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金海
“他是不是死了？没气了，怎么办？丹药，对了丹药……喂不进去，怎么办？”
“没死，我感觉他刚才动了一下”
“真的吗？我没看到，还是没气，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
“他没死。”躺在蟹壳上的姚霜，听着公二旁三的讨论，忍不住开口说。
“没死？那就好。”公二说，他又问：“姚师姐，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姚霜说着，又吐了出口血来。
见状，公二忙说：“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他扭动脖子，看了看如雕像般停驻在海面的神鸟，又看了看恢复了稳定的镇海阵，“我们赢了吧？
刚说完，他便感觉到身下一阵晃动，他说：“三弟，你稳着点，躺着两个……”
他眼前骤然陷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阵法的光，亦被黑暗吞噬。
剥啵……剥啵……
怪异的声响由远及近。像朽木断裂，又像巨兽在深海中缓缓剥落鳞甲。
不知多久之后，漆黑退去，灰白的云气再次充盈天地，惨淡的云气深处，一个古朽的虚影浮现了出来。
“渡口。”姚霜勉力坐了起来，在口中塞了两颗丹药后，再次拿出了黑铲。
……
金焰海。
青叶舟停下后，四面的海水流动了起来，形成了一面面金色的镜子，绵延在海面上。
而海水渐渐暗淡。
“要从镜子中过去。”胖修士说。
“走吧。”温故应踏出青叶舟，向最近的一面镜子走去，胖修士跟在他身后，接着是李川，蒋松，红发……
红发手中，还提着那尚未清醒的修士。疤面则走在了最后。
进入镜中后，他们看到三条路，延伸向不同的方向。
“走哪条？”胖修士问。
温故应一条一条看过去，接着他问李川，“你能看到什么？”
李川早已进入了玄奥的状态中，听到温故应发问，他说：“我也看不出区别来。”
“那就都跟我走吧。”温故应说。
玄岳门的修士提出了异议，说：“要是你走错了，岂不是全军覆没了？我觉得还是分成三路比较好。”
“不可，”温故应断然拒绝，说：“在盈凤台外，落霞秘境对修士的考验，是能否始终如一做出选择；而在这里，考验变成了，所有人能否都做出同一的选择。所有人，必须跟我走，如果有人有异议，那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他跟着我走。”
“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正确……”
“好，我们跟着你走。”
玄岳门修士与胖修士的声音同时响起。
“走中间。”温故应说。
他们穿过一个个镜面，走过一条条道路。在镜子中，他们与无数妖兽、修士，甚至是他们自己的幻影搏斗；穿过首尾相衔的迷境，破开阴阳颠倒的梦境……最终，十五位修士齐聚在最终的金色长廊中，那位被道途所惑的修士，也恢复了意识。
“进三！左踏一步。”温故应沉声指引。
在最后的长廊中，十五道灵力波动同时震动着，所有的镜子瞬间碎裂，化作碎片沉入金色的海面。
还未等他们松下一口气，海面再次发生变化，十八个泉眼出现在了海面上，每个泉眼的中心，都闪烁着瑰丽的光，光之中，有功法，有法宝，亦有各种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仿佛他们伸手，就能拿到。
“我们通过试炼了？”刚清醒过来的修士问。
“没有，这是新的试炼。”温故应说。
“我们选哪个？”红发修士问。
“《璇玑诀》是盈凤真仙传下的功法。”
声音嘈杂了起来。
“那柄剑，名为逆鳞，传说是古修”
“有了那朵万化枯荣莲，三百年里，我便能突破下一个境界。”说这句话的，是疤面修士。
“我也觉得那把剑不错。”蒋松说。
十三位修士的视线，汇聚在了温故应的身上。
“也许，不止能选一个？”李川也开口了。
“不，我们哪一样都不选。”温故应说，天齐剑的剑身上，流淌着炽热的宝石光。
锵——轰！
剑气横掠过泉眼，赤红的剑芒下，泉眼碎成万点瑰丽璀璨的星光，无声迸溅然后湮灭。
“不……”天虞门的修士，试图扑过去。
胖修士拦住了他，玉尺打在他腰腹上，他一下扑倒在了地上。
金焰海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们四周变得透明，无数个空间层迭在其中。盈凤台外的景象，还有落霞秘境外的景象，都通过那空间，传递到十五位修士的眼中——那时，神侠幻影碾碎意识海，黑暗降临，渡口一个一个浮出……
“那些是什么？”疤面修士问。
“是渡口，魔族石台的真实样貌。”温故应简要解释了几句，“魔族在翁仙的帮助下，在各处的灵脉上建造了十一个渡口，十一个渡口对应十一个星位，当夜空出现特定的星相后，十一个渡口，将会相连，然后……达成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胖修士问。
“去到一个地方，我猜的话，是想回到他们原本的地方。”温故应回答，他原地缓缓转过一圈，视线扫过四面所有的空间景象。
秘境中发生的所有事，还有九海上过去现在还有未来可能发生的事，都在那些空间中展现了。
“有趣。”他突然说，“落霞秘境之前竟然在与玄门战斗，池麟居然是被劳笑开消灭的。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他下了决断，“翁仙还没有收手，他可能直接动手了，可能还会有岱宗……”
他刚说完，脚下的海水便开始退去，金色的光流无声地消散。
刹那间，海底的景象显露出来。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璀璨的金色海洋之下，是巨大的创伤，岩石焦黑狰狞，暗红色的血在裂隙深处涌动。
李川感觉到手腕上的菩提珠微微一动，十二颗珠子飞向了不同的方位，它们悬浮在半空，洒落清辉，似乎在安抚那仍在悲鸣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