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没了男人还能做什么
这一切都和萧玄佑没有关系,若凭借着他以前对自己的强占欲,应该恨不得她直接拿掉孩子才好。
如今怎么会反对?
萧玄佑幽深眼底如同浓墨般晕开,“蝉衣,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死的?”
姜栀一惊。
萧玄佑视线死死锁住她,“孤宁愿你生下别人的孩子,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失血过多,再次死在孤面前。”
姜栀沉默半晌,态度却依旧坚决,“不行,我不会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让其日后受人指点。”
“太子殿下,您说过不会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这么快就要食言了么?”
萧玄佑修长的指节扶在轮椅把手上,头低垂下去,那双凤眸像是敛去羽翼,没了往日张扬的神采。
“蝉衣,别对我这么残忍。”
“若你再出事,我真的会疯的。”
他往日挺得笔直的脊背罕见地弯下去,连带着指节也在微微发颤。
“等回京都,我会找宫中最好的太医为你安胎,你会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绝对不会再出事。”
“相信我这一次,蝉衣。”
这些话不知道在说给姜栀,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姜栀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喉口发涩。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下。
“……让我再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
萧玄佑也不想将她逼迫得太紧,闻言点点头,“好,但你不可再一意孤行,瞒着我偷偷去做。”
“若你出事,我保证沈辞安和陆渊都活不过第二天。我说到做到。”
他语调平静,眸光却带了压抑的偏执。
如果蝉衣死了,那沈辞安和陆渊就是罪魁祸首,他定然要替她报仇的。
*
第二日,布政使林立德再也坐不住,带着嫡女林栖云来了将军府。
谢祁笑着接待了两人。
“林大人今日怎的这般有空闲驾临我将军府?”
他悠悠然坐在上首,姿态随意地让下人上茶,一身劲装下紧束的蜂腰长腿,身躯精壮,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气息。
林栖云视线一落在谢祁身上,便怎么都移不开了。
虽然他昨日在暖阁中那般侮辱她,替纪知雅出头,可看到他这副俊俏的皮囊,她的怨恨便已经消散了大半。
要怪就只能怪纪知雅不知羞地缠着谢祁。
她定然会让谢祁清楚,谁才是真正配站在他身边的人。
林立德摒了这么些日子,也懒得跟他绕圈,干笑一声,“犬子被留在将军府小住,家中长辈甚是想念,今日本官特地上门来接犬子回去。”
他话里话外已经很给谢祁面子了。
毕竟被关在将军府这么些时日,该受的教训也受够了。
谢祁挑了挑眉,“阻了林公子在长辈跟前尽孝,倒是末将的不是了,既然林大人亲自来迎,末将岂有不应之理?”
他拍了拍手,很快林延就被人从地牢带了上来。
当看清自家儿子的情形时,林立德瞳仁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林延此刻昏迷不醒,狼狈得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两颊高高肿起,整个人血迹斑斑,身上的那件锦衫沾满了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最为严重的,是林延的那只右手。
竟然被人生生砍断,却连包扎都没有,断肢血肉干涸地凝结着,明显已经断了好几日。 林立德气得浑身发抖,“谢祁,你竟敢滥用私刑重伤我儿!好大的胆子!我定要去圣上那告你一状!”
他原本以为谢祁只是将林延关在将军府吓唬几日,就是为了逼自己低头,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毫不留情!
他睚眦欲裂,林栖云也惊呆在原地。
哥哥的伤怎会这般严重?!
谢祁却像没事人似地,“林大人莫要动怒,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谁让他不但得罪了锦衣卫,还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呢?”
林立德愣愣,“怎么可能?”
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清楚。
虽说混账了点,也不至于这般不知轻重得罪太子。
至于一个区区锦衣卫,只要不是坐镇在北镇抚司的那位,其余的人他布政使司还不放在眼中。
但偏偏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一道声音,“林公子当着本使的面打本使的人,定然是对本使在爻城查案有不满之处,若林大人觉得此事不妥,大可去向圣上禀报。”
陆渊迈步进来,玄色衣摆翻飞,虽然依旧是一身利落便服,但浑身上下的气势却让人不敢直视。
林栖云顿时惊诧不已。
她是见过陆渊的,可那时候她以为只是谢祁或纪知雅身边的护卫,根本没想过他就是那位京都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
“陆大人?你竟然在爻城?”林立德大惊。
锦衣卫行事果然隐秘,陆渊不知来了多久,他的情报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林大人很惊讶,可是怕我查林府?”陆渊似笑非笑。
林立德掩下心底慌乱,“陆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官一向奉公职守,从未有丝毫懈怠,怎么会怕陆大人查?”
锦衣卫是一旦盯上就不会松口的恶犬,他也不是完全清白,若真查起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怨怪起林延。
不成器就算了,还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
谢祁又道:“太子殿下尚在病中,不见外客,可听闻林公子阻挠陆大人办案,被气得旧伤复发——”
谢祁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睁眼说瞎话有什么不对,“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事,林公子可有几条命赔?”
林立德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看看昏迷不醒的林延,又看看谢祁和陆渊,唇瓣蠕动,哪里还敢再多嘴?
这时候,林栖云开口,“谢大人,小女想求见纪小姐,不知可否代为通报?”
谢祁睨她一眼,“栀栀在养胎,没空见你。”
“无妨,正好我也有事想问林小姐。”姜栀这时候刚好从门口进来。
谢祁急忙上前扶住她,皱眉关切,“你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陆渊也想上前,脚步才迈出去就被自己生生止住。
有外人在场,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姜栀对着谢祁点点头,“不碍事,只是和林小姐说会话,很快便好。”
林栖云和姜栀来到了旁边的偏殿中。
“纪知雅,你很得意吧?”林栖云原本一张端庄的脸阴沉。
“此话怎讲?”姜栀挑眉。
“仗着谢祁的权势,逼迫我给你下跪,又把我的哥哥重伤成这样,让将军府和布政使司反目成仇,让我和谢祁再也没了可能,”林栖云眼中的恨意如有实质,“你的目的达到了,对不对?”
姜栀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你们兄妹咎由自取,那一巴掌不是我让林延打的,围炉宴也不是我让你坏我名声的,现在怎么反倒是我的错了?”
“少在那装清高,”林栖云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你不过就是个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若身边没了男人,你还能做什么?”
姜栀定定看着她,忽地凑近,声音如同恶鬼在林栖云耳边低吟,“那林小姐信不信,没有谢祁,没有其他人,我也能让林府万劫不复啊?”
“你什么意思?”林栖云皱眉。
“我且问你,霜降祭之前,”姜栀的声音很低,却足够让她听清,“林小姐是不是去过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