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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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禾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讲理, 一转身,却见他已经跨过家里的猫,熟门熟路, 完全当自?己?家。
麻圆抬头看他, 人太高, 猫又太胖,胖得往后?打了?个滚,肚皮上剃过的那块毛像长秃一样。
大概觉得难堪,它一溜烟跑了?。
文禾用力瞪着周鸣初:“你?到底什?么事?”
“我明天要?出差, 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广州。”周鸣初解开手?表:“你?那个医美公司提醒一下, 最近不要?盲目接单。”
“我知道, 我跟姜姜讲过了?。”文禾其实不太担心?,她?只是投资又没有具体参与,又是进DC之?前的事, 并不触犯DC的什?么规章制度,但还是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投资?”
周鸣初放下手?表:“因为他也有。”
文禾微微一激灵:“谷总在外面有投资?”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毕竟公司有明确规定, 高管在外有投资行为是要?报备要?批露的。
但转念一想,不报备,就意味着不是小打小闹。
看他扔了?外套开始解领带和衬衫扣子, 一时又皱眉:“你?还有别的事么?”
“别的等一下再说。”周鸣初对?她?的情绪视若无睹:“给我找套衣服,别人穿过的我不要?。”
文禾觉得他又犯病了?:“你?把衣服穿好,还有, 太晚了?你?回?吧,以后?有事打电话就可以。”她?站在门口示意他可以出去, 周鸣初却直接往洗手?走,啪地把灯按开。
文禾正恼得不行, 听见电梯开门和脚步声,她?以为邻居,回?头却见是徐池。
徐池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见她?门开着,又见里面有个男的,不由紧张道:“什?么情况,没事吧?”
周鸣初也从洗手?间退出来,盯着他,格外的面无表情。
徐池认出他,但并不怕他,反而放下东西更往前走了?走,严肃地向文禾确认:“需要?帮忙么?”
文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摇摇头说:“没事,一点误会。”
徐池皱了?下眉,替她?把门开大一点,见状,周鸣初往这边走两步。
文禾挡在两人中间,慌忙跟周鸣初说:“你?走吧。”
周鸣初脚步一顿,文禾抿了?下嘴角,低声说:“你?别这样,我要?休息了?,不想闹得太难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鸣初眼帘下落,视线和影子都完全罩住她?,片刻后?,一声不吭地拿外套走人。
确认他离开,徐池警惕稍松。
他才从安徽过来,顺道给文禾送东西,一袋是上次穿过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一袋是防猫冲门的纱网:“这个很好装的,卡在两边就可以了?,卸下来也方?便。”
好巧,文禾指了?指还没拆包的快递:“谢谢,我已经在网上买了?,也是这种。”
“没事,我以为你?还没选好。”徐池笑笑:“我是觉得这款还不错,你?留下来当个备用吧。”他又提起另外一袋:“这是你?舅妈让我带的。”
文禾一怔:“我舅妈?”
徐池点点头:“对?,你?舅妈,就是过年车上你?那个表妹的妈妈。”之?前接人的时候见过,这次在街上碰到,顺便捎的。
徐池还乐呵呵转告道:“她?说你?表弟快结婚了?,让你?到时候记得回?去参加婚礼。”
文禾接过来看了?看,东西是葛根粉,很廉价的包装,一看就是街边小店随手?买的。
她?不想要?,但人家大老远帮忙带了?,只能接过来:“谢谢,辛苦你?了?。”
“顺路的事,不用客气。”徐池爽朗一笑,倏地看见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那只表,不由顿住。
文禾也发现?了?,瞬间更不自?然:“刚刚不好意思。”
徐池收回?视线,迟疑了?下:“你?们这栋楼门禁是坏的,随时可以进来。”他还是担心?她?:“你?自?己?一个人住,平时还是当心?点……尽量不要?随便开门,可以在门口装个监控,会安全很多。”
文禾点点头:“好,我会的。”
徐池说:“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最近都在广州,小侯去拿货验品,我在这边看着店。”
小侯是毛露露老公,文禾问:“露露都要?生了?他还走吗?”
徐池说:“他两天会回?来一次,我在,有事我帮他看着。”
叮嘱了?一通,讲完才发觉自?己?有些啰嗦,徐池不由尴尬地笑笑:“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
送完他,文禾把门关上,那盒藕粉放玄关没理。
她?开窗透气,自?己?静静出了?会神,起身去洗澡。
洗手?间里摆着周鸣初的洗漱用品,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就这么摆着,又像回?到他们谈恋爱的那段时间。
文禾一声不吭地脱了?衣服洗澡,洗完回?客厅又看见那只表,不由想起刚刚的事,明明只是短暂僵持,却像经过一场长时间的对?抗。
她?把表放回?去,心?不在焉地去收衣服,收完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拿起,见是周鸣初打来的。
划开接听,那边却并不说话。
两方?都安静着,似乎比刚刚面对?面还要?僵持。
文禾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往门口看。
她?握着手?机走过去,这个门要?不要?开,她?做着心?理斗争,忽然麻圆也往这边挪,文禾站了?会,还是把门打开。
门外是周鸣初,他纹丝不动地站着,很快大步迈进来,一脚踢开那盒藕粉,关门,握住她?的脸吻住。
他一贯的大力,也一贯的不给她?躲,磨得文禾嘴唇都痛,只能极力地仰起头配合他。
周鸣初把她?电话夺过来,手?一扬扔到沙发,径直把她?抱进房间。
文禾在他怀里失去平衡,伸手?想推她?,却被他抓着按在胸口,感应到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也听到他几乎是碾过耳轮的声音:“什?么叫不想闹得太难看?”他来势汹汹,声音低出一股自?然的磁性,又像风吹太久,只是沙哑。
文禾感受到他一身的怒气,吸了?吸鼻子:“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她?想抽回?手?,却被周鸣初以绝对?力量压制着,手?上力气大到几乎把人按穿。
他闻到她?身上湿乎乎的香气,但腾来腾去只是恨不得拆了?她?:“刚才那个是谁?”
“不关你?事。”文禾挤出这句话,人却像被扔进火里压着,她?听到他干燥的那只手?在身上游搓的声音,试图滚往床沿,却被周鸣初一把薅进怀里反扣在身下,一条腿被抬得老高,也被用力地压向他。
周鸣初闯进来,带来久违的钻嵌感,两人都是充实又刺激,文禾大口喘着气,很快软得没有力气。她?被不停地抓向他,两只手?也被交扣在胸前,人汗涔涔的,只能随着他动,直到她?受不了?地撞他手?臂,才听到唧地一声,周鸣初把她?翻过来,牵着她?的手?让她?握住。
文禾揪心?发烫,脸也在黑暗中闷出一片滚红,却还在想,这人到底是去而复返,还是根本就没离开。
隔天她?起得很晚,但醒于一场揉筋搓骨,周鸣初把她?拉起坐立,说要?出差的人像数着时间,几乎是手?机闹钟一响就缴清了?。
周鸣初去洗澡,洗完回?来,文禾闭着眼。
她?好累,斜躺勉强睁眼看周鸣初,很快又闭上眼,模模糊糊睡过去时感觉周鸣初在吻她?,她?翻了?个身,困得稀里糊涂时似乎听到他说有事打电话。
她?没理他。
周鸣初出门后?,文禾慢悠悠醒过来,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很久起床,洗完澡擦身体乳,手?脚像和脑子一起锈住了?,慢吞吞的。
说实话,有点疼。
磨磨唧唧终于出门上班,到公司后?,最先关注昨天的飞检事件。
范鹏团团转,在办公室里着急又上火,同事问文禾:“Wendy姐,这个标不会保不住吧?”
文禾摇摇头:“还不清楚。”
但事情持续发酵,检查结果?也足够明确,几天后?产品还是被撤网,也被取消了?竞标资格。
辛苦这么久,范鹏气得破口大骂:“他妈的质检有毛病,只拿工资不做事,上班是不是都在摸鱼?”
文禾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标她?虽然参与不多,但材料上也有她?的名字,中标顺利还好说,如?果?不顺利,她?可能也要?想办法脱身。
公司里的事纷纷扰扰,DC最擅长鸡飞狗跳,文禾少看少待,想着自?己?后?面的事。
在大公司待过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她?刚辞职就有猎头电话打过来,接二?连三抛来工作机会,文禾也没拒绝,跟猎头保持着沟通,也了?解着市场行情。
周末去外面吃饭,姜姜也来了?,说最近有两个单子都不对?劲,没接。
她?足够醒目,也不贪利,文禾对?这个朋友近乎崇拜:“姜老板,我真的要?靠你?发财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发财。”姜姜咬了?口红米肠,朝她?眨眨眼:“反正你?辞职了?,要?不要?一起干?”
文禾不是没想过。
她?看着姜姜的眼睛:“那我……好好想想?”
“想啊!”一个半开玩笑,一个真有想法,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姜姜挑她?下巴:“如?果?我们几个一起干,到时候多签点产品多带点人,冲得快点,这一行还是有钱赚的。”
文禾点点头,回?家的路上视线一晃,看到一个跟卢静珠有点像的背影,不由又想起谷志德。
因为周鸣初出差没几天,他同样从公司消失了?,据秘书说也是出差。
文禾心?神不定,给毛露露送了?趟果?切后?,还是打给周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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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初说知道谷志德:“人在福建。”
“那你?在哪儿?”
“我刚离开福建。”
文禾问:“你?们碰上了?么?”
周鸣初说:“碰上了?,还一起喝过几杯。”
没讲几句,又叫她?去他家里喂鱼。
文禾说:“你?叫宋川去。”
“宋川已经结婚了?,有他老丈人一家要?跑。”周鸣初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似乎从一片嘈杂里穿出来:“你?不去没人喂,不一定还活着。”
光听那几道叮咣的声音,文禾都感觉酒气扑面而来,知道他八成在应酬。
挂掉电话,还是出门去给他喂鱼。
大又空的房子,地板能照出人的倒影。
文禾去冰箱找鱼,解冻了?扔进鱼缸,柠檬鲨吃了?一只,很快又用脑袋把其它的鱼顶开,贴在缸边,绿豆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文禾说:“没有活的,就这个。”
柠檬鲨游了?一圈,又用它的飞机头顶缸,这次文禾直接走了?。
她?以前觉得这头鲨鱼吓人,现?在觉得这鱼有点神经。
新一周的会议上,谷志德还是不见身影。
过业绩时,替他开会的副总点了?下范鹏,说这回?大标丢了?,但业绩还是要?抓点紧,不然新季度更难过。
半是提醒,半是调侃。
会后?也听到一个消息,说可能要?学e康,取消直销。
这样一来,像范鹏这样的压力就很大了?,有人幸灾乐祸,挖苦说他可以重新回?去做材料商,另外的同事大笑:“做材料商,再把人坑进局子里?”
所以说喜欢内斗的公司也有好处,到处有段子听。
潇潇之?前被范鹏抢过客户,可爱听他被人讽刺,也跟着嘲弄了?好久。笑完被文禾拉了?下:“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潇潇见她?一脸思索,拍拍胸脯子:“说啊,在DC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找nana,她?老资格了?,清洁阿姨老家哪里她?都知道。”
文禾摇摇头,她?只是想起一些事,比如?范鹏和周鸣初之?间的过节。
潇潇奇怪地瞟了?她?一眼:“我以为你?知道?”
“什?么?”文禾一知半解。
“那时候贿赂杨宇的人里,就有老范一份啊。”潇潇说:“我也是听人讲的,因为这点事,他才跟周总闹翻。”
文禾听完,很久没说话。
不用应酬的日子里,她?就在公司和家之?间来回?,再跟球友去打打羽毛球,当减肥。
只是回?家增多一项,要?去看看毛露露,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每天过去看看聊会天,是朋友也是邻里的感情。
毛露露这天还开玩笑呢,说文禾是除了?她?老公以外看她?肚子最多的人,等孩子出来后?,让认文禾当干妈。
文禾笑:“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要?准备红包了??”
“是啊,我非要?赚你?这份钱。”毛露露艰难地翻了?个身,摸摸肚子,说今天吃撑了?。
她?吃的是文禾带的老火粥,文禾自?己?也觉得有点撑:“要?不下去走走?”
毛露露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但我好困怎么回?事,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那你?去睡吧。”文禾也发现?她?今天晚上呵欠特别多,怕是真的累了?就让她?早点休息,自?己?帮忙把垃圾扔下楼,才回?家洗洗漱漱。
家里是习惯且安心?的样子,到处干干净净,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文禾躺在床上边刷视频边擦身体乳,手?机放在一边,想起周鸣初。
她?记得那时候问他和范鹏的事,他只说跟范鹏不是一路人。
她?还记得他轻描淡写的语气。
也记得自?己?早就掀开真相一角,但很快又盖了?回?去,没再探究。
猫也上床来,两只爪子先趴到床沿,再笨重地往上爬。
文禾很坏心?地没有拉它,看它吭哧吭哧上来,从她?腿上踩过去的瞬间按住,大拇指卡它嘴角,迅速喂了?点化毛膏进去。
麻圆瞪着两只眼震惊地看她?,吃完后?去抓她?小臂,文禾找出逗猫棒跟它玩了?一会,等它睡了?,直挺挺往旁边一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几天没喝酒,感觉身体轻盈很多,辞职在即,也不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
毕业到现?在好像一直在到处碰,在前台时为前途而迷茫,到销售后?为业绩而奔波,文禾感觉自?己?一直在跑在追,做梦都没停。
梦里她?刚毕业,站在一个校招会上茫然四顾,好多事都像在倒带,但她?睡得很舒服。
只是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贴过来,文禾以为是错觉,直到一只手?把她?往后?拖,她?背贴过去,感受到活人的呼吸起伏。
文禾猛地惊醒,睁眼看到周鸣初,以为见鬼了?,又一次气都短掉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