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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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鳌甲巨蛟带着腥风的利爪即将撕裂众人之际，零的眼中陡然爆发出两簇金红色的光焰。她那双平日里清澈如溪的瞳孔里，六芒星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放大，每一道星芒都像烧红的烙铁般灼灼发亮，瞬间将在场四人笼罩在一片温暖而耀眼的光晕中。
“空间转移！！”一声清亮的娇喝划破蛟吼的轰鸣，零周身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她那件银灰色的魔法袍无风自动，衣摆处绣着的星轨纹路此刻如同活了过来，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串闪烁的符文。
“嗖——！！”
尖锐的破空声中，巨蛟那覆盖着玄黑鳞片的巨爪狠狠砸在众人刚才站立的礁石上，整座岛屿都剧烈震颤起来，碎石飞溅如箭。可当它收回爪子时，却发现爪下空空如也，原本该有的猎物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吼——！！”巨蛟愤怒地扬起布满骨刺的脖颈，水缸大的金色竖瞳里迸射出猩红的怒火，震耳欲聋的咆哮在海面上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气浪炸开时竟将周围的海水蒸腾出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刚刚那是……空间魔法！！”兔兔惊得张大了嘴，她头顶的粉色兔耳还因为刚才的惊吓微微耷拉着，此刻却猛地竖了起来。众人周围的空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银蓝色光痕，像是被划过的玻璃，而眼前的景象早已从波涛汹涌的海面变成了一片枯黄的戈壁。
李威也是一脸震惊，虽然在乐园时没少搭乘传送阵，但如此近距离观看空间魔法的施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炫目的阵纹流转。
零刚落地便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原本泛着健康红晕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她那件银灰色魔法袍的袖口已被冷汗浸透，贴在纤细的手腕上，露出的小臂上能清晰看到淡蓝色的血管。显然刚才那一下对她消耗极大，原本萦绕在她周身的灵力波动几乎消失殆尽，连鬓角的碎发都无力地垂落着。独自施展空间转移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要带着四个大活人同时转移，即便是四阶空间系魔法师也未必能做到。
“零！不要紧吧！”烈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他那件绣着黑色狼头的皮甲在刚才的混乱中刮破了一道口子，露出底下古铜色的结实臂膀。他扶着零的动作格外小心，指腹不经意间触到她冰凉的手背，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啊……我没事。”零虚弱地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赶紧走！带着你们，我刚才只传送了三百里……再不走，恐怕会被那巨蛟的灵识捕捉到。”
“三百里还不够安全？！”大金牙惊得把嘴里的金牙都差点咬碎，他那件花衬衫在传送时被空间乱流扯掉了两颗纽扣，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上纹着的金钱豹。兔兔更是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手里抱着的胡萝卜玩偶都差点掉在地上：“这……这还不够远吗？”
李威也不由得再次高看了零一眼，他那件深蓝色的战术服上沾着海水的盐渍，此刻正眯着眼打量着零，眼角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最讨厌这种明明实力超群，却偏要装作力不从心的“学婊”，就像上学时那些考了满分还哭着说没发挥好的学霸，虚伪得让人作呕。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这是在凡尔赛吗？”
零没力气理会他语气里的嘲讽，只是推了推烈风的胳膊：“别管这些了，那蛟的灵识范围至少有三百里以上，我们得在它追来前再跑出百里。”她说话时气息不稳，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便被蒸发成一缕白烟。
四人不敢耽搁，烈风背起脱力的零疾驰。兔兔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晶莹的珠子，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颗：“这是冰镇珠，能降降温。”
他们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在戈壁上疾行了两天两夜。途中零渐渐恢复了些气力，便从烈风背上下来，自己用灵力催动着步伐。她那件魔法袍经过风吹日晒，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依旧难掩布料的特殊——在阳光下能折射出淡淡的虹光，显然是用高阶异兽的蚕丝织成的。
终于，在第三天正午时分，启元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漠，黄沙在烈日下翻滚着热浪，空气仿佛被点燃一般，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李威手腕上的军用测温仪显示，地表温度已经达到60c，鞋底踩在沙砾上，能清晰感觉到橡胶在慢慢软化。
“以前听老人们说，这里曾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大森林。”零望着远处矗立的断壁残垣，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她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劲装，领口和袖口都缠着透气的麻布，额头上还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发带，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睛，“启元经历过三次大战，最后那次连地脉都被打断了，地表彻底被破坏，再也长不出草木，慢慢就变成了这样。”
“哇！好大！”大金牙突然惊呼起来，他那副金边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此刻正张大嘴巴望着脚下。众人这才发现，他们正行走在一具巨大的骸骨上——那骸骨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骨骼的缝隙里已经填满了黄沙，但依旧能看出它生前的庞大：一节指骨就有马车那么长，肋骨像连绵起伏的山峦，空洞的眼眶对着天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威严。兔兔吓得，耳朵抖个不停：“我们……我们居然在巨兽的身体里走？”
“那是什么？”李威突然抬手指向左前方。只见不远处的沙丘下，横卧着几具同样巨大的骸骨，其中一具的头骨比他们刚才走过的肋骨还要高大，眼眶里结着一层灰白色的盐砾，犬齿像两座锋利的石峰，直指苍穹。
“是死去的王级变异兽。”烈风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此刻已经脱掉了破损的皮甲，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肌肉线条在阳光下勾勒出流畅的轮廓，“比起那些躲在堡垒里压榨奴隶的奴隶主，这些家伙才是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
“比起那头鳌甲巨蛟如何？”兔兔怯生生地问，小手紧紧攥着零的衣角。
烈风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那条小蛟龙的确有点蛮力，但在真正的王级变异兽面前，顶多配当点心，那是初代大人斩杀的战利品。”
说到初代的时候，两人的眼中流露出崇拜之色。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座雄伟的堡垒。那堡垒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筑成的，在黄沙中泛着青黑色的光，城墙高达百丈，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孔和炮口，墙基处能看到镶嵌着巨大的兽骨，显然是用变异兽的骸骨混合着特殊矿石浇筑而成。
“为了抵御这些大家伙，先辈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点一点筑起了这些堡垒。”零望着那座堡垒，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水泥，没有钢材，他们就用异兽的筋腱当绳索，用凝固的血液混合沙土当粘合剂，硬生生在这片焦土上撑起了一片安全区。”
说话间，一阵狂风突然卷起黄沙，远处的堡垒在沙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李威突然注意到，堡垒的城墙上似乎有黑影在移动，他眯起眼睛，启动了兔兔的设备望远镜功能——那是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正手持长矛在城墙上巡逻，铠甲在烈日下反射着冷光，与周围的黄沙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来我们快到家了。”烈风拍了拍零的肩膀，指了指前方，“穿过前面那片骸骨林，就是启元的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