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纨绔榆木格达

第683章 剁碎了喂狗

霖哥儿浑身一颤!

他听到了!

金顺义在叫他!

让他把油布包……给黑蝎?

倭人?

金山?

他小小的脑袋里乱成一团麻。+w,e′i`q,u?x,s¨._n¢e?t+

黑蝎是坏人!

倭人更是敌人!

可是……金顺义快死了!

他……他是在交代后事吗?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

一道雪亮的手提气死风灯的光柱瞬间刺破黑暗!

一个金吾卫士兵冰冷的声音响起:“柴房!搜仔细点!”

霖哥儿吓得魂飞魄散!

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停止了!

光柱在柴房里扫射!

掠过那堆盖着金顺义的麻袋和草席!

掠过瑟瑟发抖的霖哥儿藏身的柴堆!

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霖哥儿甚至能看到士兵靴子上沾着的泥污!

完了!

要被发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吱——!!”一阵尖锐的老鼠嘶叫声响起!

几只硕大的老鼠被灯光惊扰,猛地从麻袋堆里窜出!

朝着士兵的脚下扑去!

“妈的!老鼠!”士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脚踩在窜过的老鼠身上!

“噗嗤!”

一声令人作呕的闷响!

老鼠被踩得肠穿肚烂!

同时,更多的老鼠被惊动,从角落、柴堆里疯狂窜出!在柴房里乱窜!

“晦气!”士兵骂骂咧咧,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鼠群恶心到了,光柱胡乱扫了几下,没发现异常(霖哥儿缩在柴堆最深处,被阴影和杂物完美遮挡),便不耐烦地退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柴房门!

“走!去别处看看!这破地方老鼠成精了!”

霖哥儿瘫软在柴堆里,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他看了一眼麻袋堆方向,那里已经没了动静,只有老鼠啃噬的细微声响……金顺义……恐怕……他不敢再想,死死抱住怀里的油布包,小小的身体因为后怕和恐惧而剧烈颤抖。·k~u·a¢i¢d!u¨x·s?..c·o^m+

前堂的搜查声渐渐远去,金吾卫似乎离开了。

但他知道,危险远未结束!

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

“蝎子窝”深处,黑蝎的窝棚里,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

黑蝎烦躁地踱着步,三角眼中闪烁着凶戾而贪婪的光芒。

服部半藏那濒死的模样和冰冷的话语还在他脑中回荡。

“孩子……情报……萨摩藩的金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横贯的刀疤在昏暗灯光下如同蠕动的蜈蚣。

“妈的!干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吼道:“疤痢头!疯狗!死哪去了?!”

两个凶神恶煞的喽啰立刻冲了进来。“老大!”

“听着!”黑蝎眼中凶光毕露,“给老子把‘蝎子窝’所有出入口都盯死了!再派几个机灵的,去附近几条街的医馆、药铺、还有那些收留流民的破庙附近转悠!看到有受伤的小崽子,或者背着人的半大孩子,尤其是生面孔!都给老子盯紧了!想办法弄回来!记住!要活的!还有!他手里或者身上,肯定有个油布包!或者什么古怪的‘虫子’!一定要拿到手!听见没有?!谁要是办砸了……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狗!”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残忍的兴奋。

“是!老大!”疤痢头和疯狗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残忍和贪婪的光芒。

很快,数十名“蝎子帮”的亡命徒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沪县老城和新城边缘的黑暗之中,一张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巨网,在黑夜中悄然张开。

霖哥儿趁着张伯惊魂未定、忙着收拾被金吾卫翻得一片狼藉的前堂时,如同受惊的兔子,悄悄从后院柴房的破窗户爬了出去。

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盲目穿行。

怀里的油布包和“鸣蝉”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

金顺义最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包……黑蝎……倭人……金山……”

黑蝎……蝎子窝……他知道那个地方,是沪县最可怕、最肮脏的流民窟,连金吾卫都不愿轻易进去。/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他要去吗?

去了会怎么样?

被黑蝎抓住?

交给倭人?

他不敢想。

可是不去……又能去哪里?

回工棚?

会连累工头和娘!

找世子殿下?

他连世子殿下的面都见不到!

他像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

幼兽,恐惧、迷茫、无助,漫无目的地在小巷中游荡。

又累又饿又怕,小小的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他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好好睡一觉。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新城边缘一片相对僻静、但依旧破败的区域,这里有一些废弃的仓库和工棚。

他看到一个半塌的窝棚,里面似乎没人,便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钻了进去。

窝棚里散发着霉味和尘土味,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他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紧紧抱着怀里的油布包,疲惫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条黑暗巷口,一双如同毒蛇般阴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钻进窝棚的身影。

正是疤痢头!

他奉黑蝎之命,带着两个手下在这一带蹲守,没想到真的撞上了一个落单的、疲惫不堪的孩子!

“嘿!踏破铁鞋无觅处!老大要的小崽子!上!”

疤痢头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挥手,三人如同饿狼般悄无声息地扑向那个半塌的窝棚!

窝棚里,霖哥儿在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无数老鼠在啃噬他的身体!

梦见金吾卫冰冷的刀锋!

梦见黑蝎狰狞的脸!

他猛地坐起,心脏狂跳!

就在这时,窝棚入口的破草帘被猛地掀开!

三个凶神恶煞的身影堵住了出口!

昏暗中,霖哥儿看到他们脸上狰狞的笑容和眼中闪烁的凶光!

“小兔崽子!跑得挺快啊!”疤痢头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跟我们走!老大要见你!”

霖哥儿吓得魂飞魄散!他认出了疤痢头!

是“蝎子帮”的人!

黑蝎的手下!

他们找来了!

他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缩去,双手死死护住怀里的油布包!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疤痢头啐了一口,伸手就向霖哥儿抓来!

霖哥儿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的一把尘土,猛地朝疤痢头脸上扬去!

“啊!我的眼睛!”疤痢头猝不及防,被尘土迷了眼睛,惨叫一声!

趁着这瞬间的混乱,霖哥儿如同离弦之箭,从疤痢头腋下的空隙猛地窜了出去!

冲出窝棚!

没命地向黑暗的小巷深处狂奔!

他听到身后疤痢头愤怒的咒骂和追赶的脚步声!

恐惧给了他力量!

他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小鹿,在小巷中左冲右突,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在港口工地跑腿锻炼出来的)和瘦小的身形,拼命躲避着身后的追兵!

怀里的“鸣蝉”震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为他敲响丧钟!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只知道不能停下!

停下就是死路一条!

他慌不择路,一头冲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垃圾和破筐的死胡同!

前面是死路!

后面是追兵!

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疤痢头三人狞笑着逼近,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泪水和无助。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

废弃染坊区,那间如同巨大棺材般的靛蓝染料仓库深处。

服部半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的深渊中沉浮。

脖颈处的伤口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肿胀的皮肤紧绷欲裂,蔓延的黑线如同活物般向心口爬行。

左半边身体彻底失去知觉,冰冷麻木。

体内,那两股失控的剧毒如同两条发狂的毒龙,每一次冲撞都带来脏腑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寒。

死亡的阴影如同粘稠的沥青,包裹着他,拖拽着他向深渊滑落。

然而,伊贺忍首那近乎变态的求生意志,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顽强地燃烧着。

他不能死!

不能死在这里!

伊贺的荣耀……萨摩藩的任务……还有……那个可能携带着“息壤”核心情报的孩子……强烈的执念如同无形的绳索,死死拽住他即将消散的意识。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内息,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挖掘最后的水滴,引导着“九死还魂丹”残留的那一丝狂暴药力,艰难地冲击着被毒素堵塞的经脉。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在体内穿刺!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蜡黄浮肿的脸上淌下,混合着污泥和血污。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即将再次陷入昏迷之际,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气流,艰难地冲开了一处淤塞的穴道!

虽然只有一丝,却如同久旱逢甘霖!

他贪婪地引导着这丝微弱的气流,如同呵护着风中残烛,在体内极其缓慢地运

行了一个小周天!剧痛稍减,冰寒稍退!

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深处闪烁着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疯狂和狠厉!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右手,颤抖着从怀中摸出最后一颗“九死还魂丹”!

看着这颗能救命也能要命的毒药,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没有犹豫!

他猛地咬破蜡封,将药丸吞下!

更狂暴的灼热洪流在腹中炸开!

如同岩浆喷发!

他闷哼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黑血!

但这一次,他强行稳住了心神,引导着这股狂暴的药力,如同驾驭着脱缰的野马,狠狠撞向那些被毒素堵塞的经脉!

他要搏命!

以毒攻毒!

要么生!

要么……死得更快!

仓库内,只剩下他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喘息和体内如同闷雷般的毒力冲撞声!

黑暗的染坊区,如同巨大的坟墓,埋葬着一条正在与死神搏斗的毒蛇。

而沪县的夜,依旧深沉,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