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我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凌白状若沉思，而常霜卿在简单概括完从魔道和劫修搜魂来的情报后，又简述了从凌莉口中撬出的东西，随后沉默不语。
简单概述，凌莉魔道劫修都是拿钱办事。
凌莉负责对接，并由凌白将常霜卿引出，再由劫修和魔道动手，策划之人却是完全撇清了干系。
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凌莉认识幕后人，并有直接接触，甚至很可能是对方的宠幸对象之一。
她似乎被下过禁制，无法透露任何有关那人的身份情报。
但能指使凌莉，并让她献身做事，应该也是凌云阁弟子，身份远在其之上，毕竟凌莉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只是个玩玩儿就扔，可有可无的工具。
核心？甚至是更上面的亲传？
这种级别的人物，为什么要针对常霜卿。
突然，凌白像是记起了什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玄门间的亲传数量固定，想要晋升只能挑战同为玄门的亲传弟子，胜者将夺取对方亲传的名号，败者也将跌落至核心，而如果是对立的玄门，则会被直接斩杀。
对方应该对常霜卿的成长和天赋感到忌惮，威胁到他的地位。
大概率是亲传弟子，而且是实力很靠后的亲传。
范围骤然缩小，凌白心里却非常忌惮。
亲传弟子权利极大，等同玄门的内门长老，在附庸宗门仅在宗主之下，捏死自己和蚂蚁一般轻松。
不过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对方碍于舆论也难以在明面上针对自己。
看来必须得回宗门，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亲传的庞大影响力只有整个附庸宗门才能对抗。
他的魂牌还在宗门，若不洗脱叛宗的嫌疑，对方就能名正言顺的使用魂牌信息，很快找到杀死他。
“凌莉还说过些什么吗？”
思路通达，凌白心中思绪纷杂，索性先安抚起常霜卿的情绪。
“没...”常霜卿声音嚅嗫。
在心里没有安全感时，她就会这样，瑟缩自卑。
“真的吗？我不喜欢你骗我。”
“可明明是你在骗我！郎君根本就不喜欢我吧？我的法宝，传讯符，身份令牌为什么都在她身上？”
“我这些年辛苦攒下的灵石，送你的礼物，为什么都在那个贱人手上？”
眼眶红肿，常霜卿攥住凌白衣袖，巨大的力气仿佛要将他的小臂捏碎。
“我不想承认劫修与你有瓜葛，郎君说灵根，说夺舍，我也想骗自己相信。”
“可在我的感知里...从头到尾，绝对，绝对就是一个人！”
“她说你厌恶我，嫌我是个疯女人，受不了我，可我好喜欢郎君...”
“但我又好伤心，她说的是真的吗？”
炮语连珠，凌白插不上一句话，任由常霜卿宣泄，直到她有些泄气无力，才静静道。
“是真的。”
常霜卿表情黯淡，那副魔怔的姿态又要发作。
“但也不完全是真的。”
说着凌白无视小臂的剧痛，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掌，十指轻轻相扣。
“设计你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法宝灵衣，信物灵符都是我骗走的，你送的资源也是我之前自愿给凌莉。”
“她说的经过可能添油加醋，但九成是对的。”
常霜卿顿感心如刀绞。
“我不喜欢你，这却是错的，我非常，非常喜爱你的。”
“之前的事，我没骗你，已经没有半点亲身经历的感觉了，你愿意相信我是真心，还是为继续哄骗你找的借口也好，都无所谓。”
说着，凌白将她的纤手轻轻拉起，放在胸膛。
“我今后不会再负你，你若愿意，等你筑基我们就成婚。”
“若仍然怨我，恨我，也是理所应当，我现在把心交给你，想要了却恩怨，也随你喜欢。”
声音温和爱怜，常霜卿感受着掌中的温热，富有生命力的跳动响在她指腹上，有力而安心。
她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
她的手掌缓缓捏紧，最后却张开双臂拦腰将凌白搂住，小脸默默埋进凌白胸膛，啜泣不语。
好半晌，才有声音从怀中传出，沙哑而哽咽。
“往后别再说了却恩怨的话，我本来就是疯女人，哪天要真发疯要杀郎君，你一定要先下手，我不会还手。”
“你的话，再疯我也喜欢。”
凌白轻吻她的额头，就将她揽在怀里。
我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他明知道常霜卿绝不会伤害自己，却以交付性命的方式和好。
有点胁迫的感觉，属实很像渣男行为。
感情却是真的，同生共死的漂亮仙子谁不喜欢？只是要两世单身狗的他说情话，也太为难他了。
至于对方说的绝对是一个人，他则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感叹对方第六感准的可怕。
只希望他真挚的感情能传达出去。
“郎君。”
“嗯？”
凌白微微抬头，迎面而来的却是常霜卿泛红的眼眶。
她搂紧自己的腰，像是要揉进里面，清美的脸颊稍稍向前，花瓣般的软糯紧贴上来。
凌白下意识后躲，却发现没必要，而且常霜卿搂的非常紧，压根没给他躲避的空间。
是栀子花的香味。
起初是轻柔的，探索性的，但很快就变得热烈而深入。
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她的手指穿过他的手掌，十指相扣紧紧地抓住似乎在寻求更多安全感。
她的渴求，彷徨，释放，都随着交融得到回应。
这是她压抑许久的释放，有些窒息，粗糙。
笨拙却传达了毫无保留的爱意。
呼——
银丝像是姻缘的红线，将彼此牵连。
这不是印象中浅尝辄止的吻，让凌白有些喘不过气。
“我现在相信，郎君是真心欢喜我的。”
常霜卿的小脸终于泛起灿烂的微笑，她没有再吻凌白，满足的将下颌靠在他的肩上，享受她朝思暮想的亲密与温存。
“你这般漂亮，我当然会喜欢你。”
“好开心，郎君也会对我说好话。”
常霜卿的欣喜点，卑微到凌白都心里发酸。
因为看不见，她对自己的美貌没有认知。
就算是杀意感知，也只能在战斗中感知到形态，无法真正具体的看到五官，而平时她也不能持续释放杀意。
只有战斗的时候，她才能真实清晰的感知到这个世界吧。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会常对你说。”
“郎君真好。”
常霜卿幸福的有些飘飘然，她轻轻捏住凌白的手心，似乎生怕这是一场美梦，醒来就要面对之前经历的炼狱。
“我需要你陪我回趟宗门，帮我做些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我离宗已经很久了，而且门内有规定不能长时间停留在其他宗门，恐怕没时间久伴郎君。”
常霜卿有些歉意。
内门弟子在玄门内是未来的中坚力量，在没有心动境界之前，都有不同程度的离宗限制。
这次回宗，至少筑基前，他是见不到常霜卿了。
“不用太久。”
凌白微笑着抚弄着她的青丝，重新替她撩到耳后。