正在帮着老师汇报一些班上的事情，看见的就是安安静静站在走廊看着雨幕的宋妗。
宋妗长相其实挺乖的，被周围的热闹隔绝时显得格外可怜。
好像知道周围的热闹与自己无关，周围人来人往，目光却从未看向任何人。
只是雨下的有些大，女生相互挤在一起走了，也有男生将伞借给其他女生，而男生顶着雨跑了。
还有来送伞的。
慢慢的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也汇报完成，走到廊下撑开伞。
开伞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走，就在她两步距离外。
可她没有看向他，而是在等雨小一点。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搭话，邀请她一起走。
她不仅拒绝了，似乎还害怕他的帮助，没等雨下小一点就淋着雨跑了。
看着她在雨里跑走的身影，那一刻是愧疚的。
要是他没主动凑上去，她就会等雨小一点再走，而不是因为他的主动而跑开。
就因为那次交集，他开始关注她。
当开始注意到某个人时，这个人就会经常出现。
以前没注意，面对面走过也注意不到，等开始注意时就会发现她无处不在。
在他们那段曾被同学背后说过闲话的同学关系里，一首都是他在主动。
是他主动接近，是他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也是他一点点成为她手机里置顶的联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