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巫术杂货店
“拥有自信确实是一件好事，罗兰。”同样站在柜台前的盖尔开口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有些时候锋芒太露也不都是一件好事，而且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创意。虽然这种事情没在我身上发生过，但在学院派法师间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有传言说洛若坎是个无赖……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但你至少应该搞清楚传言是怎么来的，能够帮助你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导师。”
“保护……创意”罗兰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过他很快就用警惕的眼神盯着盖尔，“你说洛若坎大师会……不，这绝不可能！”
“或许吧。”盖尔点头承认，“但法师就是要对一切抱有警惕的怀疑，否则魔法是不可能进步的，对吧”
看到罗兰迟疑地点头，盖尔便不再多做纠缠，继而问道：“艾维是来陪我找魔法书的，你们的书商在哪”
“在后面。”罗兰向后指了指，那是一个站在一堆书架间的女性人类法师，涂着夸张的眼影和唇彩。
见到三人组合靠近，书商托尔娜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道：“这里是魔法图书部，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你为什么……”盖尔的提问还没结束，就被书商竖起的手指打断了。
“嘘——这些书很敏感，它们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托尔娜焦急地小声说。
“什么书他们也像明斯克一样喜欢安静”永远像个大喇叭的明斯克惊喜地说道，对于一般人来说，和喊也没什么区别。
托尔娜面前的柜台立刻颤动起来，大量魔法能量四处逸散，眼看就要引起连锁反应。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失控的魔力就像一条得到骨头的小狗那样被安抚了，甚至还有几本热情的魔导书绕到艾维身边，迫切地想要被他的手指翻开。
“阿祖斯在上！”就算是震惊，书商托尔娜依旧维持着超小的声量，“这是什么魔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向擅长这个。”艾维随口说道，“在我就读的魔法学院里，校长在图书馆设立了一个拒绝平庸访客的区域，里面的魔法书全是差不多的类型。”
“会追着你屁股咬的妖怪书；会自动隐形，在你破除隐形魔法前绝不显现新知识的隐形书；一打开就开始嚎叫，让人心脏骤停的黑魔法书籍；渗出大量鲜血，足够淹没整个图书馆的血魔书。”艾维耸了耸肩，“会爆炸不过是最平庸的一种，你应该给它们准备单独的空间，否则它们迟早都会发生爆炸的。”
“我可从没想过博德之门会迎来另一位大法师……”书商托尔娜眼睛瞪得溜圆，“您是来拜访洛若坎大师的吗他在上城区的拉玛吉斯高塔里，虽然这里有传送门可以直达，但来访者必须搞清楚暗夜之歌到底是什么才行。或者我也可以帮忙传递消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外地的大法师来拜访洛若坎大师了，他一定很高兴见到您！”
“谢谢你的热情，朋友。”艾维将手上那本被他用学者之触读过的魔法书还了回去，“我和我的朋友想找一些更珍稀，处于珍藏中的知识，不如你为我们介绍一下”
“我就知道自己今天准是碰到识货的了！”托尔娜看起来很高兴，终于能够炫耀巫术杂货店的收藏了，“我们的图书馆确实收藏了一系列其他店铺没有能力展出的书。”
“这话你可别说给别人听，洛若坎大师甚至都不情愿把它们放在自己的塔里。显然书本里的知识比法杖更强大。”
“不愿把书放在自己的塔里”盖尔重复了一遍，“我还以为每个法师都会信任自己的法师塔呢。”
“当然是因为巫术杂货店的秘库更强大！”托尔娜张开双臂，自豪地说，“自从一个世纪前拉玛吉斯大师将自己从深海带回来的财宝用于修建法师塔后，巫术杂货店的保险库就被一又一次加固了。即使洛若坎大师已经接手高塔数年，他也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比不上拉玛吉斯大师。”
“听起来很合理，水手法师拉玛吉斯的成功从来都是个谜。”盖尔附和了一句，“快介绍一下你都有哪些书吧”
“为了那些秘典和我们顾客的安全，它们全被锁在地下了，那里有拉玛吉斯大师亲自设立的永续次元锚，可以杜绝任何形式的传送！所以是绝对安全的！”托尔娜与其是说是在介绍保险库，还不如说是在炫耀，“保险库里有四本书是最棒的！”
“《萨奇亚特法典》，据说和塞尔红袍法师的《塞尔死灵法术典籍》有很强的相关性，不过谁都知道那本书在大巫妖萨扎斯坦手里。而且解锁《萨奇亚特法典》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托尔娜神秘地说，“没人知道代价究竟是什么，我也只是听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单纯的知识也是有力量的，就算只是读到某些魔法，就足以对一个人的灵魂造成伤害了。”
盖尔忍不住看了艾维一眼，因为他很清楚，那本属于大巫妖萨扎斯坦的秘典正在后者手里，而且还被从头到尾读了个遍。
盖尔毫不怀疑，艾维肯定对一本和死灵术强相关的魔导书感兴趣，更别说它还能与《塞尔死灵法术典籍》产生联动了。
不过耐色瑞尔魔法才是困扰他们的要紧问题。可盖尔还没问出口，托尔娜就又开始解说其他藏书了。
“由一名极具天赋的半身人所撰写的《博览喜乐廷》，据说它揭示了妖精万神殿的秘密。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在妖精荒野游荡过，甚至和喜乐廷成员打上了关系的作者！”托尔娜眼神发亮，“真遗憾我没有资格读它。其实所有为洛若坎大师服务的员工都没读过，但他至少为我们大概描述了一下里面的知识，我想这肯定是无害的。”
“介绍外层位面的书确实很神奇，我也很好奇，但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本。”盖尔点了点头，继而开始暗示有关耐色瑞尔的文献，“有没有跟王冠有联系的，极其贵重的王冠，比如……”
“《红骑士的战略教程》！”托尔娜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我猜你肯定听说过她，对吧一位虔诚的战略家，以战神坦帕斯选民的身份登上了万神殿，成为了所有人都广为知人知的策略女士、深红将军和枪板棋宗师。”
“《战略教程》是她亲自设计的汇编集，专门为了我们凡人的利益而保留在物质位面的，非常珍稀！说不定里面蕴藏着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奥秘呢！”
“一个神祇的奥秘”盖尔吸了一口气，低声对艾维说道，“但我猜里面一定没有详细介绍有关登神的真正秘密。”
“好吧，我就摊牌了，我们需要的是一本有关耐色瑞尔的书，最好还能与卡尔萨斯本人扯上关系。”盖尔决定不再暗示，而是明确说出自己的需求。
“我都开始怀疑你偷偷潜入过我们的保险库了！”托尔娜露出了一个打趣的笑容，“我相信有一本书能满足你的需求，《卡尔萨斯年鉴：愚蠢的耐色瑞尔人》。”
“据说它是由卡尔萨斯本人撰写的，就是那个尝试取代魔法女神，最后失败并因此遭到放逐的耐色瑞尔奥术师。”
“伟大的魔法知识，但很少有人能承受的住。”托尔娜做了一个手势，“毫无可能。”
“放逐”盖尔稍微皱了一下眉毛，“我还以为是变成了一块石头……算了，我能看看它，或者买下来吗”
“买下来它们全是非卖品。”托尔娜一副别异想天开了的表情，“我们的保险库非常安全，没人能伤害它们，而它们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艾维轻轻拍了拍盖尔的肩膀，示意这里应该交给魅力值最高的人来完成对话：“你的工作应该是分享知识，而不是把它们锁起来。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对吧为了防止你产生疑问，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个来自其他位面的大法师，艾维杜姆。如今是斯翠海文高等魔法学院的教授，在斯翠海文的图书馆——茂典阁，那里汇聚了各个物质位面最神秘的魔法书。费伦对我们来说还是个比较新奇的位面，或许我们可以互通有无……”
“不瞒你说，我在费伦是一个负责招生的法师，如果这里的魔法知识足够深奥，或许我可以劝说各位院长，让他们给我一些推荐进修的名额。”艾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自矜又诚恳，简直不能更有说服力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非常喜欢魔法的求知者，难道从没想过在魔法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吗为洛若坎大师服务当然是一份很好的差事，可如果你能获得斯翠海文的全额奖学金，就能在多元宇宙最大的图书馆里畅游，和各个时空的年轻俊才一起讨论魔法的奥秘，碰撞属于年轻人的创意火。”
艾维张开手掌，五种不同的法术力在他掌心交汇、融合，又分离，继而组成了一枚美轮美奂的斯翠海文之星。
托尔娜无疑心动了，她呼吸急促，迷醉地盯着艾维手心里的魔法标志：“我……我不能……那是洛若坎大师的收藏，不是我的……”
“当然，这是一笔很大的交易，没有拉玛吉斯高塔的大法师坐镇是谈不成的。”艾维舞动手指，让手心的斯翠海文之星以一种更加梦幻的方式消散了，“不过，让我们确认一下那些书籍的真实性是很有必要的，具体的交易自然可以放在之后，由代表斯翠海文的我，以及洛若坎大师两人来完成。”
“……以及交换生计划，这个我可绝对忘不了。”艾维又温和地笑了笑。
“如果有人能在这场伟大的魔法交易里提供一点便利的话，那一定就是你了，托尔娜。”艾维正色道，“让我们掌握那些秘典的价值，在与洛若坎大师的谈判中获得一些优势。一点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换来更加宽松的研习环境……”
艾维不再说话，等着托尔娜在心里说服她自己。
年轻法师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跟我来，杜姆大师……通往地窖的传送门就在我的办公室。最近洛若坎大师一直沉迷于寻找失落的神器暗夜之歌，但又有太多想要趁机捞一笔的投机客来烦他，所以他已经很久没踏足过巫术杂货店了，只留下了一个自己的镜像。”
“不过最近他倒是派了一个学徒来这里工作。”托尔娜走出书柜后台，向罗兰招呼道，“帮我看一下柜台，学徒！我要带这两位贵客上楼详谈！”
“好的！下次你可以叫我罗兰，亲爱的。”罗兰挥手回答。
“洛若坎大师对学徒要求很高，没多少人能坚持下来。”托尔娜耸了耸肩，“我们甚至还开了一个赌局，赌罗兰能坚持多久。我押了一个月，五枚金币。”
“可是……我们有三个人……”盖尔回头寻找了一下明斯克，他正警惕地盯着大厅另一侧的灰矮人法师。
“在保险库里带保镖是极不礼貌的，盖尔。”艾维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又冲盖尔眨了眨眼。
“哦，抱歉。”盖尔秒懂，“那咱们走吧。”
托尔娜的办公室位于二楼的平台，除了活化盔甲守卫之外，二楼的走廊上还有四个不同颜色的传送门，洛若坎的法师幻影就站在楼梯正中间。
艾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过是一个用魔法道具制造的低级幻影，甚至不像盖尔的死后保险措施那样能与人互动，只能刻板地重复一些提前录入的声音。
用钥匙打开铁门，托尔娜领两人进入了一间堆满各种卷轴和书本的办公室，又在书架的某个角落抽出了一本书。
霎时间，一道灰白色的传送门出现在了房间里。
“请吧，杜姆大师和他的朋友。”托尔娜伸手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