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锦衣卫千户,左右为难
第818章 锦衣卫千户,左右为难
八月末的京城,显得尤为热闹。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一队队宣旨队伍出现在大街小巷,向着各处流动,引得城中百姓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中午,才有准确的消息传来,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前些日子清扫李党馀孽,以及北征的封赏下来了。
到了下午,又有一些隐秘消息传了出来,
说是东北的辽东同样打了仗,歼敌不少,也有那里的封赏。
而这个消息一出,不少人面露疑惑,
辽东发生了什么?
在京城百姓的印象中,自从盘踞在辽东大宁以北的纳哈出被清扫后,整个东北就一片安宁,象是从地图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
如今突兀传来辽东的消息,让不少人竖起耳朵,来回打探。
最后,还是从兵部一名四处张贴告示的主事口中听闻,
辽东女真人作乱,辽东都司、北并行都司出动大军将近四万,
动用人马超十万,这才将女真人剿灭。
此话一出,衙门口汇聚的百姓震惊不已。
动用十万人马的战事,
他们怎么从未听闻?
西市告示牌坊前,兵部主事齐德盯着两名吏员粉刷糨糊,
而后将告示粘贴,再看看周遭围过来的诸多百姓。
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齐德如今三十馀岁,长得十分高大,形象俱佳,
站在百姓中显得鹤立鸡群,
尤其是身前修长的胡子,给他增添了许多风度翩翩。
“齐大人,辽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知会咱们一声呗。”
一名身披汗巾的壮汉扯着嗓子吆喝,听嗓音带着一些北方口音。
听到他大喊,身旁之人也大多附和,都是一口北方口音。
齐德看了过去,即便夏日的炎热以及这里的烦躁让他心中早就十分不耐烦,但他依旧心平气和地开口:
“你们是北人?”
那几人连连点头,一番自我介绍后,齐德恍然,
原来这些人都是跟随北平商贾而来的伙计,距离辽东与大宁很近。
既然如此,齐德沉吟片刻,也不吝啬,便说道:
“辽东女真三部合流了,并且寇边辽东,
最后被辽东与大宁的军队击败,斩敌不少,
带兵的人就是应天商行的创立者,北并行都指挥使同知陆大人,当然现在是都指挥使了。”
此话一出,围观之人纷纷面露恍然,
作为京中人
陆云逸他们认识,而且很熟。
去年包括前年,整个京城都是他的风言风语。
尤其是应天商行成立之后,几乎是尽人皆知,如今又在北方做了这么大的事。
这股折腾劲,让他们暗暗佩服
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一行人围绕在告示旁七嘴八舌地说着,气氛热闹无比。+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走过,从车窗中探出的脑袋正是木静荷,
此刻她正从大工坊回来,准备回妙音坊。
此刻听闻有人在讨论自己男人,便将耳朵凑出来听
越听,她嘴角的笑容愈是扩大,眼中带着得意,嘴角挂着甜蜜。
“掌柜的,马上就要到了,您可要收一收了”
一旁的小柔轻声提醒自家掌柜,
见掌柜这副模样,必然是又想到了这些日子的甜蜜事情。
木静荷嘴角笑容飞速变得平缓,整个人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
淡淡瞥了一眼小柔后,这股气质飞速消失。
“你这小妮子,整日打扰我思绪。”
“掌柜的,最近那些锦衣卫都毛手毛脚的,您可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
木静荷笑了笑,表情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
回到妙音坊,商行里已经没有多少人。
此刻临近傍晚,大多贵夫人都已经回家,等待着自家老爷散衙。
能够现在还停留的夫人,家中老爷的官职不会低到哪去,
>
也只有他们这些能在皇城里上衙的大人,不会准点散衙。
依次与几位夫人打过招呼后,木静荷回到了自己的琴房。
看着屋中四角摆放的诸多乐器,木静荷忽然心生感慨
“大人也没来我这商行逛一逛,
若是来了我要为他弹奏一曲,或者,还能给他跳一支舞。”
一边想,木静荷一边笑着打开了通往地下的暗门,走了进去。
锦衣卫地下衙门有了新人的补充,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只是在这热闹中,多了几分喧闹,
因为来的都是一些新人,做事不象以往那般静谧无声,有条有理,
而是需要四处发问,来回乱窜,显得十分凌乱。
当木静荷一出现在衙门时,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纷纷投了过来,不少年轻人眼睛微微睁大的同时,
心脏象是被狠狠砸了一下,那是心动的感觉!
同时,充满忌惮,连忙将眼神挪开,
只是装作在无意识地转头,从而瞥上那么一眼。
他们能在这里上衙,大多都已经知道,眼前这成熟百媚的女子就是他们的金主。
如此,更添几分吸引力!
人群中,正在一方小桌案后抄录文书的纪纲觉得衙门忽然安静了下来,
抬头去看,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丰腴高挑的背影。
这道身影他太熟悉了,连忙将脑袋低下。
若是没记错,那人就是自己一直盯梢的大工坊商行掌柜,
而那商行以及眼前女人,就与那位帮助自己的陆大人有些关联。
想到这,纪纲露出一丝愁容,
拿手托住脑袋,用力捏了捏眉心。,?·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这段日子他也了解到了那位陆大人与锦衣卫的恩怨,
说是势同水火都不为过
偏偏,他现在夹在中间,
而且锦衣卫的金主与仇人现在还纠缠在一起。
这让纪纲觉得,在锦衣卫衙门这短短俩月,是他人生中最复杂的经历。
“唉”
重重叹息一声,纪纲低下脑袋,准备继续抄录文书,同时隐晦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同僚,心中愈发郁闷。
“抄录文书明明是他的活,为什么要我来干呢?”
“我帮了他几次,他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唉,算了先抄吧,最近反正也无事,等忙不过来再与他说。”
衙房内,毛骧正襟危坐地坐在书桌后,无意识地翻看着手中两份文书,
手掌虽然在动,但从他眼中的呆滞来看,能明显看到他的心不在焉。
直到淡淡的脚步声响起,毛骧的眼睛才一点点恢复焦距,
看向房门口的来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甚至还亲切地站起身来迎接:
“呦呦呦,这不是木掌柜嘛,来来快快请坐。”
过分的热情一下子就让木静荷心生警剔,定在了房门口。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毛骧,
自从两万两银子到手后,她就没有来过,有些故意疏远。
今日是毛骧派人让她来谈事情,
但现在毛骧这般举动,反而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毛大人,这是何故?”
毛骧讪讪一笑,定在原地,
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便笑着说道:
“几日不见,木掌柜风华正茂啊,倒是让本官眼前一亮。”
木静荷眉头一皱,声音更加清冷:
“毛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您放心,下月的利钱月初就会送来,小女子答应的事可不会食言。”
“木掌柜这是哪里的话,本官可从来不担心木掌柜在银钱上横生波澜,
今日请木掌柜来,是有一事相求,
坐先坐。”
木静荷打量着毛骧,几经尤豫,
最后还是坐了过去,与毛骧隔着长桌对坐,
毛骧也不卖关子,将刚刚看的文书递了过去:
“木掌柜,看看这份文书。”
木静荷将文书放在桌上,轻轻翻看,仅仅是一眼,
她的神情就如冰霜一般冷冽,眼神狠狠地刺向毛骧:
“你跟踪我?”
毛骧无视了这等眼神,转而呵呵一笑:
“木掌柜,本官可没有跟踪你,
是最近京城不太平,西安门大街又与皇城很近,
锦衣卫原本就在那里布防,是无意间看到了木掌柜的行踪。
要知道整个西安门大街,
在晚上进进出出的也没有几个,
木掌柜出没陆府如此频繁,怎么能不记录?”
木静荷眼睛微微眯起,其内蕴含着恼怒,声音也带着一丝压抑:
“你想要干什么?”
“呵呵”
毛骧笑了起来,将身体仰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木掌柜不必如此激动,
本官可没有找木掌柜麻烦的意思,
更何况那陆云逸行事荤素不忌,本官现在哪敢找你的麻烦。
而且,木掌柜可是咱们锦衣卫的财神爷,供起来都不为过。”
听着毛骧的阴阳怪气,木静荷脸色越来越冷,
一双纤细手掌在桌下狠狠攥着,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毛大人,有话说话,有事说事,
你在这里弯弯绕绕,想要干什么?”
“木掌柜,你可能只知道陆云逸与锦衣卫有仇,不知道是什么仇吧?”
“什么?”
“陆云逸以前有一个红颜知己,是京中有名的大夫,
长得是花容月貌,与木掌柜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只可惜,咱们锦衣卫衙门的人太蠢了,动了歪心思,让陆云逸白白损失了这位红颜知己。
至此,他算是与锦衣卫结上仇了,
之后锦衣卫几次吃大亏都有他的影子,未尝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尤其是最近有关俞通渊的事,木掌柜不觉得奇怪吗?
卫华一个从北平来的锦衣卫,被本官提拔,逆党又死得差不多了,
他又为什么去杀俞启纶呢?
所以本官推测,他啊是帮人当了替罪羊,吃了哑巴亏,
这位卫掌柜可是精着呢”
毛骧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说一边观察木静荷的表情,
发现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心中便愈发满意。
木静荷凝重的表情最后变为疑惑:
“毛大人,你与民女说这些作甚?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
毛骧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本官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陆云逸与锦衣卫有多大仇,
而你木掌柜,偏偏是锦衣卫的金主,衙门还欠了你不少钱。
若你的身份让陆云逸知道了,那他”
木静荷脸色一白,手掌猛地用力,攥紧衣裙!
说到这,毛骧意味深长的笑容渐渐平息,转而变得冰冷骇人,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沙哑。
“京中人都说本官杀人不眨眼,行事跋扈,
但这位陆云逸才是真正的杀星,死在他手里俘虏都要数万,
若不是陛下太子有意庇护,世上哪会只有他的美名?
试问,在这等人眼中,木掌柜的命值多少钱?
若是让他知道你为谁效力,他会不会杀了你?”
木静荷呼吸猛地急促,牙关紧锁,秀眉紧皱!
“毛骧!!”
“哈哈哈哈哈。”
毛骧突兀地大笑起来,连忙压手:
“别激动别激动,你我合作了这么多年,
对于本官,木掌柜想来也有了解,知道毛某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木静荷打断了他的话:
“毛大人做的背信弃义之事还少吗!!”
“知道就好。”
毛骧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狠狠地盯着木静荷:
“知道自己与锦衣卫的关系,还去与仇人苟合。
本官以往怎么没有发现,木掌柜是如此卑贱女子?
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
这样,先前之事,本官既往不咎。
但接下来,本官要将你记录进锦衣卫的人员名册。
官职本
官也不亏待你,给你做一个千户,
每月给你发俸禄,腰牌官职文牒都给你配好。
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待在陆云逸身旁,
将他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然后记录在册,上呈衙门。”
“毛骧!”
木静荷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恼怒,拔高了不止一个声调。
“你休想!当初我不会答应你,如今更不会!”
“冷静冷静”
毛骧压了压手:
“如今木已成舟,木掌柜已经不能反悔了,
要么你自己去告知陆云逸,自己与锦衣卫的关系,要么本官替你去告知。
哦对了,还有第三条路,
若是木掌柜对这一月风流毫不在乎,果断与陆云逸切割,那也很好。
以后你还是锦衣卫的大金主。
不过鉴于你做错事,以后每月两千两的例钱要变成三千两。”
“毛骧,你当我傻子吗?
到了现在这一步地步,你舍得我离开陆大人?”
木静荷双目通红,浸满血丝,狠狠地瞪着毛骧。
“哈哈哈哈,木掌柜就是聪明,
陆云逸这个家伙太难接近了,
他做的什么事本官一概不知,这怎么行?
所以,就辛苦木掌柜了,
做一做锦衣卫的千户,也混一个官当当。”
说罢,毛骧看向门口,喊道:
“来人,将木掌柜的腰牌以及文牒拿来。”
房门打开,百户孙志学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上面放置着一块型状复杂的锦衣卫千户腰牌,
还有一本用来证明身份的文牒。
木静荷坐在椅子上,看着托盘上的两样事物,心绪不宁,久久不能平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