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毁灭规则
张许雯的反应，纯粹就是被吓的。
原本以为进了神殿，需要深入其中，历经一番搜索后，才可以见到沉睡的荒神。
但是没有想到，荒神就在距离入口这么近的地方。
更没想到，祂近在咫尺！
以荒神那庞大身躯的轮廓来看，张许雯等人就如同细小的蚊虫，几乎就贴在祂的身上。
一瞬间的惊惧，几乎让在场众人的身子都变得僵硬。
甚至于在这一路上，始终都表现得冷静与严肃的王卢，这一刻也感觉嗓子阵阵发紧。
太近了。
近得毫无预期。
不过王卢能够此次率领众人出来，就说明他的领导能力深得信任。
在短暂的惊愕与失神后，王卢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先是抬手朝半空甩出一道流光。
流光很快就悬停在高空，犹如一颗星辰，洒下浅银色的光辉。
虽然光芒依旧昏暗，但是已经可以叫人看清当前的景象。
借助辉光，众人此时终于看清荒神的身形。
出乎意料。
不是人形，更不是兽形。
像是无数枯木堆叠而成的废墟，足足有二三十层楼高，而长度……无法估计。
那轻微的喘息声，正是从这对废墟里面传出来的。
并且随着喘息，这堆废墟也在轻微地起伏。
场面实在是超出众人的预料。
终于，张许雯按耐不住，哑着嗓子低声问道：“这就是荒神？”
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与众人想象里的也没有一点近似。
他们虽然没有人见过神，但是在印象中，但凡提及神，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
即便是邪神，也应该张狂孔武，又或者鬼魅邪异。
而这种如同地震后隆起的森林山岭模样，完全和“神”这个字一点都不搭边。
在从最初的惊恐中反应回来后，在场众人都不由开始怀疑，这并非是荒神，而是类似某种邪祟。
可是王卢点了点头，证明就是荒神。
他低头看看胸口燃烧的那团漆黑火焰。
火势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却在他的心口产生出震荡。
这是一种呼应。
“是荒神。”王卢又肯定地说道。
“但是……”罗天张张嘴，“这怎么杀？”
在不远处见到这一幕的楚凌，此时也皱起了眉头。
荒神的形象，超出了张许雯等人的预料，也没有在楚凌的想象之中。
“斩命，神是这个样子的？”
斩命笃定道：“神可以是各种样子。”
“嗯？”楚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
他感觉自己过去的认知，似乎真的有些狭隘了。
原本以为，神会是被钉在地下世界的那些。
黑龙斩命继续道：“神没有固定的样子，甚至可能会超出普通人想象的极限，小的话一粒沙可以是神，大的话堪比大陆也可以是神。
有的人在神的身上繁衍了几代，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并非生存在一片大陆上。
另外就是，不要用凡人的想象，去思考神可能的样子。”
“我明白了。”楚凌严肃地点点头。
他不清楚叶妙语是否查清了这一点，不过他打算记下来，见到叶妙语的时候告诉她。
黑龙斩命此时又补充了一句：“这可以说是扭曲规则的代价，也可以说是扭曲规则的能力。”
楚凌思考了一下斩命最后的这句话，再次抬头看向“荒神”。
他比王卢等人多清楚的一点是，眼下这个是荒神，但又不仅仅是荒神。
这么讲，不单是因为看不清荒神的躯体有多大，而是楚凌比王卢他们明白的是，他们此时其实是在荒神的身体里面。
这座神殿就是荒神。
而眼下这个会呼吸的东西，可能是荒神的核心所在。
“我比较好奇，他们既然有备而来，那么会怎么斩杀荒神，还有说的亵神剑是在哪里。”
张许雯等人，此时陷入了一种比较茫然的情绪。
原本以为进入神殿后，经历一番搜寻，最后会是一场大战。
为此几乎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但结果却是，遇见荒神的时机超出预料，荒神的样子超出预料。
他们此刻也和楚凌一样，感觉无从下手。
荒神如此巨大，怎么斩杀，亵神剑在哪里？
迟疑片刻之后，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到了王卢的身上。
此次他率领众人而来，并且携带抵抗荒神侵蚀的神秘火种，那么他自然明白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王卢闭目沉吟片刻。
他不是在思索，而是在回忆。
几个呼吸之后，王卢睁开眼睛，冷冷道：“准备好，不要出现差池。”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既然他已经下令，于是众人脑后神宫，纷纷闪耀绚烂光芒。
地水火风，烈阳冰霜，霞光瑞彩，雷电洪流，仿佛世界末日到来。
王卢抬手在胸口一拍，握住手中漆黑火焰，猛地朝着眼前的废墟甩去。
这团火焰在他掌心的时候，大概也就半个拳头大小。
但是在王卢甩出去的刹那，火焰猛然爆发出锐器切割的声响，一条漆黑寂寞的长河瞬间出现。
这黑色长河寂静无声，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只要没入其中，就会永远消失，甚至就连光芒，都会被一下子吞噬殆尽。
即便知晓这火焰化作的漆黑长河不是针对的自己，在场众人还是感觉心脏猛地一跳。
楚凌掌心托着的海神三叉戟，此时旋转的速度都猛地加快。
而识海之中，黑龙斩命更是惊呼出声：“毁灭！”
楚凌眉头一皱：“什么？”
黑龙斩命快速道：“是毁灭规则！那火焰代表的是毁灭的规则！”
楚凌迅速抬头，目光死死朝着前方望去。
黑色长河所经之处，发出锐器切割的爆鸣，但是长河本身并无声响，刹那之间，就奔腾到废墟上。
依旧寂静无声，但是废墟凸起的那一片，怕是有一座小城镇的范围，一下子就被黑暗吞没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就像是将一片空间，直接挖去，彻底抹除。
并非简单的毁坏或是吞噬，而是彻彻底底的抹掉，一点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都不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