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像夫君一样

沈清念一早便坐着谢宴之的马车到了市集。


谢宴之将她带到了胭脂铺,买了两盒胭脂后,又递给她一盒口脂。


那口脂的颜色有些艳了,沈清念不是很喜欢。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她淡淡的拒绝。


“我想看!”


“这个看起来也很好尝。”


谢宴之就这样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他就是想要在她的唇上尝尝这个口脂的味道。


沈清念侧过头去看他,他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有些不明白谢宴之看着还是之前风光霁月的模样,怎么这些孟浪的话张嘴就来。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调戏她吗?


这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沈清念不想理会他,径直往外面走去。


谢宴之又拽着她到了卖首饰的铺子。


掌柜的一看谢宴之的衣着和气度,就知这是个有钱的主。


连忙上去讨好。


“这位公子,可是要给这位娘子买些首饰!”


沈清念还没来得及否认,谢宴之动了动嘴唇,冷冷地一句:


“夫人,看上什么就买,你平日里都太素了。”


沈清念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闷。


谢宴之现在在她眼里就像一只突然开了屏的孔雀,自以为是,还自作多情。


明明之前还是谪仙一般,不染凡尘。


谢宴之强势地给她买了一套头面后,他们来到了一家茶楼的包间喝些茶水,歇歇脚。


看着桌上堆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谢宴之看向沈清念:“你觉得我像你的什么人?”


沈清念清楚谢宴之的心思。


她看了那些装着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的盒子,假装想了一下。


在谢宴之有些期待的目光里,淡淡一句:


“我觉得你有些像我的父亲!”


谢宴之猛地被一口茶呛住。


不是该像夫君吗?


他今日像她的夫君一样,陪着她逛铺子,给她花银子,购置喜欢的物件儿。


“沈清念,慎言!”


谢宴之的脸一下又黑了下来。


沈清念就当做看不见,接着说:“只有我父亲才会花银子让我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这样才好将她打扮得漂亮,像一件精致的物件儿,送给江家那个混蛋。


这时,门口有侍卫敲了敲门:“世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谢宴之听到来人的声音,认出是他留在岭南的下属元宵。


当日说好,万一事有变化,就回京找他。


他眉头微皱,又恢复了冷峻世子的模样。


“你在这等着我,我出去外面和他说。”


谢宴之不便让她见到元宵的模样。


“不必,让他进来说吧。我去一趟书斋,买一些诗词。”


瞧谢宴之的表情,应当是极其重要的事。她才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那好,我拨两个人跟着你。”


许是她的容貌太惹眼,谢宴之还给她戴了一顶帷帽,才让她走出包间。


沈清念来到书斋,一本接一本地翻着书册。


过来这里总算让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跟谢宴之在一起,太憋闷了。


她正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时,一个声音响起。


“沈姑娘!”


沈清念回头,发现那女子一袭轻纱薄裙,眉眼妩媚,头上的步摇伴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着。


沈清念认出来了,是萧怀意身边那个女子蝶舞。


“蝶舞姑娘,好久不见。”沈清念喊出她的名字。


蝶舞有些惊讶,二人只有一面之缘,时隔多日,她竟然还能认出她来。


蝶舞上前一步:“沈姑娘,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你。”


“我来买些话本子打发打发时光。”


沈清念看着蝶舞手中拿着一些诗词类的书,便道:“蝶舞姑娘喜好诗词?”


“我们楼里的姑娘以唱曲儿跳舞为生。”


“自萧公子离京后,已经好多日没有新的词了,乐师也正发愁。再没有新的词曲,怡翠院都要保不住了。”


“我来寻些诗词本子回去,看能不能试着写两首词对付对付。”


蝶舞尤擅歌舞,却不擅做词。


最近怡翠院的生意越来越差,姐妹们生计都成了问题。


沈清念这才知道,原来萧怀意每日是去帮她们填词。


沈清念想了想,低声说道:


“蝶舞姑娘,不知能否让我试试。”


她从前也写过些诗词,也偷偷写过话本子,反响还是不错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蝶舞喜不自禁。


“只是沈姑娘不介意吗?”


由于她们卖艺女子的身份,这京中少有女子与她们交往,怕惹得闲言碎语。


这点她得提醒沈清念。


“你们不偷不抢,靠自己过活,我为何要介意?”


沈清念没有因为她卖艺女子的身份瞧不起她,蝶舞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两分。


她不禁感叹,公子的眼光真的不错。


“那后日还来这里,我写两首词给你。”


“嗯嗯,多谢沈姑娘,若是赚得银子,我愿与姑娘五五分。”


说着,蝶舞比出一个手掌。


本来沈清念可以不收银两的,可眼下她很缺银子。


“那便多谢蝶舞姑娘了。”沈清念笑了笑。


与蝶舞说定后,沈清念也买了几本诗词和话本子回了茶楼。


“话本子就别看了,这几本诗词留下。”


说着,谢宴之便抽走了她手里的话本子。


那些话本子无非是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难登大雅之堂。


谢宴之觉着他马上就要纳她为妾了,他的人,不能看那些低俗的东西。


只有谢昭那种蠢的,才会给她准备话本子。


沈清念不愿意,伸手要抢夺回来。


“世子凭什么拿走我的话本子?”


萧怀意的玉佩也是因他不喜就抢走了。


“沈清念,你马上就是靖南侯府的人了,少碰这些庸俗的东西。”


谢宴之有些不悦。


“我没说要入靖南侯府!也不想成为靖南侯府的人!”


“还有,我就是个庸俗的人,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


沈清念挺直了脊背,像一株倔强的月季。


这些时日,她真的是有些受够了。


“沈清念,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我是谁!”


谢宴之也有些恼了。


沈清念就是仗着他的几分喜欢,屡次三番忤逆他。


这些日子他放低了些姿态,是不是太纵着她了?


是谁给了她胆子!


谢宴之黑着脸转身走出门去,坐上马车后,他见沈清念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愠色。


便对沈清念道:“不想坐靖南侯府的马车可以,不做靖南侯府的人不行!”


说完,便叫元青驾着马车走了,留下沈清念一人在茶楼门口。


谢宴之坐在车上,揉了揉太阳穴:先晾她几日,改改她这娇纵的脾气!


不然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前面突然传来元青的声音:“爷,不好了,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