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她真的很像花奴
她对着萧允珩福了福身,“我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哦还有漱玉楼的账我已经结过了,总不好世子为我受了伤,还让您破费不是?”
她看也不看萧允珩一眼,扬长离去。
萧允珩看着她的背影却笑起来。
衬着他唇角的血迹,反显出一抹妖异之色。
那暗卫看着自家主子的状态,怀疑他是不是摔到脑袋了。
“听竹,看到了么?她真的很像花奴。”
萧允珩用指腹抹去嘴角血迹,缓缓道:“你还记得花奴吧。”
听竹浑身一凛。
花奴是主子幼时救助的一只狸花猫,饿得奄奄一息却野性难驯。
主子替它起了名字,给它喂食,将它日日带在自己身边,还纡尊降贵地亲自给它洗澡。
养了许久,在主子撸它的时候却依旧反手抓伤了主子。
主子没有动怒,还笑吟吟地喂它喜欢的小鱼干。
第二日,花奴就被发现溺毙在了荷花池中。
所有人都以为花奴是不慎掉落池中淹死的。
但听竹却是亲眼看着自家主子是怎么一脸淡然,将那只狸花猫按在水中,不顾它的挣扎,看着它一点点无力断气的。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看来这位沈夫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
姜栀回府的时候,沈辞安竟然已经在了。
“夫子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
沈辞安熟练地接过她的披风,扶着她进门,“嗯,正好得闲,便想着早些回来陪你,都买了些什么?”
“没看上喜欢的,”姜栀差点忘了这茬,“只是出去透透风,倒也不是一定要买。”
沈辞安点点头,“我的夫人,淡妆浓抹都是极美的——袖子上怎的蹭了灰?”
“大概是方才下马车碰到了,”姜栀有些心虚地转开话题,“我有些饿了,不知今日小厨房做了哪些好吃的?”
听着她略带娇嗔的语气,沈辞安眉眼柔和下来,替她将衣袖上的灰用指腹擦拭干净。
“蜜渍羊羹,糖姜醋鱼,还有糟蒸鸭,”沈辞安报了几个菜色,“都是依照你口味喜好做的。”
姜栀听得眉眼弯弯,“好好好,今日我要吃两大碗。”
沈辞安忍不住也跟着笑,吩咐下人传膳。
但第二日,当沈辞安听闻襄王世子昨日不慎受伤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姜栀。
回府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她,“襄王世子的事,是你做的?”
既然沈辞安问了,姜栀也不打算瞒着他,“嗯。”
沈辞安眉头紧皱,“你可有受什么伤?”
“放心夫子,我很小心的,”姜栀安抚他,“你看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在你面前?”
沈辞安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大小姐不是这般坐得住的人。
可他总是忍不住地担忧,怕她在萧允珩手中吃亏。
“襄王世子的事,我与太子还有陆渊都商议好了,你身子还未好全,不宜劳思过重耗费心力。”
姜栀却并不这么想,“你们有你们的战场,我有我的。若是让我留在府中眼睁睁看着萧允珩却无能为力,那才会让我心思郁结呢。”
沈辞安也知道劝不住她。
“那你得保证,不能冲动,不能与他过多接触。”
萧允珩和萧玄佑不同。
萧玄佑再怎么疯,底色是爱姜栀的,不会做枉顾她性命的事。
萧允珩就不一样了。
从他害姜栀的几件事中就能知道,他不择手段,只求达到目的,根本不会管姜栀的死活。
姜栀自然应下。
然后隔天趁沈辞安上朝,就去襄王府找襄王妃。
襄王妃一如既往地在静心苑礼佛,看到姜栀上门,还赠了亲手抄写的佛经,脸上带了丝难得的笑意。
“沈夫人伤势初愈就抄佛经,真是有心了,”襄王妃从檀香缭绕中起身,喝了口下人上的茶水,“若沈夫人对佛门感兴趣,不如随我一同皈依?”
姜栀脸色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襄王妃点点头,“差点忘了你和沈大人成婚还未诞育子嗣,是我唐突了。”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姜栀便直切主题,“不知陈嬷嬷今日可有空闲?上次向她借了一张药方,今日上门顺便还给她。”
襄王妃便让人将陈嬷嬷请来。
临走的时候,也让陈嬷嬷送的姜栀。
“我看襄王府内一直这么冷清,府中只有王妃和世子两个主子么?”离开的路上,姜栀问陈嬷嬷。
萧允珩乃是襄王妃所出,襄王妃自然全力维护。
但若府中有其他襄王的侍妾或通房,说不定有机会将他们拉拢过来,一同对付萧允珩。
但陈嬷嬷却摇了摇头,“老奴在府中待了这么久,只听闻襄王对襄王妃极其爱重,府中从未有过侍妾通房,更别说庶子庶女了。”
姜栀不由一阵失望。
“但老奴听府中其他老人提起过,王爷成婚前,似乎在栖凤楼有一个红颜知己,只不过身份太低没有进门,后来便不知去向了。”
姜栀状似不经意问,“陈嬷嬷可知那红颜知己叫什么名字?”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姜栀也没有强求。
看来是时候去一趟栖凤楼找绛雪了。
但栖凤楼乃是三教九流出没之地,姜栀自然不能以如今的身份前去。
当初死遁后所学的易容法子派上了用场。
她专门挑了个沈辞安上朝事忙,定然会回来很晚的日子,易完容戴上面纱和幂篱,便在入影和暗月的陪同下一起出门。
与此同时的北镇抚司。
陆渊丢下手中案卷,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几日为了萧允珩的案子他接连熬了几个通宵,此刻眼底都布着猩红的血丝。
俞珺递了杯热茶上来,“老大,您脖子上的伤还没好透,就算关心案件,也要注意身子啊。”
陆渊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你有何事?”
“额,有件事想请老大帮个忙,”俞珺挠了挠头,“有件贪污案子的涉案人员,本来今日邀了属下一同饮酒,但方才家中突然来信,说夫人呕吐不止,我得赶回去看一下。”
陆渊想了想,“你家夫人已经怀胎三个月了吧?”
“是,”俞珺谈起自家夫人,脸色便不自觉柔和下来,却还要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她最是娇气,若难受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回去定然要与我闹,我可真是怕了她。”
“但与那人也实在不好更改时间,其他人又不熟悉这桩案子,所以——能不能请老大替我去赴约?”
其实也不是非陆渊不可。
但见老大这两日都埋头在案卷中,怕他熬坏身子,身边又不像自己有个知冷知热的。
让老大出去散散心也好。
陆渊点点头,“行,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替你去。”
俞珺嘿嘿笑了一声。
其实他还是有私心的。
若是让家中夫人知道他去那种地方,哪里还饶得了他?
老大则不同,他孤家寡人,没有自己有家室的烦恼,哪里都能去。
“今夜酉时,栖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