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郑王威逼
赵奎张了张嘴,还想追问,沈清辞却已站起身,对温子然和陈彦青递了个眼神:“我们走,让他好好想想。”
三人转身离开暗牢,留下赵奎一个人坐在石椅上,肩膀微微颤抖。
他不怕郑王,也不怕沈清辞的威胁,可他怕月缺之夜的疼,那疼曾让他在地上滚了半宿,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暗牢里的火把渐渐暗下来,赵奎盯着地上的阴影,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手里的“筹码”,到底能不能撑到拿到解药的那天,若是后天没有海爷止疼的药,他只恨不得疼的一头撞死去。
刚走出暗牢,三人快步往前厅走,刚转过回廊,便听到门外传来郑王的怒吼:“温子然!把沈清辞和解药都交出来!”
温子然刚打开府门,郑王便带着数十名玄甲侍卫闯了进来,腰间短剑寒光凛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扫过温子然,目光直接锁定在其后的沈清辞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蛮横:“沈清辞,已过三日,我的解药呢?”
沈清辞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王爷息怒。臣女前日中了赵奎的腐心毒,今日才刚醒转,身体尚未恢复,连药材都没来得及清点,实在无法立刻调制解药。还请王爷宽限两日,待臣女养足精神,定能为王爷解毒。”
“宽限?”郑王冷笑一声,抬脚踩上旁边的石凳,“本王的毒一日不解,就多一分风险!你说没力气?莫不是想拿这话搪塞本王、危害本王不成!”
他眼神扫过府内,突然拔高声音,“赵奎在你这里吧?既然你没本事,就把他交出来!本王让他来配药!”
温子然上前阻拦:“王爷三思,赵奎是下毒之人,心思歹毒,您怎知他不会在解药里动手脚?”
“那本王如何信你们不是故意拖延呢?”郑王眼神锐利如刀,“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那就把沈清辞带走,配了药自会送她回来。”
一旁的陈彦青连忙制止:“王爷,沈姑娘所言属实。她体内余毒未清,需静养调理,若强行挪动或被惊扰,极有可能引发毒发反复,到时候别说配解药,怕是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郑王不耐烦,“与本王何干,今日要么交出解药,要么让本王带人进去搜,搜出药材,本王自己找人配;搜出赵奎,本王亲自审!”
说罢,他便要挥手让侍卫冲进府内。
沈清辞心头一紧,偏房里的萧景焓绝不能被发现!
她连忙上前拦住侍卫,“王爷!府内不仅有药材,还有臣女为解毒准备的珍稀药草,已经开始熬制,若被侍卫冲撞洒了,影响火候,药性也会大打折扣,王爷要的是解药,只怕要等更久。”
沈清辞给陈彦青使了个眼色,陈彦青立刻会意,“是啊王爷,若是今日搜府打乱了一切,我等就算搜遍陇西,也得再等十日才能凑齐药材重新调配,王爷是想现在就拿到解药,还是再等十日?”
郑王的动作僵在半空,显然是在思索这话的真实性,这时有一人凑上来在郑王耳边说了什么,郑王的表情有些松动。他确实急着解毒,颈间的牵机引每日都在隐隐作痛,可沈清辞的话又戳中了他的顾虑,若是真把药材搜乱了,受苦的还是自己。
郑王沉默片刻,终究是解毒的念头压过了怒火,他看向沈清辞,问道:“还要多久,可有解药?”
“三日。”
“好,本王信你这一次!但本王不能空等,本王留两名侍卫在此守着,每日查看你的配药进度。若是三日后还拿不出解药,本王定拆了这儿!”
沈清辞心中松了口气,虽然郑王派人监督,但是只要不让侍卫进偏房,就不会发现萧景焓。
她立刻应道:“臣女遵命。只是侍卫只能在厢房等候,不可随意走动,以免打扰我和师兄炼制药材和汤药的过程。”
郑王不耐烦地挥挥手:“依你!”
说罢,他留下两名侍卫,又警告了沈清辞几句,才带着其余人悻悻离去。
温子然让人给两个侍卫安排住处,接着和沈清辞、陈彦青去了书房讨论。
书房里烛火摇曳,窗外掠过侍卫的影子,三人说话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沈清辞指尖抵着眉心,眉头微蹙:“医者本不该拿救人当筹码,可郑王的性子你我都清楚,若是现在就给他解了毒,他转头就会变了姿态,说不定还会因为赵奎的事迁怒我们,到时候连萧景焓都藏不住。”
陈彦青也是一样愁容满面:“院里三个中毒的,临安王殿下还昏着,赵奎想解毒,还揣着药材不撒手,郑王又催得紧。就我和清辞两个人,连熬药的时辰都凑不过来,更别说兼顾三人的病情了。”
温子然踱到窗边,瞥了眼廊下站得笔直的侍卫,转身时眼底已有了决断:“这样,我现在就去暗牢审赵奎。他怕月缺毒发,又没了海爷的止疼药,撑不了多久,若能逼他交出药材和藏药的地方吗,拿到药材,先给殿下解毒,局面或许能有好转。”
沈清辞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顺着话头补充:“那我和师兄就先研制郑王的解药。牵机引的解药需要七日慢熬,我们可以先用缓解毒性的药搪塞他。另外,在解药熬制过程中,我们可以在药里加一味‘云茯苓’,味药温和,能减缓气血运行,不会伤他性命,却能让他毒解得慢些,好给我们拖延时间。”
陈彦青也认同,“云茯苓陇西常见,加进去也不会被识破。就是临安王殿下的解药……”
“赵奎手里有西域药材,”温子然接过话,“他是毒师,手里肯定有解腐心毒的辅药。”
几人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器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便是陈昭华带着怒气的呵斥:“你们敢再往前一步试试!”
温子然、沈清辞几人脸色骤变,快步冲出书房,远远便见陈昭华攥着鞭子,鞭梢垂在地上,方才落地的该是她手边的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