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尸骨无存

第147章尸骨无存

两刻钟后,一众军卒将诸多军候装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摇摇晃晃离开陆府。

场面彻底清静下来,陆云逸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早早躲在一侧的秋荷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灵动的大眼睛内来回打转。

“少爷,我来扶您去洞房。”

不知是不是陆云逸喝醉了缘故,

感觉秋荷的声音尤为好听,充满灵动。

陆云逸没有拒绝,就这么靠在秋荷身上,拦住了她的脑袋:

“是娘让你来催我的”

秋荷脸色一红,吐了吐小舌头,小声说道:

“夫人说不能让新娘子等太久了,少爷要早一些去。”

陆云逸笑了笑,鼻子耸动,闻了闻自己的身体,问道:

“有没有酒味啊。”

“有啊,很重呢。”

“那这怎么见新娘子,先沐浴,秋荷去准备水,不能太热,要凉一些。”

秋荷点了点头,脸色一红,将他扶到正堂坐下,将他摆正:

“少爷不要乱动,我去准备水。”

“去吧去吧。”

一刻钟后,陆云逸躺进了浴池,脸上的毛巾被挖了几个洞,露出口鼻,传出鼾声。

在一侧,秋荷的额头上布满细汗,

半跪在浴池旁用毛巾给陆云逸擦拭身体,

抚摸着那刚劲有力的肌肉,呼吸渐渐急促,脸蛋愈发红润。

“累不累”陆云逸忽然出声询问。

秋荷啊了一声,被吓了一跳:“少爷您没睡着啊。”

“还不能睡,要洞房,我问你累不累啊。”

“当然累啊,来的人太多了,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秋荷一边说,一边将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捋到一侧。

“少爷也累啊,第一次成婚,谁承想这么麻烦。”

秋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声音也放低了一些:

“成婚隆重一些也是应该的,以后纳妾就不麻烦了。”

秋荷的声音越来越小,蒸腾的热气将她的脸笼罩在水雾之中,红扑扑的尤为可爱。

陆云逸将脸上的麻布掀开,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想不想做小妾。”

“啊”

红晕刹那间爬上了秋荷的脸蛋,循序蔓延,刹那间就来到了耳根与脖颈,

“少爷..少爷在说什么胡话,秋荷是婢女。”

“废什么话啊,想不想吧。”

秋荷圆润的眸子眨了眨,不知从哪鼓起来的勇气,胸口轻轻起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想。”

“少爷是大将军,又会疼人,长得又好看,庆州的女子都想嫁给少爷呢。”

秋荷脸上的红晕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高涨。

陆云逸抬起手拍了拍秋荷的小脑袋:

“等我这次回来就纳妾,咱也享受一番三妻四妾的日子。”

“真的吗少爷可莫要骗秋荷。”

秋荷脸上充满雀跃,将脑袋凑近了些,圆润的曲线暴露无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秋荷脸上露出一些犹豫:

“少爷还是先与少奶奶商量一二吧,纳妾也不是少爷自己的事,

若是少奶奶不允,那就算啦,奴婢当婢女也是极好的。”

陆云逸撇了撇嘴,将脸上的麻布拿了下来,吩咐道:

“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要去洞房了。”

秋荷高兴的蹦了起来,去一侧拿干净的布斤,俊俏的脸上已经洋溢着幸福,走起路来都有一些飘忽。

陆云逸见她如此模样,抿嘴笑了笑,伸出手掂量了掂量,

“你要多吃一点啊,太瘦了。”

“啊”秋荷小嘴微张,身体一僵,拿着布巾满脸通红。

“少爷,给.”

“测算学得如何”陆云逸一边擦拭身体,一边问道。

关乎银钱,陆云逸还是决定让知根知底人来掌管。

秋荷抿了抿嘴,脸上绽放出桃一样的笑容:

“老爷说我在测算一道有些天赋,前些日子带回来的书秋荷已经都看完了,已经可以做账了。”

“这么快”

现在的测算是一门高深学问,晦涩难懂,若没有老账房手把手教,轻易学不会。

“前些日子刘老爷送来了去年的账,先生让我测算,我便算了。”

秋荷露出一些骄傲,小脑袋瓜高高扬起。

“不错,商行去年赚了多少钱”

“去年赚了不到六千两银子,分给少爷的有两千两,不过少爷成婚都得一干二净了。”

秋荷低着脑袋,两只手不停纠缠,像极了守财奴。

“这么多”

陆云逸有些吃惊,以往刘氏商行忙活一年能赚个三四千两银子已经算是顶天,今年居然翻了一番。

“因为打仗呀,那些瓜果刚一到庆州就被送去了军中,明年应当就没有这般忙了。”

秋荷想了想,又说道:

“至于刘老爷自己的几千两,他还是和往常一般,在北平购置了田产,

少爷您真厉害,北平的田产房舍果然越来越贵了。”

秋荷小跑着上前,搂住陆云逸的胳膊,眼中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陆云逸笑了笑:“北元被我们打败了,北方再无后顾之忧,房子贵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是极是极,刘老爷这些年买的田产房舍,这样一贵.

比商行辛辛苦苦十年赚得都多,他还说要分给少爷两成房舍,以示感激。”

“田产是田产,份子是份子,少爷如今当了官,手里的银钱不能太多,否则陛下会扒皮的。”

陆云逸笑了笑,从一侧拿过衣服径直穿上:

“少爷去洞房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兜兜转转,陆云逸来到了婚房,门上的大红色喜字尤为明显,

直到此时,陆云逸才有些恍惚,居然成婚了,

从今日起,他也算是一家之主了,

不知为何,统领五千军卒毫不胆怯的他,在今日忽然有几分犹豫彷徨。

身份的转变带来的是责任,陆云逸此刻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看了看天色,没有犹豫,径直推门而入。

婚房喜庆温馨,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幸福气息。

以温暖的红色为主色调,墙上挂着精美的喜字挂饰,窗户上贴着窗,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

床榻上,新娘子刘婉怡静静地坐着,身穿华丽红裙,裙摆轻轻铺展在床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的脸上覆盖着红盖头,双手纠缠于身前,白皙的脖颈已经露出了片片绯红。

察觉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刘婉怡的身子轻轻颤了颤,柔弱娇憨的声音传了过来:

“逸哥哥,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陆云逸笑着上前,没有忌讳,就这么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刘婉怡作为大家闺秀,长得自然是极美,面庞细腻如玉,肤质白皙,透着淡淡的粉润,眼眸深邃,流转着智慧与温柔。

鼻梁挺拔,唇色鲜红,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甜美笑容,

她的眼睛似乎在发光,就这么自下而上地盯着陆云逸。“这才几个月没见,不认识了”陆云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刘婉怡俏脸微红,没有躲避,而是红唇轻启,轻声开口:

“逸哥哥长得更加英武了,让妾身甚是喜欢。”

陆云逸的眉头挑了挑,露出坏笑,快步走到桌前俯下身将蜡烛吹灭,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黑暗。城北大营,蓝玉等一众军候醉醺醺地返回,

尚且清醒的蓝玉嗅了嗅鼻子,能闻到空气中那清晰的血腥味,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随着各个军候被亲卫们抬着离开,

亲卫也想上前将蓝玉抬回去,却被他摆手拒绝:

“我没事,去抬石正玉,喝成如此模样。”

石正玉此刻躺在板车上,衣服的袖子已经没了一只,呼噜声震天。

蓝玉回到中军大帐,如以往那般,中军大帐内简陋异常,

不同的是长桌上空空如也,军报文书早就被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军帐的阴影内出现了一道干瘦身影,三十余岁的年纪,脸色古井无波,

他快速来到蓝玉身前,微微低头,面露凝重。

“发生了何事”

蓝玉眉头皱了起来,眼前这人是他另外培养的亲卫,用的是陆云逸的法子,

他也觉得将自身安全交给锦衣卫,不是那么妥当。

“大将军,蒋瓛失踪了。”那人声音沙哑干涩,十分难听。

“失踪”蓝玉一愣,将脑袋转了过去:

“他不在军帐”

那人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呼吸微微急促,轻声道:

“大将军,蒋瓛不在军帐内,也不在军寨内,城内属下也派人找过,没有踪迹,属下怀疑他死了。”

“什么”蓝玉脸色微变,“死了”

“回禀大将军,军中有人看到蒋瓛在酉时出现在营寨的东南门,

并且养马地的守卫军卒也说蒋瓛进入了马厩,但未见其出来,

而在当时,战俘营暴动,有数百名草原俘虏推翻了高墙,进入了养马地.

属下怀疑,蒋瓛已经死在了养马地,只是.属下一直没有找到尸首。”

那人娓娓道来,蓝玉的眉头越皱越深,眼中出现了些许震惊,

“城内都找过了”

“已经找过了,并且守卫大营的军卒们说没有见过蒋瓛出营。”

听到此言,蓝玉掐着腰在军帐内来回走动,眉宇间惊疑不定,

三千草原俘虏死了就死了,

但蒋瓛作为锦衣卫,若是死在其中,事情则有些麻烦。

并且,蓝玉敏锐地在其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战俘营的俘虏怎么偏偏在今日军候们都出营时暴动,而蒋瓛怎么又偏偏死在那里。

蓝玉拿起茶壶,径直喝了起来,以此来冲散心中的醉意。

“蒋瓛的军帐搜查过了吗”

“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抽屉中随身携带的武器少了许多,属下也是由此推断蒋瓛已经出营。”

“没有异样”蓝玉的视线深邃起来,他又问道:

“蒋瓛失踪的时候,俞通渊在做什么他们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

“俞都督当时在军帐里喝闷酒,已经有了一些醉意,所以对于那些草原俘虏才没有留手。

至于有没有接触,属下并不知晓。”

蓝玉的思绪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冷冷说道:

“你怎么知道俞通渊是因为喝酒而下的杀手

那册子中不是说过,大胆假设小心推断,

俞通渊喝酒这种事为何不能是障眼法杀军卒的举动,为什么不能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中年人脸色一变,猛地低下头:

“大将军赎罪,属下没有怀疑俞都督,以至于有所疏忽。”

蓝玉有些烦躁,走到书柜前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本册子仔细翻看,

翻到某一页后,他点了点头:

“你有些学艺不精,书上写了,要怀疑所有人,然后一一排除,

剩下那个人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凶手,这册子你到底看了没有”

“回禀大将军,属下已将其尽数记载心中,只待融会贯通。”

蓝玉摆了摆手:“先查是谁杀害了蒋瓛,派人去养马地找他的尸体,

不必偷偷摸摸,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若是找不到,那他就不在养马地。”

“是!”中年人匆匆离去,

军帐内只剩蓝玉。

他坐在上首,眉头紧皱,心中思索着蒋瓛会因为何事被杀

难道他发现了军中哪位军候的把柄

蓝玉摇了摇头,军候们的把柄太多了,有的甚至摆在明处。

只要陛下与太子不惩处,朝臣就算是说破天都无济于事。

到了他们这一步,位列大明军伍顶端,无数人为之倚靠,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对错来衡量。

蓝玉相信蒋瓛也知道这个道理,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事实上,蒋瓛的死还不能在蓝玉心中掀起波澜,

就算是他是太子所派也无妨,这天下锦衣卫茫茫多,没有了蒋瓛还是刘瓛马瓛,

让他忌惮的是,是谁能将手伸进军中,行杀害之举。

至于蒋瓛是不是冤死还是碰巧路过,蓝玉完全没考虑,

在手握权势之人看来,天下没有巧合,一切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蓝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一路行来,他见到了太多年轻俊杰被打压,也见到了不知多少年轻俊杰枉死,

本以为此等匪夷所思之事会离他很远,

但就在这大军之中,太子派来的锦衣卫蒋瓛,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蓝玉看向前方桌案,又看向桌案上唯一的一本小册子,眼窝突然深邃起来,

他知道了蒋瓛为什么会经过马厩,他是要去参加陆云逸的婚礼

“陆云逸.陆云逸.”

蓝玉忽然觉得,此事与陆云逸有些关联,

或许他是幕后主使,或许他被人利用了婚事。

蓝玉拿起册子来细细翻看,他完全相信那个年轻人有这个能力,

这个册子上有许多阴暗手段是锦衣卫都不具备,作为编撰之人,留一些手段也是理所应当。

但他为什么要杀蒋瓛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锦衣卫

蓝玉摇了摇头,将可能存在的理由都想了一遍,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排除了陆云逸的嫌疑,没有动机。

陆云逸曾经提醒过他小心锦衣卫,

但也不至于将锦衣卫杀了,没了明面上的锦衣卫,还有暗地里的锦衣卫,还不如就将其摆在明面好掌控。

难道因为蒋瓛是陛下的人

蓝玉心中出现了最后一个可能,

对于蒋瓛,他早就有所怀疑,但无关紧要。

他是征虏大将军,只要不造反,陛下不会惩处他。

更何况,蓝玉自己心里都没有谋反的心思,

太子是他的外甥,天下本就是自家的,造什么反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自军帐外响起,

刚刚的中年人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着血迹的黑色事物,

“大将军您看!”

蓝玉将眸子凑近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石雷”

中年人猛地点头:“是石雷,蒋瓛营寨中也少了一枚石雷!”

蓝玉猛地直起身,目光深邃:

“这么说来,蒋瓛真的死在了那些草原人手中”

中年人用力点头:“尸骨无存.”

“好大的仇怨啊,去查,仔细查,查清楚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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