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这时候萧玄佑的药煎好送了进来。

但是榻上的人陷入昏迷,药根本就喂不进去。

他身为太子,也没人敢强行灌他。

姜栀上前从太医手中过药碗,“让我来吧。”

说完喝了一口。

太医皱眉,“你怎么敢……”

被一直守在太子身边的心腹闻泉打断,“让纪小姐吧,我们都出去。”

方才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他被自家主子留在了祭台下。

周围的百姓忙着躲避,再加上天黑混乱,知道太子受伤真相之人不多。

自己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主子就是为了救这位纪小姐受的伤。

主子现在应该也很想让她留在身边。

屋子内安静了下来。

姜栀俯身将唇贴上去,撬开他紧闭的唇齿,缓缓把口中的药渡进去。

触感冰凉,她的口腔被药汁浸润一片苦涩。

喂了许久才终于喂进去半碗,其中一半都流淌了出来,被她用布帕擦拭干净。

榻上的人依旧昏迷着没有丝毫反应。

这时候陆渊推门进来,看到姜栀担忧却平静的神色,眸光不由微黯,仿佛胸腔内有什么东西在被剥离,让他下意识心慌。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上前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触感一片冰凉。

眉头顿时皱起,“快些回去休息。”

姜栀抿唇摇了摇头,“没事,我想守着他。”

陆渊神情愈发冷峻,“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与我回去,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看到姜栀依旧无动于衷的脸色,他补充道:“是关于今夜祭台倒塌事件。”

姜栀眸光微动,这才道:“好。”

两人来到自己的院子,姜栀失神的眼睛恢复些许光彩,“陆大人想要说什么?”

“祭台倒的时候,你身边可有异常?”

姜栀努力回想,“没有,当时我和太子站在一起,只听到下方支撑断裂的声音,之后便摔下去了。”

陆渊沉思,“那便没错,祭台也是往你们站的脚下开始倒的,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你们当初站着脚下的那根支柱,有被人用刀剑砍过的痕迹。”

陆渊疑心的点正在此处。

萧玄佑负责祭台搭建,守卫森严人员出入都经过严加审查。

为何还会出现这种纰漏?

而且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将制服那些狄人捆住的绳索,是萧玄佑的人提供的。

为何狄人能这般轻易挣脱?

等他派人去现场找,已经没了这些绳索的踪迹。

陆渊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

这些难道是萧玄佑做的?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自己重伤昏迷?

但如今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和姜栀明说。

和姜栀随意聊了几句,便见她神色困倦,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陆渊将她接住,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随后掐断了房中燃着的安神香。

姜栀如今的状态很差,只能先暂时用这种法子让她休息。

姜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回到了上辈子刚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的那天。

她月事推迟,还时不时地干呕,心中便有了狐疑,偷偷去找栖凤楼和她最亲近的绛雪。

绛雪替她把脉,脸上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简单一句话就让她脸色煞白,如坠冰窖。

“咱们楼里的姑娘每月都会服用鸨母派发的避孕药丸,你竟然没吃?”

姜栀脸上露出茫然。

她吃的,她怎么敢不吃。

尤其是如今被萧玄佑圈禁在此处。

每次结束之后,他都会紧紧搂着她,用还未散尽情欲的低哑声音在她耳旁低喃,“蝉衣,孤这么努力,你的腹中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姜栀面容冷淡地推开他,“殿下是想让我生个孽种出来?”

下巴很快被他捏住,“孤不喜欢你说这种话,我们的孩子,定然是这世间最尊贵的。”

姜栀这才反应过来。

是萧玄佑偷偷换掉了她的药。

他想要让她生下孩子,这样她有了牵绊,便再也无法逃离他的身边。

于是她拜托绛雪替她去寻一副打胎药。

绛雪十分担忧,“你这样自作主张,若是被那位爷知晓,怕是无法善了。”

她不知道萧玄佑具体的身份,但仅从他通体的气度和身上衣物穿戴,便知道他身份高贵,并非常人。

她还偷偷调笑着问过姜栀,床事上吃不吃得消。

姜栀瞪大了眼睛看她。

绛雪便笑着道:“老娘阅人无数,哪里会看不出来?那位爷腰肢劲瘦大腿坚实,一看就很厉害,你这小身板能满足得了他?”

青楼女子早就没了羞涩,说出口的话荤素不忌。

把姜栀闹了个红脸。

绛雪早就瞧出萧玄佑对姜栀非同一般的感情,因此对于姜栀要拿掉孩子这件事并不赞同。

但姜栀却已经铁了心。

若她怀的是个儿子还好,可若是个女儿呢?

青楼出生,又有她这般身份的母亲,日后必定受尽白眼磨难,说不定比自己的下场还要凄惨。

她吃过的苦,不想让女儿再吃一遍。

就算会引来萧玄佑的雷霆震怒,她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绛雪拗不过她,最终同意了她的请求。

那夜栖凤楼内舞姬旋身如蝶,脂粉与酒香交织,楼内热闹依旧彻夜不散。

姜栀所在的小隔间内,却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小丫鬟替她熬好的补药被送进来,放在她的手边。

还有一碟子糖渍蜜饯。

是萧玄佑知道她最怕吃药,早早吩咐备下的。

他却不知道,这不是她常吃的补身子的药,而是用来堕胎的。

药还滚烫着,她起身开门问外面的守卫,“他何时会过来?”

外面的守卫目不斜视地冷声,“主子在宫中参宴,结束后就会过来。”

她看着那碗药,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想着等萧玄佑到了再喝。

可惜她等啊等啊,睡着了又醒,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还是没来。

姜栀不敢再耽搁,拿起那碗已经凉透的药,一股脑喝了下去。

药又凉又苦,她连吃了好几个蜜饯才将口中那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压下去。

随后便是腹痛如绞,下身有温热黏腻的液体流下来。

她连出声的力气都没,大口大口地喘气缓解疼痛。

姜栀的记忆到这个时候结束。

可这场梦却并未就此终结。

她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看着床榻上自己的身体渐渐凉下去。

紧接着房门被大力踹开。

萧玄佑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面带寒霜冲进来,脚步急促,眼底卷席着暗黑色的风暴,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